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赶紧点头如捣蒜,一副沉冤得雪的样子:“可不嘛!业哥你想想,我李平安啥时候有那胆子跟你和力哥那么大呼小叫的?还说什么‘追不追’的,我平时见个陌生姑娘说话都磕巴,哪有那熊心豹子胆啊?那根本就不是我!”
秦守业摸着下巴,仔细回想那晚的细节。确实,李平安当时的爆发太反常了,语气、神态、甚至说话的逻辑都跟平时那个怂包老实的他判若两人。再联想到之前他徒手按停汽车的怪力(如果那是真的),以及平时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性子……这一切矛盾之处,似乎只有用这种“非本人”的离奇解释,才能勉强说得通。
秦守业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脑子有点乱。他看着李平安,眼神里的质疑渐渐被一种巨大的困惑和些许的担忧所取代。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认命的语气说道:“平安哪平安,敢情我费了这九牛二虎之力,憋了五天五夜,问来问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所有邪门事儿,都是你脑子里那位‘锤爷’干的?我这……我这找谁说理去?”
李平安无奈地摊开手,做了个“事实如此”的表情:“业哥,我也不想啊!可你想想,就我这小身板,哪儿来的神力能按住汽车?平时咱俩一起上,在力哥手底下都走不过几招,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嫣姐那种练家子?还有还有,你最了解我,我胆子多小啊,在力哥摊上吃烤肉那天,我那脾气,那说话的语气,你觉得像是我李平安能干出来的事儿、说出来的话吗?”
这一连串的反问,句句戳在点子上。秦守业沉默了下来,仔细咂摸着李平安的话。是啊,平安的胆小怕事是刻在骨子里的,那晚的勇猛(或者说鲁莽)和口无遮拦,确实跟他平时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么一想,虽然“器灵”之说依旧荒诞不经,但似乎又是唯一能解释所有这些矛盾现象的答案了。
他盯着李平安看了半晌,眼神复杂,最后像是终于放弃了挣扎,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说了,越说我越迷糊。”他指了指食堂打饭的窗口,“去,打你的第二盘饭去吧,把我这份也捎上,算我输给你的‘信息费’。”
李平安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去添饭。
秦守业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李平安听见,语气里带着一种残留的怀疑和一丝试探:“你先吃饱……等你吃饱了,看能不能把你那位‘锤爷’请出来,让我亲眼见识见识?光听你说,我这心里还是半信半疑,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这话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和带着最后一丝求证希望的调侃。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惊天秘闻,而“眼见为实”成了他此刻最后的、也是近乎不可能的指望。食堂里,关于“锤爷”的谜团,暂时以这种悬而未决的方式告一段落,但秦守业知道,这事儿,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