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妩讲到嘴唇发干,这才停下来,低头去看应渊。
手腕却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攥住,猛地往下拉扯。
“扑通——”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被拽下水的感觉,当真是熟悉得想让她隐匿遁走啊。
身体失去平衡,她跌撞着栽进温热的水里,脑子被热水一浇,顿时一阵头晕眼花。
池边水并不深,只到应渊的手肘。
等她扶着应渊的肩膀稳住身体,发现自己正跪坐在他的一条大腿上,自己的一条腿被夹在他的腿中间,而膝盖无意间正正好顶住了某个紧绷,又无法言说的危险部位。
“唔——”
应渊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哼,嗓音沙哑,带着令人心悸的震颤。
有些热的池水瞬间湿透慈妩的衣裙,布料紧紧的贴合在她的皮肤上,勾描出她起伏的曲线。
慈妩又羞又恼,低下头想说他,却直直的看进一双红意弥漫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的贪婪和痴念,比她刚刚瞟到的那一眼还要浓郁,令人心惊。
“你干嘛……唔?!”
质问被突然堵回喉咙。
应渊的大手用力的按住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完全压向自己,同时仰头攫取了她的唇。
急切的厮磨、口允口及,仿佛要把她吞吃入腹。
他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呼吸灼热的喷洒在她的颈侧,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他一只手牢牢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姿态强硬的环上自己的脖颈,指尖伸进她的衣袖里无意识地反复摩挲。
慈妩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潮彻底淹没了。
氧气被无情地掠夺,胸腔因为缺氧而闷痒难耐,腰肢又被铁箍一样的手臂紧紧束缚得发软。
她想推开他,获取一点喘息的空间,但是他却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可以挣扎的空间,所有的呜咽和破碎的呻吟都被他炽热的唇舌所吞噬。
意乱情迷间,两人都没有察觉,周围的池水正悄无声息的迅速上涨,先后漫过了应渊的胸膛、颈项,直至淹到他的下颌角。
下一刻!
池底仿佛张开了一张巨口,形成了一股让人无法反抗的吸力。
整个寒池的水如同被漏斗抽取,形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旋涡,连带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被那股巨力一同拉进了池底深处,瞬息消失不见。
哗——
最后的水声回荡在空寂的洞穴。
下坠的失重感袭来,应渊下意识把慈妩紧密的保护在怀里。
慈妩得反应也极快,双臂从后面往上,覆上他的头,生怕被未知的物体磕到。
不知道在黑暗中坠落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丝幽蓝的光线,然后又掉进了一个寒潭。
不过好在,坠落的这一路,除了差点被憋死,倒是也没有其他的危险。
确认没有危险,应渊搂着慈妩赶紧从冰水里爬了起来,若非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怕是等不到爬起来,入水那一刻就已经成冰雕了。
水珠顺着发梢衣角不断滴落,在脚下积成小片水洼。
慈妩打了个寒颤,应渊见此,挥手间熨干了两人身上的湿衣服。
这时,一道宝蓝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不远处。
浣星看着潭边狼狈的慈妩和应渊,眉头蹙起:
“妩儿?应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娘亲?”慈妩捋了捋黏在脖颈上的头发,同样也是一脸惊讶。
应渊看向浣星,心头滑过一丝了然:星姨要救的人,莫非就在这儿?
不等浣星再问,一声轻飘飘的男子咳嗽声,从洞内深处幽幽传来,在石壁上来回反弹。
慈妩下意识抬头望着应渊,见他没有动作,眼中疑惑:不是他,那会是谁?
反观浣星,在听到这一声咳嗽后,脸色微变,立刻转身,朝着她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衣袂带起阵阵寒风。
慈妩和应渊对视一眼,忙不迭跟了上去。
越往洞穴的深处走,景象越发奇异。
本该是阴冷的地下寒洞,却草木繁盛,奇花异草争相绽放,散发出浓郁和谐的香气,沁人心脾。
地面刻满了复杂的阵法纹路,此刻正流淌着温润的灵光,将整个空间照得尤如白昼。
慈妩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一种莫名的牵引从前方传来。
她绕过一块巨大的岩晶,眼前的景象让她骤然停下脚步——
只见得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衫的高大魂体,正像一只大型的狼兽般密不透风的依偎在浣星身侧,手臂环着她的腰,半透明的脸庞埋在浣星颈窝里。
他的身形看起来魁梧挺拔,声音却很清朗,还有些娇气,一遍遍地低语:
“星儿,你刚刚去哪里了?外面是不是有别人在啊,你别理他们,你理我嘛,好不好……阿泽真的好想你啊~”
这声音钻进慈妩的耳中,带来不停迭起的酸麻。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她甚至来不及擦拭。
脑海里,一些破碎的、被忽视地声音片段忽地闪现——
“妩儿要好好地待在法瓶里修炼,爹爹和娘亲已经迫不及待要见我家乖乖了。”
“妩儿在这里等爹爹,爹爹很快就能凿完了。”
“哎呀!星儿,你看,妩儿在里头翻跟斗呢!”
“我俩的妩儿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的闺女,没有之一……”
应渊站在她身旁,看着和浣星亲密的男人,心中已然明了,这人就是浣星借用他融合血脉引发的暴乱灵力,不惜赌上自己半条命也要救的人。
她的丈夫,慈妩的父亲,他未来的……老丈人。
浣星被筠泽纠缠得有些窘迫,脸上泛起薄红,想推开他又舍不得,只好压低声音哄道:
“阿泽别闹了……闺女、闺女来了,还、还有……”
未落的这几个字,浣星实在是不想开口,怕打击到他这颗老父亲的心。
“闺女?”筠泽蓦地抬起俊脸,脸上划过一瞬间的茫然,随即眼睛瞪大,“闺女?!”
他飞速转身,目光落在站在不远处,正默默掉金豆豆得慈妩身上。
那与他像了七分的五官,那一样的眉心朱砂,还有血脉深处浓烈的感应,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孩子,是他未曾谋面的女儿。
喜悦眨眼间冲上筠泽的脸,他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比太阳明媚的笑容,本能的就想扑过去。
然而,在离慈妩一步远的距离又紧急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