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气势磅礴,实则慢慢搓搓。
车辆启动渐渐汇入车流,车顶的气球像两只耳朵一样倒在车顶。
一股橘子清香萦绕在车内。
“瞎瞎,你早上就是去弄车了吗?”
“嗯哼,不止车,你往后瞅瞅。”
“零食水果白酒茶,曲奇布丁酸辣甜应有尽有!”
言姝转头往后看,后半截车厢堆满了物资,她甚至看见了野营的帐篷包装。
那个从沙漠背出来的大包可怜兮兮的被挤在一角。
“诶?咱捡的那把刀咋不见了?”
闻言,黑瞎子手掌拍了拍方向盘,又拍了拍荷包。
“刀卖给谢老板了,顺便给整了辆新车。”
“不愧是瞎瞎,厉害!”
-
“吱嘎——”
推开古朴厚重的朱红大门,雕花铜环叩击声叮当作响,惊起了梁间小憩的麻雀。
进了门,宽敞的四合院子豁然开朗,左侧茂密的葡萄架宛如绿色穹顶,深紫色的藤蔓蜿蜒交织,青绿色的葡萄成串低垂。
右侧池塘水波轻漾,红木小榭飞檐上吊着精巧的铜铃,风过时叮叮咚咚的响。
踩在在青石板上的踢踏声回荡在小院儿里。
黑瞎子看着整洁一新的家,在心底暗暗给家政竖了个大拇指。
“哇——瞎瞎你家好大好漂亮啊。”
“这不是我的家。”
“啊?”言姝怔在原地。
黑瞎子撅嘴道:“你应该说我们的家。”
她忽然弯起眉眼,唇角漾开温软的弧度。
踮起脚尖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语调轻扬:“好好好,我们的家!”
“所以瞎瞎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哪儿啊?”
说起房间,黑瞎子把东西往石桌上一搁,兴致冲冲的拉着她穿过镂空雕花的垂花门。
跨过光影交界,院中两侧红如火烛的石榴花与青砖灰瓦交相辉映,树下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玉玲兰,多了丝趣味。
顺着院中小道走到房间门口时,身上也不期然沾染了满身清香。
房间的胡桃木菱花门内有窗纱掩映,所以看不清里面的布局。
她得承认她的内心也是期待的:以后会有他,他们会有家……
言姝按捺住快要蹦出的心脏,轻轻推开了典雅的门,一阵木香扑面而来,放下手的瞬间手指无意识抖动。
房间很宽敞,屋内的陈设也能看出用了很多心思。
不同于传统的用材,地面铺设的是暖灰色的哑光大理石地砖,透过玻璃洒进来的阳光柔和温馨。
房间左侧靠近窗棂的软榻,以及床榻边铺上了薄地毯,能想到当盛夏来临时,赤足踩在上面会有多惬意。
床尾用雕花屏风搁出了不大不小的衣帽间,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触感柔软的衣装,仿佛再多一件都挤不下。
言姝目测过去,没有一件是不合身的,面露惊讶:“这些……”
“路上打电话让人准备的,一部分是买的,一部分是定做的。”黑瞎子抿着嘴不好意思笑笑,“放不下的都在隔壁衣帽间放着呢。”
言姝点点头,脑子有些木愣。
回头一片金灿灿的光差点闪瞎她的眼。
掀开珠帘,大号的檀木梳妆台上,整整齐齐的码好了各种首饰,金、银玉、宝石、珍珠和翡翠,琳琅满目。
瞧着在梳妆台桌檐摇晃的流苏,言姝缓慢的转头看着黑瞎子:你这是准备了多少?
“……那些个物件儿我看着都衬你,就都买了下来。”
黑瞎子眼神晶亮,想着邮件里还没来得及看的图,“清空”的欲望upup。
“那你都买了些什么?”言姝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推开隔壁门时得到了验证。
和她房间差不多大的屋子,一眼望去,除了留下供人通过的小道,上至房梁墙壁,下至柜台箱格摆满了用途不一、实用的或不实用的东西。
还有许多夹在新货中间的“尖儿货”。
山河锦绣图、花鸟风华册……
龙凤呈祥小尊、青铜镇天鼎……
青花九龙梅瓶、汝窑冰裂纹盏托……
哪一样拿出去都是争相竞拍的东西。
看到最后,言姝的眼睛都有些疲劳了。
黑瞎子悄咪咪的侧眸打量言姝,时刻关注她的反应:“言言,这里有你喜欢的东西没?”
许是怕她误会,忙又说:“不喜欢也没关系,我阿玛和额娘在世时准备了很多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见面礼,这里只是一小部分,我们到库里去挑喜欢的。”
言姝对于未曾谋面的公婆有了些许好奇,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底蕴,才能这么豪气。
“瞎瞎……你真的缺钱吗?”言姝发出灵魂一问。
黑瞎子思考过后,郑重回答说:“以前缺,有了你后就不缺了。”
言姝挑眉不解:什么叫有了她之后就不缺了呢?
“咚——”
男人高大的身形忽然下移,膝盖碰地的声音听着都疼。
一把精致小巧,贵气逼人的刀被男人捧在手心,刀鞘上镶嵌的宝石璀璨夺目,盘绕的花纹古朴神秘。
言姝被惊得眼睛忽闪忽闪。
“这把刀是我阿玛送我的,陪伴我到如今已不知多少个岁月。”
“我一度以为这刀会陪我踏进坟墓,因为旗人的刀只送挚爱之人。”
“如今我想以此刀求娶你做我的夫人,言言可答应?”
虽是询问,但语气笃定,眼神坚毅犀利。
这一刹那,言姝好像真的看见了蓝天上搏击长空的雄鹰。
言姝收回心绪,将刀握入手心,沉甸甸的,心脏也沉甸甸的。
黑瞎子几乎是在她拿起刀的一瞬间拥了上去,扣着她的腰紧紧的抱在怀里,喉间溢出低沉的笑,肩膀克制不住的喜悦剧烈起伏。
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烟火,拥抱不足以缓解此刻的狂喜,索性横抱起她的身体,旋转出完美的圆弧。
-
言姝知道以黑瞎子的性子,求婚都求了,离成亲也就不远了。
但从来没想过这人这么猴急,求婚过后的第二天。
言姝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醒,睁开眼就看见了一身白色内衣,外套天蓝色长袍的黑瞎子趴在床边。
他身侧的移动架上挂着整齐的女子服饰,华丽繁复又兼具大方利落,同是蓝、白色的搭配。
“言言快起床,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黑瞎子肉眼可见的兴奋,“可不能误了吉时。”
打开门的瞬间,满院的喜庆红丰映入眼帘。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言姝傻了。
黑瞎子头也不抬的给她整理腰带:“早就备好了,就是这衣服一直在老家,找人给我寄过来花了点时间。”
合着这意思是因为衣服阻碍了他的“计划”呗。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言姝都在怀疑黑瞎子是不是偷偷摸摸彩排过。
夜幕四合,院里院外的红灯笼熠熠生辉。
被扑在床上的言姝,无奈的看着像亲亲怪一样的黑瞎子。
身上蓦地一凉。
好歹等她洗个澡再进行下一步啊……
“……我们一起。”
墙角微光映照着轻晃的雕花床,心跳声渐渐同频。
男人低哑的喘息中交织着女人翻身失败的娇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