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洪流滚滚向前,正义终将战胜邪恶。随着日军在中国战场节节败退,那些曾依附于侵略者、妄图苟且偷安或牟取私利的军阀、汉奸,也纷纷迎来了他们的末日。
孙督军,这个昔日盘踞一方、与顾大帅分庭抗礼,最终却选择背叛国家、投靠日寇的军阀,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在决定性的蓝海战役中,顾深率领的部队作为主力之一,与孙督军的伪军部队狭路相逢。
此时的顾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还需要父亲庇护的青年军官,而是经过无数次血与火淬炼的成熟将领。
他指挥若定,战术灵活多变,更重要的是,他麾下的将士同仇敌忾,士气如虹。反观孙督军的部队,军心涣散,士兵多为强征而来,毫无斗志,装备和补给也因日军的自顾不暇而变得捉襟见肘。
战役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顾深部队以雷霆万钧之势,突破了孙部的防线。孙督军本人试图在亲信护卫下化妆潜逃,却在混乱中被一发不知来自何方的流弹击中,从马背上摔下。
据说,他倒在一片泥泞之中,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个惊慌失措的卫兵,昔日不可一世的“督军”威风荡然无存,最终在绝望和伤重中咽了气。他的部队树倒猢狲散,大部分被顾深收编改造,成为了人民军队的一部分。孙督军苦心经营的势力,连同他的军阀梦,一起灰飞烟灭,落得个身败名裂、暴尸荒野的下场。
比起他父亲相对“干脆”的败亡,孙督军的儿子孙明辉的结局则更具讽刺和荒诞色彩。
日军败象已露之时,其内部也变得愈发疯狂和混乱。孙明辉作为孙督军安插在敌占区、专门负责与日军特务机关联络的“联络员”,其价值随着孙督军的覆灭而急剧下降。更糟糕的是,由于他长期周旋于日寇高层之间,知道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和肮脏交易。
在日军一次内部清洗和灭口行动中,孙明辉被列入了名单。他或许预感到不妙,试图利用自己最后的身份和积累的财富寻求庇护,甚至想方设法联系上了某个日军中层军官,献上大量金条,祈求能安排他秘密离开中国。
然而,他低估了日寇的残忍和毫无信用。在一个深夜,他按照约定来到码头一处偏僻的仓库,等待所谓的“撤离船只”。等待他的,不是生路,而是几名奉命前来“处理麻烦”的日本特高课低级行动人员。
根据后来缴获的零星档案和侥幸逃脱的码头工人的模糊回忆,那晚仓库里发生了短暂的打斗和惨叫。曾经风度翩翩、自诩聪明的孙少爷,没有死在轰轰烈烈的战场上,也没有倒在正义的审判下,而是像一只被随手拍死的苍蝇,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一个肮脏、昏暗的仓库角落里。尸体被草草扔进了江中,连个像样的坟冢都没有。
他死得如此微不足道,如此仓促荒唐。他一生效忠、为之出卖灵魂的日本主子,在他失去利用价值后,毫不犹豫地将他像垃圾一样清理掉。他汲汲营营的野心、算计和背叛,最终只换来了这样一个讽刺至极的结局。这正应了那句老话:玩火者必自焚,背叛民族和国家的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
当顾深和顾玄后来间接得知孙明辉的死讯时,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有一种“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的苍凉感。侵略者及其走狗的覆灭,是历史必然,也是无数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正义昭彰。
……
漫长的黑夜终将过去。随着最后一场决定性战役的胜利号角吹响,肆虐中华大地多年的日寇终于被彻底驱逐。举国欢腾,万民同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散尽后的希望与泪水交织的气息。
战后,山河重整,百废待兴。顾深,这位在战火中淬炼出的铁血将领,因为战功卓着,更因为弟弟顾玄的深远影响和对新时代的认同,最终做出了关键抉择,他所在的部队接受了改编,他本人也转入新成立的国家部门,担任了重要司局的司长,将满腔报国热忱从战场转向了建设新中国的宏伟蓝图。
他一生未婚,将那份对甘月深藏心底、早已升华为守护与祝福的情感,以及所有个人的柔情,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片他为之浴血奋战的土地。他成了真正的、受人敬仰的国家栋梁。
而曾经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李雨,也在战争的洪流中经历了巨变。她的父亲,那位曾与侵略者勾结的商行行长,最终也未能逃脱命运的惩罚,死于日军的内部清算。
讽刺的是,这个“汉奸”在生命最后时刻,用尽最后的力量和财富,将唯一的女儿秘密送出了国门,保全了她的性命。李雨漂泊海外,据说后来成为了一名教授国文的老师,终身未曾再踏足故土,曾经的傲慢与爱恋,都化作了异国他乡的淡淡乡愁与无尽反思。
再说甘月这边,胜利的消息传来的那个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绚烂的金红色。在后方一个临时安置点的小院子里,聚集了众多历经生死、即将各奔东西的战友。没有盛大的庆典,只有劫后余生的唏嘘与对未来小心翼翼的期盼。
顾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长衫,右臂僵硬的放在身前。他走到甘月面前,院子里嘈杂的欢笑声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甘月正和几位女同志收拾着行装,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当她看到顾玄异常郑重地走向自己时,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顾玄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这许多年来共同经历的生死与共、无声的默契和深沉的爱意。他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用他还能活动的左手,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小物件——那是一枚素银的戒指,样式简单,却在他掌心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然后,在所有人惊讶而随即转为祝福的目光中,顾玄缓缓地、有些艰难地,单膝跪地。
“月儿,”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场仗,我们打了八年,走了几万里路,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我这条命,是你和同志们一次次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我这颗心,也早就满满当当,只装得下你一个人。”
他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陪他走过最黑暗岁月、给予他无限勇气和温暖的女子,眼眶微微泛红:“以前,国未定,何以家为?我不敢想,也不能想。现在,天亮了……我顾玄,一介残躯,别无长物,只有这颗心,和往后余生的每一天。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用剩下的所有时光,护你周全,陪你到老。”
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几位深知他们过往的老战友,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有人低声感慨:“不容易啊……玄哥和月妹子,多少次差点就……”话语哽咽,说不下去。
甘月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他僵硬的右袖,看着他眼中那份历经沧桑却依旧为她保留的赤诚和温柔。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初见的试探,雨巷的相救,书房托付的信任,战火中的相互扶持,他受伤时的痛彻心扉……所有的艰难险阻,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巨大的幸福和圆满。
她用力地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我愿意!顾玄,我愿意!”
她伸出手,顾玄用微微颤抖的左手,将那枚带着他体温的素银戒指,郑重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他站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为这对在战火中淬炼出的爱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甘月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坚实的心跳,心中无比确信:是的,他就是祈礼,是那个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找到她、爱上她、与她生死与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