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2333的声音在甘月脑海里拔高了八度,“月月!你是宰相千金!去诗会上卖货?这……这成何体统啊!”
“哎呀,不是真的摆摊叫卖啦!”甘月盘腿坐在榻上,眼睛亮晶晶的,“你想想,那些才子佳人聚在一起,吟风弄月,是不是很容易口渴?是不是需要扇子扇风?是不是会被蚊虫叮咬?”
“好像……是哦?”
“所以嘛!”甘月一拍手,“我们就提供‘诗会一条龙贴心服务’!我让厨房准备些清爽解渴的酸梅汤、绿豆汤,用冰冰着;再准备些驱蚊提神的香囊,就用我前几天认的那些草药来做!还有,找些素雅的团扇,上面题点应景的诗句……咱们不卖钱,就‘赠送’!美其名曰:‘甘府为助诗会雅兴,聊表心意’!”
2333消化了一下:“月月,这主意好像……有点意思?既显得你家风雅大方,又能实际帮到人,最关键的是,完全避开了你不擅长的诗词,反而用这种接地气的方式刷足存在感!”
“没错!”甘月得意地晃着脑袋,“而且,你想想,沈清弦要是去了,看到别人都在夸‘甘小姐想得真周到’,他会不会对我刮目相看?这比我自己绞尽脑汁写首打油诗强多了!”
说干就干。甘月立刻跑去磨她爹柳爹爹。柳爹爹一听女儿要“赞助”诗会,还是用这种新奇实用的方式,虽然觉得有点出格,但架不住甘月软磨硬泡,又想着女儿确实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便点头答应了,还亲自帮她挑选香囊的料子和扇面的题字。
宰相府效率奇高。几天后,碧波湖畔,荷花盛开,才子佳人云集。
甘月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打扮得清新雅致,带着几个捧着食盒、拎着篮子的侍从,出现在了诗会现场。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人认出了她,交头接耳,目光各异,有好奇,有鄙夷,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甘月全然不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指挥着侍从将冰镇的饮品、精致的香囊和题字团扇摆放在长桌上,然后朗声道:“小女甘月,家母听闻今日诗会雅集,特备些许解渴驱蚊之物,聊助各位雅兴,若有需要,敬请自取,不必客气。”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大热天的,谁不想喝点冰饮?那荷花丛边,蚊子可真不少!立刻就有几个原本对甘月观感不佳的公子小姐,忍不住上前取用。
一口冰爽的酸梅汤下肚,一个摇着题了诗句的团扇,再闻闻那清雅的驱蚊香囊……顿时,看向甘月的目光就柔和了许多。
“甘小姐真是有心了。”
“是啊,比光会吟些风花雪月实在多了!”
“没想到甘小姐还有这般巧思……”
赞美之声渐渐响起。甘月笑眯眯地回应,态度落落大方,既不谦卑也不骄傲。
她眼角余光一直在人群中搜寻。果然,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临水角落,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沈清弦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布衣,站在一株柳树下,远远望着这边,神情依旧清淡,但眼中似乎掠过一丝讶异。
甘月心中暗喜:看到了吧?本小姐可不是只会惹是生非的草包!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
“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甘大小姐。怎么,如今不作诗,改行当商贾了?” 怡亲王世女李玲摇着一把华丽的孔雀羽扇,带着几个跟班,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脸上满是讥讽。她身边,赫然站着许久未见的秦如风,他看向甘月的眼神复杂,带着点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失落。
甘月心里“啧”了一声,麻烦来了。但她面上笑容不变:“世女姐姐说笑了。不过是尽地主之谊,提供些方便罢了。诗会雅事,小妹才疏学浅,不敢献丑,只好在这些琐事上尽点心。”
“尽点心?”李玲嗤笑一声,用扇子指着那些香囊,“谁知道你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别是什么不干不净的,害了各位公子小姐!”
这话就相当恶毒了。现场气氛顿时一僵。
甘月眼神微冷,正要反驳,却听见一个清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甘小姐准备的薄荷、艾叶、白芷,皆是常见的驱蚊药材,配伍得当,气味清雅,并无不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清弦不知何时已从柳树下走出,缓步来到近前。他先是向众人微微颔首,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李玲:“世女若是不放心,不用便是。”
他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度。他本就以博学闻名,此刻出言为甘月佐证,分量极重。
李玲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可以嘲讽甘月,却不敢轻易得罪虽然落魄但余威犹存的沈清弦,尤其是当众质疑他的判断。
秦如风看着并肩而立的甘月和沈清弦(虽然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眼神暗了暗,轻轻拉了一下李玲的袖子,低声道:“世女,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
李玲狠狠瞪了甘月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沈清弦,终究没再说什么,悻悻地带着人走了。
一场风波,被沈清弦轻描淡写地化解。
甘月看向沈清弦,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沈公子出言相助。”
沈清弦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准备的那些东西上扫过,淡淡道:“甘小姐心思灵巧,准备周到,清弦只是实话实说。” 说完,他便转身又回到了那个安静的角落。
虽然他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但甘月却觉得,周围荷花的香气,好像更甜了。
2333在她脑子里欢呼:“月月!看到没!冰山为你说话了!他认可你的‘灵巧’和‘周到’!我们成功了!”
甘月看着沈清弦的背影,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嗯,这次诗会,来得真值!不仅刷了好感,还顺便气跑了讨厌鬼。接下来,就该想办法,怎么进一步拉近和冰山的距离,以及……给秦如风和李玲,准备点真正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