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位美人入住西院后,靖王府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了。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下人们走路都更加小心,生怕被西院的人抓住什么把柄。
萧璘的应对策略,依旧是“纨绔”到底,隔三差五去西院“饮酒作乐”,制造假象。然而,这些被精心挑选送入府中的女子,显然不甘心只做摆设。其中一位姓柳的美人,生得妩媚动人,心思也最为活络。她见从萧璘那里难以突破,便将主意打到了靖王府目前看来最“得宠”、也最不设防的人——甘月身上。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甘月正坐在自己小院的石凳上,抱着一本启蒙画册,假装看得津津有味,实则是在听2333汇报萧璘那边的动向。
「月月,注意!西院的柳美人带着丫鬟朝你这边来了,目标明确!」2333发出预警。
甘月眼神一闪,立刻进入状态。她将画册抱得更紧些,小脸上露出专注又有点傻乎乎的表情,小脚在空中一晃一晃。
果然,不一会儿,院门口就传来了娇滴滴的声音:“月小姐在吗?”
甘月抬起头,看到柳美人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捧着食盒的丫鬟。柳美人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甘月身上扫过。
“月小姐在看书呢?真用功。”柳美人走近,自顾自地在甘月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带来一阵浓郁的香风。
甘月配合地皱皱小鼻子,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然后才眨巴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她:“姐姐……你是谁呀?好香哦。”
柳美人掩嘴轻笑:“我是柳姨娘呀,就住在西边那个漂亮的院子里。月小姐真可爱,姨娘给你带了好吃的点心哦。”说着,示意丫鬟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做得十分精致的糕点。
甘月看着点心,吞了吞口水,露出一副很想吃但又有点犹豫的样子:“哥哥说……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
柳美人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道:“姨娘怎么是别人呢?姨娘是王爷的人,也就是月小姐的家人呀。这点心可好吃了,快尝尝。”她拿起一块递到甘月嘴边。
甘月往后缩了缩,小手摆着:“不要不要……哥哥会生气气的……”她故意把“生气”说成叠词,显得更加稚气。
柳美人耐着性子,继续哄道:“王爷那么疼月小姐,怎么会生气呢?来,就吃一小口。”
甘月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却突然转移了话题,指着柳美人头上的金步摇,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的花花(步摇)亮晶晶!比王耶书房里那个黑乎乎的牌牌好看多啦!”
柳美人一愣,立刻追问:“黑乎乎的牌牌?什么牌牌?月小姐在王爷书房见过?”
甘月歪着头,努力回忆的样子:“就是……方方的,黑黑的,上面有弯弯的虫虫(其实是龙纹)……王耶有时候会看着它发呆哦……”她故意说得模糊不清,却抛出了一个诱人的信息——萧璘书房有件让他在意的东西。
柳美人果然上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尽量放柔声音:“好月月,再想想,那牌牌放在哪里呀?王爷看着它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吗?”
甘月皱着小眉头,似乎在努力思考,然后突然一拍小手:“啊!我想起来啦!”
柳美人激动地凑近。
甘月看着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大声说:“哥哥说——不能告诉别人!是秘密!”
“……”柳美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甘月仿佛没看到她的尴尬,又指着食盒里的点心,自顾自地说:“这个糕糕没有哥哥给我的甜甜!哥哥给我的糕糕是白白的,上面有小红花!最好吃啦!”她这是在暗示萧璘给她的东西更好,无形中贬低了柳美人的点心。
柳美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勉强维持着笑容:“是、是吗……那月小姐喜欢什么?姨娘下次给你带别的。”
甘月立刻掰着手指头数:“月月喜欢小风车!喜欢泥人儿!喜欢会叫的小鸟儿!哥哥都答应给月月买啦!”她每说一样,柳美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她一个“姨娘”方便送或者能比王爷送得更好的。
最后,甘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嘟囔着:“月月困困啦……要睡觉觉了……姐姐再见……”说完,也不等柳美人反应,抱着画册跳下石凳,摇摇晃晃地就往屋里走,直接把柳美人晾在了原地。
柳美人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感觉自己刚才就像是在对牛弹琴,被一个看似懵懂的小丫头耍得团团转,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到,反而憋了一肚子火。
等她悻悻离去后,甘月躲在门后,对着脑海里的2333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月月,干得漂亮!演技满分!那个柳美人脸都绿了!」2333哈哈大笑。
甘月拍拍小胸脯,深藏功与名。想从她这里套萧璘的话?门都没有!她可是带着成年灵魂的“影后”级小可爱!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