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灵,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
乾月狞笑着,双手化爪为掌,具有腐蚀性的浊气迅速蔓延开来,试图一举压垮坤灵。
然,坤灵面对她的嘲讽和浊气,不仅没有慌乱,反而她的眼角眉梢带着松意。
因为她清晰地感受到,生息之地的圣地已经敲响了警钟——生机失衡,秩序错乱。
这意味着因天道失责而起的闹剧,即将落下帷幕。
“乾月,”坤灵盯着她的额心,声音平静地刮过乾月的耳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样的随心所欲,一样的天真烂漫,一样的不知满足。
尽管坤灵并未明说,但乾月还是懂了她的未尽之言,一时间被这眼神和话语刺激得没了笑意。
“坤灵,你也一样!”那假清高、真做作的模样,着实让人生恨。
只要看见她,她就不得不再一次想起主神陨落时看她的那一眼,是后悔?失望?埋怨……?
时间太久,她都快记不清了,但是那种如附骨之蛆的心寒始终缠绕着她。
“乾月,你我同源,曾念在你尚未铸成大错,又有主神作保,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但这次六界浩劫,生灵涂炭,损伤无数,我断不可能再容你。”
坤灵也不知这话是要说给谁听,或许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但是在看到乾月眉心铭印失去光华时,她的眼神还是不由得一黯。
乾月神识轻微一晃,以为是浊气转化太快的原因,便也没有在意,只恨道:“坤灵,我倒要看看,你死后嘴还能不能这般硬气。”
瞬间,天地骤变!
目光所及之处都被浊气包裹,伸手不见五指,耳边的声音逐渐飘远,人就好像处在虚空里,令人窒息。
玄夜只觉得有无数只手欲要将他的魂魄撕裂,剧烈的痛苦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内心的暴戾憎恶等不好的情绪被无限放大,翻涌不休。
还有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一直让他举起剑“自戕”,若非他的意志异于常态,且坤灵就在他身前,怕也是会着了她的道。
而与此同时,玄夜在天界设下的禁锢也在黑暗中被解除,殿内天尊等人骤然脱困,还来不及喘息,便被拉下痛苦的深渊。
在眼所不能及的六界之内,所有残存的生灵,无论仙魔人妖兽,此刻都如同被操控的傀儡般,眼神变得麻木空洞,周身散发出缕缕黑气,开始出现各种自残和相互攻击的行为。
那些逸散出的黑气直直的一同汇入那无尽的虚空,成为了乾月力量的一部分。
强盛的力量使得乾月眉心处本就只剩一点印痕的铭文彻底消失。
噼啪——
她只觉灵海像被打破了禁锢,无穷尽的力量在脉络中奔腾,额角、肩颈等裸露在外的肌肤眨眼间爬满了冰裂的黑纹,眼底仅剩的清明被墨色覆盖。
天道全然入魔,这方小世界开始剧烈震动。
就在乾月以为胜券在握,脸上露出癫狂笑容之时——
“嗤——”
坤灵的指尖一点微弱的金色光芒,由小渐大,似利刃刺破了黑暗。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金光争先恐后地出现,那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童子,跃动间充满了无限生机,争先恐后的吸取着乾月身体里的浊气,经由转换后,又化成一股股莹绿的光芒凝聚到上空。
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人与之相比,犹如蜉蝣。
虚空中忽然传来细细密密的“啵啵”声,玄夜抬头——
一颗颗顶着茶色小豆壳、散发着柔和凝绿光芒的圆润“小豆芽”,如同训练有素的迷你士兵,欢快地从大树中蹦跳出来,它们纪律严明,无需指挥,便自动分成无数小队,精准地奔向六界各个生机枯竭的角落。
“不……这不可能!”乾月脸上的狂笑僵住,同离水的鱼儿一样,骤然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坤灵漠然的收回手,眼底无悲无喜。
见此,乾月挣扎着想爬起来,看向坤灵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与不甘,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坤灵目睹着她的癫狂,和迅速灰败的肌肤。
“乾月,路……一直都是你自己选的。”
“你、你什么意思?”笑声戛然而止,乾月脸色有一瞬间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