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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老城区的“时光巷”,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浸得发亮,像撒了把碎银。巷口的梧桐树掉着黄叶子,落在修表铺的木质招牌上,“闾丘修表”四个红漆字被雨水晕出浅痕,透着股老派的暖。铺子门是两扇推拉式木格门,糊着的毛边纸破了个角,能看见里面昏黄的台灯——灯座是个铜制老座钟,指针停在十点十分,据说是闾丘龢父亲留下的。

巷子里飘着隔壁中药铺的艾草香,混着修表铺里松节油的味道,吸进鼻子里凉丝丝的。偶尔有自行车骑过,铃铛“叮铃”响,惊飞了趴在铺门口的三花猫,猫尾巴扫过门槛上的铜铃,“当啷”一声,像在给这安静的早晨打节拍。

闾丘龢正趴在柜台后修表,老花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细纹。他穿件藏青色对襟褂子,袖口磨出了白边,手指上沾着银灰色的表油,指尖的薄茧是几十年捏镊子磨出来的。柜台玻璃下压着张老照片,是他年轻时和妻子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梳着麻花辫,手里举着块刚修好的怀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吱呀”一声,木格门被推开,风裹着片梧桐叶飘进来,落在柜台上。闾丘龢抬头,看见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门口,裙摆上沾着泥点,头发湿了几缕贴在脸颊,手里攥着个黑色的皮质表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皮肤是透亮的瓷白,眉毛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像画里的仕女。只是眼下泛着青,嘴唇也没了血色,一看就是熬了好几夜。她手里的表盒看着很旧,边角磨出了铜色,上面刻着朵褪色的牡丹——闾丘龢一眼就认出,这是三十年前“盛时表行”的限量款,当年全市也没卖出超过十只。

“师傅,能修表吗?”姑娘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说话时还轻轻咳嗽了两声,抬手捂嘴的动作里,能看见手腕上戴着串红绳,绳上拴着个小银锁,锁上刻着“月”字。

闾丘龢把老花镜推上去,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坐,把表拿出来我看看。”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老派的温和,尾音有点颤,是年轻时落下的咽炎。

姑娘坐下,手指抖着打开表盒,里面是块银色怀表,表盖内侧刻着“1993.5.20”,表蒙子裂了道蛛网纹,表链也断了一节,垂在盒里像条没力气的蛇。她把怀表推过去,眼眶突然红了:“这是我爷爷的表,他昨天走了,走之前还攥着它,说表没修好,没脸见我奶奶……”

闾丘龢捏起怀表,指尖能摸到表壳上的温度,像是还留着老人的余温。他用放大镜看了看表芯,齿轮上积着灰,摆轮也歪了,显然是放了很多年没动过。“这表是老毛病了,摆轮错位,表链得重新接,”他抬头看姑娘,“你爷爷什么时候把表送来的?我怎么没印象。”

姑娘愣了愣,从包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条,递过来时手还在抖:“这是他去年写的,说怕你忘了,让我拿着纸条来……”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水还洇了几处,显然是老人手抖着写的:“闾丘老弟,麻烦修修这表,内人当年送我的,想戴着它去见她。要是我走了,就让我孙女月娘来取,多给你添麻烦了。”落款是“赵守义”,日期是去年的重阳节。

闾丘龢看着“赵守义”三个字,突然想起什么——去年重阳节确实有个老人来铺子里,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背驼得厉害,手里攥着个布包,说要修表。当时他忙着给隔壁王奶奶修座钟,让老人先把表留下,结果转头就被来帮忙的徒弟收进了里屋的抽屉,后来徒弟回老家结婚,这事就忘了。

“是我糊涂,把这事忘了,”闾丘龢的声音有点涩,从柜台下拿出个铁盒子,打开里面全是修表工具,“你放心,今天一定给你修好,让你爷爷能戴着它见你奶奶。”

姑娘叫赵月,是赵守义的独孙女。她爷爷和奶奶是包办婚姻,当年奶奶家是开表行的,陪嫁里就有这块怀表,说“让它跟着你,就像我跟着你一样”。后来奶奶走得早,爷爷就把表收起来,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擦一擦,去年冬天爷爷查出肺癌,就总念叨着要把表修好,说“得戴着它去底下找你奶奶,不然她该怪我没好好待她的东西”。

闾丘龢拿着镊子拨弄表芯,台灯的光落在他手上,银灰色的表油在指尖发亮。赵月坐在旁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说:“师傅,我能看看你这铺子吗?我爷爷说,你这铺子里有好多老东西,都是故事。”

