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剑派,箫宅。
后院花亭,初秋的风带着桂子的甜香,穿过回廊.
门主箫西楼与夫人孙慧珊正对坐品茗,石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残棋。
一名门侍匆匆而来,躬身禀报:
“门主,夫人,三公子回来了,还……还带了一位姑娘同行,此刻已在会客厅等候。”
“秋水回来了?”
孙慧珊惊喜地放下茶盏,与同样面露讶异的箫西楼对视一眼,两人当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便疾步朝着前院会客厅走去。
刚踏入厅门,孙慧珊一眼就看到了箫秋水身旁那位身着浅粉衣裙的姑娘身上。
只见她身姿挺拔,眉眼明丽,一双眼睛清澈有神,与自己那尚带几分傻气的小儿子站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和谐顺眼。
孙慧珊脸上顿时绽开热情的笑容,迎上前去。
“秋水,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同时转向苏玖儿,“这位姑娘是……”
箫西楼虽也面带和蔼,眼底却暗藏审视。
苏玖儿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将早已备好的锦盒奉上:
“晚辈苏玖儿,久闻箫伯父、箫伯母大名。今日冒昧登门拜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伯父伯母笑纳。”
孙慧珊与箫西楼笑着接过锦盒。
箫西楼双手虚按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眼底流转精光:
“苏姑娘容貌明艳大气,不似中原常见,不知仙乡何处?”
苏玖儿早备好说辞,从容应答:“晚辈家中实乃中原少数民族人士,只是祖上有些异族血脉,是以晚辈的长相倒是有些和中原人士有些不同。”
孙慧珊闻言,嗔怪地横了箫西楼一眼。
“你呀,年轻时我俩闯荡江湖,什么模样的人没见过?偏要这般盘问人家姑娘。”
她转回头,拉着苏玖儿的手,笑容愈发亲切:“别理他。我只是没见过像玖儿这么漂亮的姑娘,心里喜欢得紧。”
苏玖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下眼睑:“伯母过奖了,再夸,晚辈都要脸红了。”
她略带娇羞的坦率模样,更是逗得孙慧珊笑意更深。
箫西楼在一旁抚须微笑,视线扫过箫秋水腰间时,却忽然顿住,眉头蹙起。
“秋水,你的配剑呢?”
箫秋水原本正微笑着看母亲与苏玖儿言谈甚欢,闻言,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
看向箫西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打着哈哈道:“爹,我…我不小心给、给弄丢了。”
箫西楼撑着膝盖的手微微收紧,脸色沉了下来。
他的儿子他了解,再怎么浑,作为一个剑客,他都不可能弄丢自己的剑。
所以箫秋水只能是遇到了大麻烦,被迫使出了浣花绝技“漫天花雨剑”。
但是一想到这臭小子在外逞强就算了,回来还遮遮掩掩的,什么也不说。
顿时的火气“噌”地窜起,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荆条,扬手作势要打: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一介剑客,连佩剑都能弄丢,还敢瞒着不说,成何体统!看我不……”
孙慧珊立刻上前,张开双臂将箫秋水护在身后,对着箫西楼瞪眼。
“哎哟!”
“你要干什么?你要打秋水,那就打我好了!”
“孩子刚回来,你就又打又骂的,我看你才不成体统。”
箫西楼吹胡子瞪眼:“就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
“我惯的怎么了?我儿子我不惯谁惯?”
箫秋水躲在母亲身后,瞥到站在一旁的苏玖儿抿着嘴,眼底漾着笑意地望着他们。
他耳根一热,忙扯着孙慧珊的衣袖,探出半个脑袋,小声讨饶:
“爹、爹您消消气…,我错了,不过玖儿还在这儿呢,您给我留点面子呗……”
箫西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虽然面上还是一副要收拾人的模样,但还是将荆条背到了身后。
见双方都冷静下来,她正想趁此机会,将话题引向柳随风之事,庭院外却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朗笑声。
“箫兄!何事动这么大肝火啊?”
“看来我们来得不巧,正赶上箫兄教子?”
话音未落,五道身影已相继步入厅中。
为首的是儒生打扮的康出渔与其子康劫生,其后是箫西楼的师弟孟相逢,接着是气质清冷的漱玉神剑曲剑池,最后一人身着公门服饰,神色冷峻,正是铁衣神捕。
苏玖儿飞快地扫过几人头顶——
孟相逢、曲剑池:绿色。
康劫生:黄色。
康出渔、铁衣神捕:红色。
【检测到SS级Npc,是否确认查询其身份信息?】
柳随风作为权力帮的二帮主是S级,那这SS级少说也是和权力帮帮主一样的地位。
想到此,苏玖儿心头一凛,默念:【确认。】
意识中卷轴虚影一闪而没,木牌上的“贰”字模糊扭动,逐渐化为“壹”字。
只剩下一次查看身份卡的机会了。
她不动声色地抬起指尖轻轻剐蹭了一下箫秋水地手背。
酥麻感直冲后脑勺,箫秋水垂眸看她,却见她眼睛已转向门口。
他顺着望去,在朱侠武和康出渔的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心里疑窦丛生。
这两个人竟然有问题!
此时曲剑池几人已与箫西楼寒暄起来。
孟相逢笑道:“师兄,少掌门授位礼的一应物品都已备齐,就等开始了。”
陌生面孔的出现,让康出渔带着几分探究:“箫兄,府上今日有客?”
箫西楼介绍道:“这位是苏玖儿苏姑娘,是小儿秋水结识的朋友。”
苏玖儿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敛衽一礼:“晚辈苏玖儿,见过各位前辈。”
朱侠武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苏姑娘步履轻盈,身形凝稳,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只是奇怪,老夫竟然丝毫感知不到姑娘体内的内息流转,想必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高超的实力。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玖儿心中呵呵,她的身体就是数据一比一还原的,内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能感觉到才奇了个大怪了。
纵使心中真的很不想跟用白皮遮黑皮的人说话,但还是谦和一笑:“前辈过誉了,晚辈这点微末功夫,不过勉强自保而已,哪里算得上高超。”
忽然,她感到一道黏腻而带着恶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