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是以,经此一役,六界虽元气大伤,却也因祸得福。
乾月在采补生机之时,那些心思歹毒、怨念深重的人因其内心黑暗浓郁,之于乾月是大补,也就最先被乾月当作养料吸食,虽然后来也有数不胜数的无辜者遭受牵连,但确实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六界平静祥和下来。
加之六界资源重新平等的划分,各界之间争斗的情况也少有出现,多只是些界内的小摩擦。
然而,这难得的安宁对于新上任的天道而言,却并非什么美差。
那位天选的接任者,每日对着问天石上传来的、更加庞杂无比的鸡毛蒜皮小事,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
什么龙王乱降雨淹了县里的瓜田,什么人族公主看上了妖界王子霸王硬上弓……
每当他听到这些,也只能在无人处捶胸顿足,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不选择去投胎,为什么没经得住做四休三,百世富贵,还能自己选出生的诱惑!!!
可当问天石再次显现时,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批阅”,同时又默默地在滚动的计时牌上减去一,余下一百八十二万四千九百零一日。
嗯,除了熬夜到通宵,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t▽t)
话又说回来,自从六界离开了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日子,众人都觉得日子有些不习惯的平淡,可就在这时,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同晴天霹雳般,炸响了六界——
修罗王玄夜结契了,结的还是婚契。
一时间,六界哗然!
对此无人怀疑其真假,毕竟这事大家亲眼所见,灵阵已散,但结契时的甘霖雨露下到现在还没停,灵气更是在一呼一吸间自然的在血脉中游走,驱赶日夜累积下来的浊气。
于是都在好奇修罗王后是何人,居然能收服得了那桀骜不驯、野心勃勃的修罗王,还如此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
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茶余饭前饭后的谈资。
此刻,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两人,早已在修罗族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消失在那片绚丽的永夜花海,回到了生机盎然的生息之地。
美其名曰:昭告天地后,就该要入洞房!
生息之地。
彼时,只有两块巨石的瀑布边,悄然建起了一座不大却极为精致的院落,推窗便是飞流直下的无垠瀑布与漫天流转的霞光,美得让人心醉。
玄夜暗戳戳勾起了一抹邪笑,这里可放着他最得意的作品。
红烛暖帐,暗香浮动。
坤灵抬手将酒杯从他手中撇下,牵着他坐在铺着柔软鲛绡的榻边,瞧着他面若芙蓉,呆愣愣的模样,失笑道:
“怎么,喝酒喝晕了?”
“……没。”
窗外是无声流淌的瀑布,窗内是他眼中比星辰更夺目的人。
玄夜还记得话本子上写的:喝了交杯酒之后,一切就水到渠成,可他头都喝晕了,水呢?渠呢?
明明亲她,然后扒拉衣服……这些他平日里没少干的事,这会儿却手抖的不行,笨拙得像第一次认识自己。
“平时撩我一套一套的。”她的声音空灵中染着了烛火的暖意,揶揄不已,“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
这话如同一点星火,烫得玄夜浑身发颤。
下一瞬,他只觉得一股温凉细腻的触感轻轻覆上了他的唇,动作间,她微微仰头,他也从那双翡翠鎏金的眸子里看到了突然懵懂的他。
可能是第一次主动,坤灵显得有些生涩,唇与齿不时的磕碰,不疼但更显旖旎。
她的手掌顺着向下,顺势撑开某人因紧张而攥紧的拳头,果不其然触到了一手灼热的湿意。
十指相扣时,他心底按捺不住的凶兽终于彻底挣脱了枷锁,抬手摁回了坤灵因换气而离开的唇,翻身将人压进了云锦中。
他久久未动只是怕控制不住自己从而伤了她,既然某人并不领情,那么——
“不行?”他低哑一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灵儿还没试过,怎么能这样冤枉人。”
玄夜挑开她唇角的发丝,眼神紧紧跟随坤灵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接下来,由灵儿监督我答卷……”
话音未落,在坤灵注视下他已经又低头攫取了那两片微启的唇瓣,把她未出口的拒绝狠狠压了回去。
好歹,让她喘口气儿呢?
可她的诉求终是淹没在浪涛中,无人可闻。
一阵风拂过,层层叠叠的绛纱云帐如水波荡漾落下,模糊了内里交织的身影,只隐约可见那纤细瘦弱的背影被另一道宽厚的身影全然笼罩,起起伏伏。
偶有一声压抑的破碎低吟逸出,很快又被更深的吻堵了回去,化作不明的呜咽。
到此,水终至,渠自成。
翌……日。
“灵儿考官,我这第一次的答卷‘做’的如何啊?你可还满意?”玄夜拱进坤灵的怀抱里,欠兮兮的问道。
见坤灵没反应,再次将毛茸茸的头往里拱了拱。
坤灵被扰得烦不胜烦,索性回应他一掌“送君离”,温和的灵力裹着只着里衣的玄夜迅速飞出了门,一同被甩出去的还有可怜兮兮的转息轮。
玄夜滑跪在门前,嘴里的道歉荤素不忌,惹来坤灵一记静音术。
“唔——?”
弱小无助且大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