闾丘龢点头,指了指里屋:“里面有个架子,摆的都是修不好的老表,你要是感兴趣,能去看看,就是别碰那个玻璃柜,里面是我老伴留下的东西。”

赵月走进里屋,里面比外屋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光,照在靠墙的木架上。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表,有缺了指针的座钟,有断了表带的手表,还有个黄铜色的闹钟,外壳上画着孙悟空,已经掉了漆。最上面一层放着个玻璃柜,里面有个红色的胭脂盒,还有块女士手表,表盘上嵌着颗小珍珠,显然是当年的时髦物件。

“这是师母的东西吗?”赵月轻声问,手指隔着玻璃碰了碰胭脂盒。

“嗯,她走的时候才三十五,最喜欢这盒胭脂,”闾丘龢的声音从外屋传来,带着点怀念,“她总说,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得有点好看的念想。”

赵月正想说话,突然听见外屋传来“哐当”一声,像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她赶紧跑出去,看见闾丘龢趴在柜台上,手里的镊子掉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发紫。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赵月冲过去,扶着闾丘龢的胳膊,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

闾丘龢喘着气,指了指柜台下的药盒:“药……硝酸甘油……红色的瓶子……”

赵月赶紧蹲下去翻药盒,里面有好几个小瓶子,她找到红色的那瓶,倒出一粒药片,塞进闾丘龢嘴里。看着老人慢慢缓过来,她才想起自己包里有手机,赶紧拿出来要打120。

“别打……”闾丘龢拉住她的手,声音还是虚的,“老毛病了,冠心病,歇会儿就好。要是去医院,这表今天就修不好了,你爷爷还等着呢。”

赵月看着他眼底的坚持,把手机又塞回包里。她扶着闾丘龢坐到里屋的藤椅上,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师傅,你歇着,我帮你看着铺子,有人来我就说你在忙。”

闾丘龢点头,靠在藤椅上闭着眼,手里还攥着那块怀表。赵月回到外屋,把掉在地上的镊子捡起来,用布擦了擦,放回工具盒里。她看着柜台上的老照片,突然注意到照片里的女人手腕上,也戴着串红绳,和自己手上的款式很像。

就在这时,木格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拿着个公文包,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噔噔”响,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男人约莫三十岁,五官长得周正,就是眉峰太锐,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进门就嚷嚷:“闾丘老头呢?我上周送来的那块江诗丹顿,修好了没?”

赵月站起来,指了指里屋:“师傅身体不舒服,在歇着,您要是不急,能不能明天再来?”

男人皱起眉,上下打量了赵月一眼,语气更冲了:“不舒服?我看他是故意拖着吧?我那表可是限量款,耽误了我谈生意,你赔得起吗?”

里屋的闾丘龢听见声音,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还是不好,但眼神里多了点强硬:“顾先生,您的表还在修,里面的零件得从广州调,明天才能到。您要是实在急,就去别的铺子看看,我这小铺子,伺候不起您这大客户。”

被叫做顾先生的男人冷笑一声,走到柜台前,手指敲着玻璃:“别的铺子?我问了好几家,都没你这儿的手艺。我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修好,不然我就砸了你这破铺子!”

赵月站在旁边,看着男人嚣张的样子,心里有点气。她想起爷爷说过,修表匠靠的是手艺吃饭,凭什么要受这种气?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闾丘龢前面:“先生,说话别这么难听。师傅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给您修表,您就不能有点耐心?再说了,您那表是限量款,修起来本来就费时间,要是急着用,当初就不该买这么金贵的。”

顾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会反驳他。他上下又扫了赵月一眼,嘴角勾起个嘲讽的笑:“你是谁啊?这是我和闾丘老头的事,轮得到你插嘴?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来管我的事?”

“我是师傅的徒弟!”赵月梗着脖子,声音有点抖,但还是没退,“您要是想砸铺子,就先过我这关!”

闾丘龢看着赵月的背影,心里有点暖。他拍了拍赵月的肩膀,走到顾先生面前:“顾先生,您要是真急,我现在就给广州那边打电话,让他们用顺丰加急寄过来,明天一早就能到。您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联系方式,零件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顾先生看着闾丘龢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赵月瞪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虚。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急着用表,就是最近生意不顺,想找个地方撒撒气。现在被一个小姑娘怼了,再闹下去反而没面子。他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掏出张名片,拍在柜台上:“行,明天一早我就来,要是还没修好,你这铺子就别想开了。”说完,转身就走,木格门被他甩得“哐当”响。

看着男人走了,赵月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汗湿了。闾丘龢笑了笑,递给她块毛巾:“擦擦汗吧,这丫头,胆子还挺大。”

“他太欺负人了,”赵月擦着汗,语气还有点不服气,“师傅您凭手艺吃饭,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要受他的气?”

