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的余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消散殆尽。
刚子站在汪硕家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又等了几秒。
一种无形的压力感隔着门板隐约传来,让他喉咙莫名发紧。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再按一次时,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向内拉开了一道缝隙。
门后出现的不是汪硕,而是汪朕。
高大的身影几乎堵满了门框,屋内暖黄的光线从他身后泄出,却没能融化他脸上冷硬的线条。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家居服,领口微敞,露出清晰的锁骨,一股极其内敛却极具压迫感的Alpha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
冰冷、锋利,如同极地凝结的霜雪,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那是属于顶级Alpha的天然威压,即使刻意收敛,也足以让靠近的生物感到本能的警惕。
“你好,汪硕在家吗?”刚子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感,赶紧开口。
汪朕的目光扫过他,那是一种审视,像冰冷的刀锋刮过,评估着来客的意图和威胁性。
属于Alpha的信息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浮动,让刚子这个强beta感到一丝呼吸滞涩。
“汪硕现在不方便,”汪朕的声音低沉平稳,每个字都像冰珠落地,带着疏离,
“你有什么事?”他的目光并未在刚子脸上停留太久,仿佛确认了眼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beta,便移开了,落向空荡的楼道。
刚子心头一凛,连忙递去银行卡:“这张卡是池骋给汪硕的!说是买蛇的钱他付了!”
他特意加重了“池骋”的名字。
汪朕的视线落回卡片上,修长的手指伸出,自然地夹了过去。
卡在他指间翻转了一下,“池骋?买蛇钱?”他重复,语气毫无波澜,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会转达给他的。”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刚子脸上,
“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了没了!”刚子被这无形的Alpha威压驱赶着,下意识地摇头。
门板无声而迅速地合拢,隔绝了门内的冰冷气息。
———
门内,汪朕捏着卡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表面,属于Alpha的冷冽信息素在他周身微微浮动。
客厅空旷寂静,只开着暖黄色壁灯。他径直走向汪硕紧闭的房门。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甜腻、却又混杂着颓靡和失控气息冲了出来——是汪硕作为omega的信息素!
甜腻的果香中带着浓重的酸涩。这股失控的信息素风暴冲击着汪朕的感官,让他眉头瞬间拧紧,
眼底的冷意和Alpha本能的排斥感更甚,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凛冽,如同寒流过境,试图驱散这令人烦躁的甜腻。
房间里昏暗一片,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
只有门缝透进的一线微光,勾勒出狼藉的景象:被暴力撕扯开的衣服碎片散落一地,皱巴巴的纸张被撕得粉碎。
房间的主人,汪硕,蜷缩在最远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穿着皱巴巴的t恤和短裤,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沮丧和自暴自弃。
汪朕站在门口,没有进去。Alpha强大的自控力让他抵御着这混乱omega信息素的冲击。
他将手中的银行卡朝着角落准确扔过去。“啪嗒”一声落在汪硕脚边。
“这是池骋给你的买蛇钱。”他的声音穿透昏暗,冰冷如铁,Alpha的信息素带着一种镇压的意味,试图穿透那片混乱的甜腻。
“池骋?!”这个名字如同强心针。汪硕猛地抬起头,死寂的眼睛里爆发出光亮,
失控的omega信息素骤然掀起一股更强烈的、带着渴望和急切的波动。
他甚至顾不上看清地上的卡,手脚并用地就想爬起来,身体急切地要冲向门口,“他来了?他在哪?!”
汪朕依旧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像一尊冰冷坚硬的雕塑。
他微微侧头,Alpha的信息素如同无形的壁垒,稳稳地压制着房间里翻腾的omega信息素,眼神带着淡淡嘲讽。
“不是他,”汪朕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刺破了汪硕燃起的希望,Alpha的威压也随之增强了一分,
“是他身边那个刚子。”
“哦……”
他爬起的动作僵在半途,失控的omega信息素如同退潮般迅速萎靡下去。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新瘫倒回阴暗的角落。
他侧过脸,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颤抖。
汪朕看着他这副鬼模样,一股Alpha的怒火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噌”地窜起。
从汪硕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开始,就跟在那个池骋后面跑。
分化期之后,汪硕那点心思更是昭然若揭,黏池骋黏得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至于池骋?汪朕看得清楚,那小子恐怕连根多余的神经都没搭在汪硕身上,纯粹就是当汪硕是好朋友!
他几步跨进房间,皮鞋踩过地上的碎屑。
高大的Alpha身影瞬间笼罩了角落里的汪硕,带来绝对的力量压迫感。
他俯身,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攥住汪硕t恤的后领口,毫不费力地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汪朕!你他妈放开我!”汪硕徒劳地挣扎,声音嘶哑,信息素因愤怒再次波动起来,却如同蜉蝣撼树,在汪朕强大的Alpha气息压制下显得微不足道。
汪朕充耳不闻,像拎着一袋没有重量的垃圾,几步走到相对宽敞的客厅中央。
手臂一甩,将汪硕重重地掼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清晰可闻。
汪硕痛得闷哼一声,还没等他挣扎起身,汪朕已经欺身而上,动作快如闪电,他屈起膝盖,狠狠顶在汪硕侧腹!
“呃啊——!”汪硕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身体瞬间弓起蜷缩,眼泪飙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失控的信息素都为之凝滞了一瞬,只剩下痛苦的本能呜咽。
汪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眼神冰冷依旧,但仔细看去,
那冰层之下似乎还翻滚着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是愤怒,是厌烦,更深处,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无奈?
“汪朕!我告诉你!”汪硕捂着剧痛的腹部,喘着粗气,抬起布满泪痕和恨意的脸,
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扭曲,“我已经告诉我妈你打了我!你等着吧!她回来饶不了你!”
汪朕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几乎算不上一个表情。
汪硕的威胁,他听得太多了。
汪硕是什么德行,汪朕再清楚不过。
从小就知道装病、装可怜来博取父母的注意和心疼,稍不如意就哭闹撒泼,就为了证明自己在这个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他的占有欲强得病态,想要的东西、想得到的人,就一定要攥在手心里。
面对这样的弟弟,汪朕的手段简单粗暴——拳头。
疼痛是最直接有效的教训,能最快地压制住汪硕那些失控的情绪和过界的行为。
但汪朕心里同样清楚,这拳头落下,与其说是纯粹的惩罚,不如说是一种扭曲的“管教”方式。
他打归打,下手有分寸,也从不会真正伤到汪硕的要害。
而汪硕呢?他一边哭嚎着告状,一边却又心知肚明:
汪朕的拳头是边界,是警告,但同时也是一种另类的纵容和保护。
汪朕会打他,会压制他,却永远不会抛弃他,也绝不会允许外人真的伤害他。
这无声的默契,冰冷而坚硬,维系着他们之间复杂至极的兄弟\/Alpha-omega关系。
汪朕看着地上因疼痛不断咒骂自己的弟弟,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疲惫!
属于Alpha的冰冷信息素笼罩着他,隔绝着空气中那令人烦躁的甜腻气息。
他转身,不再看地上的狼藉,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用力甩上了门,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汪硕断断续续的咒骂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