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好就好在是个会护主的,不至于出来后两眼抓瞎。
不过想要报仇,仅此还不够,还是要想办法将它化为己用。
似是感应到主人的想法,手心里的火星愈发活跃。
“唔——”
三当家睁眼对上孟无忧毫无波澜的眸子,腿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嘴角咧开难看的笑。
“你在为林堂辉做什么?”孟无忧蹲下身凑近。
“哕——”
少年三堂主干呕过后,两人齐刷刷愣住了。
“我、我……”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顶着孟无忧的凝视,捏住了鼻子,瓮声瓮气道:“给林宗、林堂辉抓童男童女。”
孟无忧挑眉:“他要童男童女做什么?”
“我、我不知,我也是才搭、搭上林堂辉。”
见她不语,三堂主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你放过我吧,我还……(没做过)”
孟无忧打量着新鲜出炉的焦尸,冷言道:“从你有这个念头开始,死就是你的归路。”
话落,抬手又补了一掌。
这回是渣都不剩了。
迈过火堆时,侧眸看向折成两面儿的六眼儿。
未动手,六眼儿瞬间化成齑粉。
感受到收回体内继续活跃的内力,孟无忧心中有了计较。
意味不明一笑,继续往林外走去。
-
“唰唰唰——”
黑虎寨二当家带头开路,拦路的树枝草藤被利刃削落。
“大哥,这一路都没看到三弟的踪迹,有没有可能他走了另一个方向,根本没走这儿?”
“不会,以老三的性格,他既然已经背着我和林宗主牵线,要想躲过寨子里兄弟们的盯梢,就只能走这儿。”
忽然,黑虎寨大当家垂首凝眸,蹲身扒开草丛,捻起一件金属物什仔细端详。
二当家见状把弯刀扔给一旁的兄弟,凑到他跟前。
“这是三弟的铜牌,他还真走的这儿!”二当家眯缝眼中满是对大当家的崇拜,“大哥,你真神了,不愧是我们三兄弟里最精明的人!”
大当家:……
二当家仿佛看不见大当家骂人的眼神,抄起斧头就往前冲:“那还等什么,这安魂岭诡异凶险的很,他一个还未及冠的娃娃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万一……”
被撂在身后的大当家和众兄弟,一言难尽的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二当家。
一个敢给亲哥哥下毒的“娃娃”?
一个时刻准备着谋权篡位的“娃娃”?
一个吃喝嫖赌无一落下的“娃娃”?
一个想发人命财的“娃娃”?
……
若不是老夫人撒泼打滚,大当家早就把人宰了。
而二当家对此一无所知,斧头舞得虎虎生风。
猝然,一抹红影闪过又瞬间消失不见。
二当家心子一紧,瞪大了眼睛。
遂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时却又什么也没看到。
“难不成是我眼花了?”二当家喃喃自语道。
不远处干得同样有劲儿的小弟见二当家不动,嘴里叽叽咕咕,也伸头看了看,疑惑道:“二当家,你这是见到啥了?”
“跟你有啥关系,还不赶紧干活儿去!”说着一脚踹了过去。
“哎呦!”
见小弟跑开,二当家哼声,拿起了斧头。
只是开路时依然没了方才那般心无旁骛,眼神时不时飘向发现红影的地方。
心中越想,就越觉得那东西像鬼。
心底不由发毛。
却没发现与之反方向的的茂密树冠中,一双眼睛兴奋的发光。
孟无忧老远就听到了这伙人在找人,从对话也知道他们找的人,就是已经尘归尘的土匪二人组。
一路上,她还在忧心韬光养晦的衣食住行。
现下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取不义之财主人的不义之财,不就是有义之财?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攻敌先攻房!
顺着土匪来的方向,再有路上的痕迹做路标,孟无忧很快就找到了黑虎寨的老巢。
黑虎寨坐落于黑虎崖崖顶,寨子的布局看不全,却能看出其内含乾坤,不像普通的土匪窝。
寨子后方是万丈深渊,前方是枝繁叶茂幽深绵延的树林,林中蛇虫鼠蚁繁多,其中不乏剧毒之物,因此易守难攻。
孟无忧上山的路上,还看到了不少隐蔽在草丛、树冠上的陷阱暗器。
若不是她一路基本上不在地面,说不定也会中招。
想到路上碰到的寻人大部队,再瞧瞧黑虎寨周边零星巡逻的两三人。
孟无忧靠着树干感叹:“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是有防偷家机制。”
“唧唧,唧唧……”
两只小雀儿正在啄食树上机关沾到的东西。
下一瞬就抽搐着掉了下去,不见踪影。
没了小雀儿的遮挡,露出的机关表面泛着幽幽蓝光。
“这机关居然喂了毒。”孟无忧眸底精光一闪,嘴角轻勾。
那就好好给未归巢的“鸟儿”准备份大礼。
天际霞光万里,红阳似火。
刺得眼生疼。
记得她六岁被孟氏夫妇捡回家时,那会儿的夕阳和现在一样美。
村子里人人嫌弃、作贱的野孩子,在那天有了属于她的名字,疼她的爹娘,还有一个未出世的阿弟。
阿爹阿娘将她视如己出,从未偏心,阿弟有的她同样会有,阿弟没有的,隔天也必定会出现在她的床头。
阿弟将她视为亲姐,在别人骂她野孩子时,他会撑起小小的身体为她出头。
每次阿弟消极练功时,阿爹就会在一旁泼冷水,说不练功,她就会没人保护。
四岁的阿弟脸憋的通红,也要站完两个时辰的马步,嘴里喊着:“阿元要努力练功,打败阿爹当天下第一保护姐姐!”
同门兄的弟姐妹也将她当做亲人,不会因为她的出身排挤她,反而对她多加爱护。
……
可这一切都毁在了那场大火中!
得到过后再失去,何其残忍。
这让她怎能不恨。
狠狠闭了闭眼,将一切藏进心底,再睁眼看向林中,眸底只剩冷然。
那就从这些渣滓开始。
随后一个闪身进入黑虎寨内。
此时天已擦黑,四处燃起了火盆和灯烛。
小心的收敛起气息,为避免内力乱窜在地上留下痕迹,她便轻巧的跃上房檐。
虽说寨子看起来不大,但是布局上极为讲究,与她在杂志上看过的藏风避风式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