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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雨焚城

凛冽的北风卷着血腥气和焦糊味,抽打着残破的雁门关城头。关隘之下,目之所及,是令人窒息的灰黄狂潮——数万胡族控弦骑士如同嗜血的沙暴,层层叠叠,反复冲击着这道阻挡他们南下的最后屏障。粗粝的战鼓声、尖锐的骨哨声、胡骑冲锋时野性的嚎叫、以及箭矢破空和刀剑撞击的金属摩擦声,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令人心胆俱裂的死亡喧嚣。

“顶住!长矛手,给老子顶住缺口!刀盾手护住两侧!弓弩手!压制云梯!” 守城主将曹仁(字子孝)的吼声早已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关墙下方蚁附而上的胡族重甲步卒。他裹着厚重的玄甲,甲片上布满了刀劈箭凿的痕迹,肩头一处箭伤还在渗血,但身形如同钉死在城头的磐石。

雁门关,这座雄踞于群山隘口的天下雄关,此刻就像一个历经重创的巨人,浑身浴血,摇摇欲坠。高大的关墙伤痕累累,多处垛口在胡人简陋却威力巨大的石炮(一种利用杠杆原理抛射巨石的攻城器械)的反复轰击下崩塌。城下堆满了攻城者的尸体和破碎的云梯,但更多的胡兵踏着同伴的尸骸,在后方轻骑箭雨的掩护下,如同永不疲倦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关墙之上,守军士兵人人带伤,疲惫不堪,眼神中既有拼死一搏的决绝,也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援军(曹操主力)的影子还在数十里之外,而眼前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

关外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坡上,苍狼大纛在风中怒卷。鲜卑大单于拓跋力微端坐于雄骏的战马之上,粗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住关隘上每一处激烈的争夺点。他身边簇拥着各部族的首领和精锐的亲卫狼骑。

“大单于,汉狗的城防确实坚韧,伤亡不小。” 一名魁梧的乌桓首领瓮声禀报,看着前方不断倒下的战士,眼底闪过一丝肉痛。

拓跋力微目光未动,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坚韧的骨头,也经不住群狼的撕咬。传令各部!今日日落之前,我要让苍狼的旗帜插上雁门关的最高处!集中所有石炮、重步,全力轰击并猛攻东段那段被砸塌的矮墙!那里是他们的命门!让狼崽子们再加把劲,用汉狗的血,浇灌我们南下的路!” 他挥手下令,语气斩钉截铁。他并非不心疼部族的勇士,但这场仗打到这个份上,已是骑虎难下。破关就在眼前,巨大的财富、奴隶、温暖的南方草场唾手可得,绝不能功亏一篑!

胡人的进攻骤然变得更加疯狂!数十架简陋却威力骇人的石炮被推上前沿,巨大的杠杆臂在号子声中吱呀作响,磨盘大的石块被奋力抛向天空,带着沉闷的呼啸,狠狠砸向关墙东段那几处严重破损的区域!每一次巨石的撞击,都引发城墙和城头守军脚下的剧烈震颤,砖石混合着人体碎片四散飞溅!与此同时,更多悍不畏死的胡族重甲步兵,顶着城头倾泻而下的滚木礌石和箭雨,在弓箭手掩护下,推着加固过的撞车和巨大的云梯,发出震天的咆哮,向着那段摇摇欲坠的城墙缺口发起决死冲锋!城墙的裂口在持续的重击下不断蔓延、扩大!

“顶上去!用尸体也要给老子堵住!弓弩手!射!射死推撞车的!” 曹仁拔刀指向东段缺口,声嘶力竭。他身边的亲兵不断倒下,鲜血顺着豁口流淌。缺口处,曹军士兵组成血肉长城,用身体、用长矛、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死死抵住不断涌入的胡兵。长矛刺穿皮甲,弯刀劈开铁胄,每一次刀光闪烁都带起一蓬血雨。胡人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腥臭的呼吸喷在脸上。缺口在肉眼可见地被一步步蚕食,如同溃堤的前兆!绝望的气息开始在守军中弥漫。

“将军!东段…东段撑不住了!” 一名满身是血的校尉踉跄着奔来,脸上带着近乎崩溃的神情,“胡狗的撞车快把豁口撞穿了!兄弟们…快拼光了!”

曹仁猛地回头,望向南方蜿蜒的山道尽头——一片空寂!主公(曹操)的主力依然杳无踪迹!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悲愤,握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难道…今日真要喋血于此?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三声极其短促、穿透力却远超任何号角的奇异尖啸,猛地从雁门关南侧的山道后方传来!这声音并非牛角号的浑厚,也非骨笛的尖锐,更像是一种撕裂空气的金属摩擦,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无论是疯狂进攻的胡人,还是苦苦支撑的汉军,都不由自主地动作一滞,循声望去。

只见雁门关南面,那条通往关内的狭窄山道上,烟尘骤起!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精悍、全身包裹着黝黑铁甲、沉默如山的队伍,正以一种与其装备不符的惊人速度逆着人流涌上关墙!他们推着、扛着、或用牲畜拖曳着数十个造型奇特、用厚厚油布严密包裹的长方形巨大木箱。队伍核心,是一辆被严密护卫的驷马战车,车上端坐之人,正是曹操麾下最神秘的谋士——郭嘉(字奉孝)。他脸色苍白依旧,裹着厚厚的皮裘,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锐利如鹰,死死盯住关墙上那片地狱般的战场!

“奉孝先生!” 曹仁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

“奉令而来!速开通道!” 郭嘉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中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

雷霆初降

“让开!都让开!给工兵营让路!” 在军官的厉声呵斥下,通往东段缺口的狭窄通道被奋力清理出来。守军士兵带着惊疑和茫然,看着这支沉默而怪异的队伍扛着那些沉重的箱子,如同黑色的溪流,快速而有序地涌向最危险的东段城墙豁口后方!