闾丘龢坐在藤椅上,喝了口温水:“做生意嘛,难免遇到这种人。以前我老伴在的时候,比你还凶,有次有个客户来闹,她直接拿着修表的锤子就出来了,说‘你敢砸我家铺子,我就敢砸你的车’,后来那客户再也没来过。”

赵月听着,忍不住笑了:“师母真厉害,难怪师傅您这么疼她。”

闾丘龢摸了摸柜台上的老照片,眼神软下来:“她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当年我穷,她跟着我住小破屋,从来没抱怨过。有次我得了阑尾炎,没钱做手术,她就去娘家借,还把自己的嫁妆当了,才凑够了钱。”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巷口传来“嘀嘀”的汽车喇叭声,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赵月走到门口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师傅,是刚才那个顾先生,他带了好几个人来!”

闾丘龢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一看,果然,顾先生站在巷口,身边跟着四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个个身材高大,胳膊上还纹着纹身,一看就不是善茬。顾先生看见闾丘龢,得意地笑了:“闾丘老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表拿出来,不然我今天就拆了你这破铺子!”

赵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攥着手里的红绳。闾丘龢却很镇定,他走到顾先生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打开录音功能:“顾先生,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敢拆我的铺子,我就报警。你是做生意的,要是被警察盯上,对你的生意可不好。”

顾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闾丘龢会来这手。他脸色变了变,又强撑着说:“你以为报警有用?我告诉你,我认识警察局的人,你报了也白报!”

“是吗?”闾丘龢笑了笑,点开手机里的一个号码,“我这有个朋友,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评评理。”

其实闾丘龢根本不认识什么副局长,那号码是他儿子的——他儿子在外地当警察,平时很少回来。但他知道,这种生意人最怕的就是和警察扯上关系,只要装得像,对方大概率会怂。

果然,顾先生的脸色更白了。他犹豫了一下,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闾丘龢手里的手机,最终咬了咬牙:“行,算你狠!我明天再来,要是表还没修好,咱们没完!”说完,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了,赵月才松了口气,腿都有点软了。她扶着闾丘龢回到铺子里,忍不住问:“师傅,您真认识副局长啊?”

闾丘龢笑着把手机揣回口袋:“哪认识什么副局长,那是我儿子的号码。这种人就是纸老虎,你越怕他,他越嚣张,你硬气点,他反而不敢怎么样。”

赵月恍然大悟,忍不住佩服地说:“师傅您真厉害,这招‘空城计’用得太妙了!”

闾丘龢没说话,只是拿起柜台上的怀表,继续修起来。台灯的光落在他手上,指针在他指尖慢慢转动,像是在和时间赛跑。赵月坐在旁边,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这个看起来普通的修表匠,其实藏着很多智慧。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巷子里的路灯亮起来,昏黄的光透过木格门的破洞,照在铺子里,形成一道道光柱。闾丘龢终于把怀表修好了,他上了弦,怀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清脆又有力,像是在宣告着某种重生。

“修好了,”闾丘龢把怀表递给赵月,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了笑意,“你听听,走得很准。”

赵月接过怀表,贴在耳边,“滴答”声从指尖传到心里,像是爷爷的声音在说“月娘,爷爷能去见你奶奶了”。她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滴在怀表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谢谢师傅,”赵月哽咽着说,“我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闾丘龢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了,你爷爷带着这表去见你奶奶,也是件好事。对了,你家住在哪?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赵月摇了摇头:“不用了师傅,我家就在前面的‘望海小区’,走路十分钟就到了。您身体不舒服,早点歇着吧。”

闾丘龢也没再坚持,从柜台下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条新的表链,和怀表很配:“这个给你,你爷爷的表链断了,我重新做了条,你替他换上吧。”

赵月接过盒子,心里暖暖的。她把怀表放进表盒,又对着闾丘龢鞠了一躬:“师傅,谢谢您,以后我会常来看您的。”

说完,她推开门,走进了夜色里。闾丘龢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慢慢关上了门。他回到柜台后,拿起那块怀表的旧表链,放在灯光下看了看,突然发现链节上刻着个小小的“月”字——原来赵守义早就把孙女的名字刻在了表链上,只是他一直没发现。

