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雪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切换到专业领域后的自信光芒。他慵懒地靠在那张被妹妹嫌弃“又硬又冰”的紫檀沙发上,指尖轻轻敲着扶手,开始娓娓道来。
这一讲,才让裴轻舞和岳珂儿真正见识到了一个与平日判若两人、充满矛盾魅力的“雪哥”。
“放不开?”裴轻雪挑眉,“那是工作状态。镜头一开,我就不是你们认识的这个裴轻雪了。”他反问道:
“你俩看过星爷的片子吗?”他又问道:“你知道星爷在生活中与银幕上一样的吗?”他顾不上,也根本不会在意听俩女娃说看没看过,知不知道。
周星驰的电影世界与现实生活中的强烈性格反差,给裴轻雪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患者衷心。这是他自己从未向人吐露过的内心世界!
裴轻雪并没有真的期待两个女孩的回答。他提到周星驰,更像是在茫茫人海中,突然找到了一个能印证自己内心感受的坐标,一种跨越时空的“同病相怜”。他顾不上听她们说看没看过,知不知道,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急于倾诉的迫切,目光似乎透过她们,看向了某个更深远的地方。
“《喜剧之王》、《大话西游》、《国产凌凌漆》、《唐伯虎点秋香》……”他一口气报出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语速很快,然后猛地停顿下来,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们知道吗?星爷,周星驰,他在现实生活中,和电影里那个搞笑无厘头的他,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有刚才讲述直播间趣事时的飞扬神采,而是笼罩上一层复杂的、近乎沉重的色彩。
“电影里,他是疯疯癫癫、舌灿莲花的至尊宝、尹天仇、唐伯虎,一句话能逗笑全天下的人。可现实里,所有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说,他沉默、内向、甚至有些孤僻,抠搜,吝啬,不擅交际,还有他不感恩,不仗义的指责,他都默不作声。接受采访时常常词不达意,显得很尴尬。他把自己所有的才华、热情、甚至是‘疯狂’,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镜头,献给了角色。以至于镜头之外,他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安静、甚至有些乏味的躯壳。”
裴轻雪的目光收回来,落在眼前两个还带着些许困惑和惊讶的女孩脸上,眼神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坦诚,甚至是一丝……脆弱。
“我好像有点能理解他那种感觉了。”他轻轻地说,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进行一场艰难的自我剖白。“你们觉得我在直播间里‘精彩飞扬’、‘尖酸刻薄’,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不是的。”
他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那更像是一种……‘表演型人格’的开关被打开了。我知道粉丝想听什么,我知道怎么用‘刀子嘴’去制造效果、去抓住他们的注意力。镜头就像一层保护壳,躲在后面,我可以是任何需要成为的样子——挑剔的、毒舌的、无所顾忌的。因为那是‘主播雪哥’,不是裴轻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