顾医生做芒果棒冰的空隙,我也拿起刀划开另一个芒果。
顾医生走到我身后,用自己的大手覆上我的,带着薄茧的掌心紧贴着我细腻的手背。
“这样,先沿着果核划一道。”
顾医生边说着边拿着我的手示范着,温热的呼吸扫过我泛红的耳垂。
我感觉心跳跳漏了一拍。
在他的引导下,芒果被切成两半,顾医生真不愧是拿手术刀的,果肉上布满整齐的网格状刀痕。
“张嘴。”
顾医生用勺子挖出一块芒果肉,递到我唇边。
我轻咬一口,香甜的芒果汁水在口中四溢,芒果肉绵密软糯,甜得我眯起眼睛。
还没来得及吞咽下去,顾医生突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托住我的后颈,温柔又霸道地吻住我。
芒果的甜香味在我们两人唇齿间交融,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顾医生的衣角。
顾医生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舌尖轻轻舔过我唇角残留的果汁。
直到我被吻得喘不过气,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比芒果还甜。”
顾医生低笑着,用拇指擦去我唇边的水渍,眼中含笑。
我脸颊绯红,躲进他的怀中,却被他紧紧搂住,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相触。
我静静地依偎在顾医生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
突然,顾医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他微微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明天是周六,你再去做个检查吧。我上次触诊的时候,发现你身上的肿块小了好多了呢。
不过呀,触诊只能了解个大概情况,不知道这组织是不是能够自行吸收。很
多问题靠触诊是查不出来的,还得用机器仔细检查检查才行。”
听到要去做检查,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抵触情绪,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我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不想去,我现在已经不疼了。”
顾医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情愿,他轻轻拉着我,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轻声说道:
“宝宝,乖,明天我给你检查,不怕啊。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暗自嘀咕着:
我哪里是怕做检查啊,就是因为给你检查,我才不好意思呢!
但这话我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红着脸,低着头,沉默不语。
顾医生见我不说话,耐心地跟我解释道:
“这个脓液如果长时间不处理,它会慢慢扩散,感染到周围好的组织。
到时候,抽脓都不管用了,就得开刀引流了,那可疼了!”
我半信半疑地抬起头,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顾医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又接着说道:
“宝宝,我是为你好呀。如果这个隐患一直存在,你以后经期都会受罪的。
当雌激素分泌的时候,这里就会受到刺激,会变得很不舒服的。”
说着,他又微微靠近我,声音变得更加轻柔:
“而且呀,包括以后要小孩,这个隐患也可能会诱发一些不好的情况。”
我听到“要小孩”这三个字,脸一下子又红透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谁……谁说要小孩了……你别胡说。”
顾医生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说道:
“宝宝这么喜欢小孩子,以后肯定生小孩啊……生一个像宝宝一样可爱的闺女,那该多好啊。”
听着顾医生的话,我的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我们俩一起拉着一个漂亮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我们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想到这里,我轻轻点了点头,低着头说道:
“好,听你的。”
顾医生见我答应了,拿出手机,一边看一边说道:
“明天10点20分有个号,你10点到就可以了,这样时间不会太赶。”
挂好号后,他又继续叮嘱我:
“明天你不用早起,吃完饭后休息一会儿再去就行。
还有啊,不要开车了,医院那边不好停车,你打车过去,这样方便些。”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叮嘱,轻声说道:
“好。”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顾医生已经上班去了。
我慢悠悠地起身,简单洗漱后,来到厨房。
餐桌上放着顾医生提前准备好的早餐,还冒着丝丝热气,有温热的牛奶、金黄的煎蛋和松软的面包。
吃完早饭,看了看时间还挺早,想着早点去医院等着,心里也能踏实些,便换好衣服出了门。
医院里人来人往,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提前来到了乳腺外科的候诊区,找了个空位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周围的人们有的在低头玩手机,有的在小声交谈,而我则有些坐立不安,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哀嚎声从门诊室里传了出来。
我惊恐地抬起头,只见一个女人从门诊室里踉跄着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
她的老公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一把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旁边的座椅上。
女人瘫坐在座椅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缓过神来。
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对她老公说道:
“呜呜……疼死我了……呜呜……”
她老公心疼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
“一会儿就好了,要不我问问医生能不能吃个止疼药。”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额头的汗珠还在不停地滚落。
不一会儿,她老公拿着止疼药匆匆走了回来,说道:
“吃上两片,不过医生说用处不大,这个地方太敏感了。”
女人毫不犹豫地把两片止疼药放进了嘴里,就着水咽了下去,然后又紧紧地抱着她老公,闭着眼睛,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终于,女人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似乎疼痛减轻了一些,但脸色依旧没有太大的好转。
我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担忧。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声音微弱地问道:
“小姑娘,你是怎么了?”
我指了指自己有肿块的胸口,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这边被小孩子踢了一下,起了一个肿块,吃了些药,消除不少,来复查一下。”
女人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和我差不多,我这是脓液抽不出来了,做了开刀引流。打了麻药和没打一个效果,就像是拿刀生割……疼死了……”
听完她的话,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我的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不会也做这个什么引流吧?那得多疼啊!
我越想越害怕,手脚也开始变得冰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时,突然听到广播里传来清晰的声音:
“A48号许若雨请到两腺外科三诊室就诊。”
这声音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无论我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
就在我慌乱无力的时候,我看到顾医生穿着白大褂,从诊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径直朝向我走来。
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逃跑。
可是,我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医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