闾丘龢笑了笑,把旧表链放进玻璃柜里,和妻子的胭脂盒放在一起。台灯的光落在上面,旧表链和新胭脂盒,像是跨越了时光的相遇。他拿起铜制老座钟,调了调指针,让它重新走起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铺子里轻轻回荡,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叠在一起,成了夜里最安稳的调子。

闾丘龢坐在藤椅上,揉了揉发僵的肩膀,目光落在玻璃柜里的胭脂盒和旧表链上。胭脂盒的红还是当年的艳,只是盒盖边缘多了几道细痕,那是老伴当年总拿它磕桌面玩留下的;旧表链的铜色泛着暖光,“月”字刻得浅,却藏着一个老人一辈子的牵挂。他忽然觉得,自己修的从来不是表,是藏在时光里的念想,是没说出口的牵挂,是那些舍不得被岁月磨掉的温度。

正想着,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儿子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里跳出儿子穿着警服的脸,身后是值班室的灯光:“爸,今天怎么样?药按时吃了没?”

闾丘龢笑了笑,把手机往柜台那边挪了挪,让儿子能看见满架的老表:“好着呢,今天修了块老怀表,是个老爷子留给孙女的,故事长着呢。药也吃了,你别老操心我,顾好你自己。”

儿子皱了皱眉,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的话,才说起队里的事,说今天抓了个偷表的惯犯,缴获的赃物里有块几十年前的老座钟,看着和家里的有点像。闾丘龢听着,偶尔应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藤椅的扶手——那扶手被磨得发亮,是老伴生前总坐在这儿织毛衣磨出来的。

挂了电话,铺子里又静下来。闾丘龢起身,把台灯调暗了些,铜制座钟的指针刚好指向十一点,“当”的一声轻响,在夜里格外清晰。他走到里屋,看了眼架子上那些修不好的老表,有的表蒙子碎了,有的齿轮锈死了,就像有些人的故事,没来得及说完就停了。他轻轻摸了摸那个画着孙悟空的黄铜闹钟,想起小时候儿子总拿着它闹着要听孙悟空的故事,眼睛突然有点发潮。

回到外屋,他锁上木格门,又检查了一遍柜台,确认怀表的旧表链好好放在玻璃柜里,才拿起外套准备上楼。走到楼梯口时,他回头看了眼铺子里的灯光,昏黄的光裹着满室的松节油味,还有淡淡的艾草香从巷口飘进来,像极了老伴还在时的那些夜晚——她坐在藤椅上织毛衣,他趴在柜台后修表,偶尔有猫从门口经过,尾巴扫过铜铃,“当啷”一声,就把时光钉在了最软的地方。

上楼的脚步有点慢,膝盖偶尔会疼,是年轻时蹲在柜台后修表落下的毛病。但他不觉得苦,反而觉得踏实。这铺子,这满架的老表,这巷子里的烟火气,都是他和时光打交道的念想。

第二天一早,闾丘龢醒得早,下楼时发现木格门外来了个人,是赵月。姑娘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看见他就笑了:“师傅,我煮了点小米粥,想着您身体不舒服,给您送点来。”

闾丘龢赶紧开门让她进来,接过保温桶,掀开盖子就闻到了小米的香。“你这丫头,还惦记着我。”他拿出碗盛了粥,尝了一口,温温的,刚好暖到心里。

赵月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手里拿着那块怀表,说昨天把表带去给爷爷上了香,放在爷爷的遗像旁边,看着就像爷爷还攥着它似的。“奶奶的照片就摆在旁边,我好像看见他们俩都笑了。”她说着,眼睛弯了弯,没了昨天的憔悴。

两人聊着天,巷子里的梧桐树又掉了片叶子,落在铺门口。闾丘龢看着赵月手腕上的红绳,又看了看玻璃柜里的旧表链,突然说:“你爷爷的表链上,刻着你的名字呢,你发现没?”

赵月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怀表的旧表链,仔细看了半天,才在一个链节上找到那个小小的“月”字,眼泪一下子就掉了:“我之前都没看见……爷爷肯定是早就想着,要把我的名字和他跟奶奶的表放在一起。”

闾丘龢递过纸巾,轻声说:“你爷爷是把念想都刻在里面了。以后想他了,就来铺子里坐坐,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

赵月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这时,巷口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一声,惊飞了趴在门口的三花猫,猫尾巴扫过铜铃,“当啷”一声,像在给这新的早晨打节拍。闾丘龢看着门外的阳光,又看了看身边的赵月,觉得这时光啊,就像他修过的那些表,就算停过,只要有人惦记,总能重新走起来,滴答,滴答,把念想都藏在每一声里,慢慢走,慢慢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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