“卸甲!布设‘震天雷’!” 一名脸上带着烧伤疤痕、眼神却异常冷静的工兵营都尉厉声下令。这些黑甲士兵迅速卸下身上厚重的步人甲——铠甲内赫然是更为轻便、利于操作的劲装。他们动作娴熟得如同演练千百遍,分工明确:有人迅速清理出一片布设阵地;有人撬开那沉重的木箱;有人则小心翼翼地从中搬出一个个圆滚滚、表面粗糙、比人头略大的陶罐!陶罐顶端延伸出一根浸过油脂的粗麻绳(引信),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和硝石混合气味。

“引火绳预备!方位,关墙缺口外五十步至百步!密度,每十步一组!延时点火!各组,听我号令!” 工兵都尉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前方越来越近、嘶吼声震耳欲聋的胡人重兵集群。他手下士兵的手指稳定地调整着陶罐的角度,另一手则紧握着火种。

城墙上下的所有目光,此刻都聚焦在这些奇怪的陶罐和这群沉默的工兵身上。胡人看到了汉军增兵,攻势更加狂猛。而守军士兵则充满了疑惑——这些罐子能做什么?难道靠砸?能砸死几个胡狗?

“大单于!看!汉狗在搞什么名堂?” 乌桓首领指着城墙上那些忙碌的身影和奇怪的罐子,语气带着轻蔑,“莫非是汉人的‘火油’?那东西守城还有点用,这么点距离,能顶什么用?”

拓跋力微也皱紧了眉头,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陶罐。他本能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危险,但巨大的兵力优势和唾手可得的胜利让他难以放弃。“虚张声势!继续猛攻!推倒那道墙!胜利属于苍狼!” 他强压下心头那丝不安,再次下令!

“呜噜噜——!” 胡人冲锋的号角更加凄厉!

就在最前端的胡人重甲步兵,高举着盾牌和弯刀,踏过满地同袍的尸骸,距离那摇摇欲坠的城墙豁口已不足三十步!狰狞的面孔,嗜血的嘶吼清晰可闻!城头上的守军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浓烈的膻味和马汗味!守军士兵已经有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点火——!” 工兵都尉眼中寒光爆射,厉声断喝!

早已准备好的工兵们,几乎在同一刻,猛地将手中燃烧的火种按在了那浸油麻绳的顶端!

“滋啦——嘶嘶嘶——!”

数十根引线瞬间被点燃,发出急促而瘆人的燃烧声,带着细小的火星,疯狂地向着陶罐内部钻去!这声音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本微不足道,却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攻城和守城双方士兵的心头!

“轰隆——!!!!!!”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不是一声,而是连绵不绝、如同万千雷霆在脚下同时炸响!那绝非自然界所能产生的巨响!大地在脚下剧烈地跳动、呻吟!雁门关厚重的关墙剧烈摇晃,如同遭遇了最猛烈的地震!城头上所有站着的人,无论汉胡,都被这恐怖的震动掀翻在地!碎砖、泥土、积雪如同瀑布般从城墙上滑落!

伴随着这毁灭性的巨响,是撕裂天幕的炽烈光芒!

在关墙豁口外五十步至百步的范围内,数十个巨大的、橙红色的火球骤然腾空而起!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瞬间爆发、带着毁灭性冲击力膨胀开来的地狱烈焰!火光刺得人双目剧痛流泪!灼热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裹挟着碎石、铁屑、燃烧的碎片和人体残肢,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扫荡!

正在发起决死冲锋的胡人重甲步兵集群,首当其冲,成为了这地狱之火的吞噬对象!

最核心区域的胡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瞬间膨胀的火球中被气化、撕裂!稍外围的士兵,则被那毁天灭地的冲击波狠狠撞飞!坚硬的铁甲在狂暴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片般扭曲、破碎!沉重的战马连同背上的骑士被整个掀翻、抛起,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无数破碎的肢体、内脏、盔甲碎片混合着泥土和冰雪,被高高抛向天空,形成一片短暂而血腥的“雨幕”!空气中瞬间弥漫开焦糊的皮肉味、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这并非结束!爆炸形成的巨大冲击波并非呈球形扩散,而是被城墙豁口的地形和工兵营精心计算的角度所引导!如同数十道致命的、无形的钢铁洪流,狠狠砸进了后续正疯狂涌来的胡骑后续梯队之中!

“唏律律律——!” 战马惊恐的嘶鸣声撕心裂肺!即使是后排相对完整的胡族轻骑兵,战马也被这从未经历过的恐怖巨响和地狱般的景象彻底惊疯!无数骑士被发狂的战马甩落马下,随即被后面蜂拥而至、同样失控的骑兵踩踏成肉泥!原本还算严整的胡人进攻阵型,在这连续不断的爆炸和随之而来的巨大混乱中,瞬间土崩瓦解!

“啊!天神发怒了!”

“萨满!汉狗召唤了魔鬼的火焰!”

“长生天抛弃我们了!快跑啊!”

……

撕心裂肺的哭嚎、绝望的尖叫、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呼喊,瞬间取代了刚才凶悍的冲锋号叫,在幸存的胡族士兵中瘟疫般蔓延!冲锋的狂潮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叹息之墙,硬生生停滞、倒卷!侥幸未死的胡兵丢盔弃甲,如同见了鬼魅般惊恐地向后溃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城墙上,幸存的守军士兵同样被这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惊得魂飞魄散!许多人被震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暂时失聪,只能张大嘴巴,呆滞地看着城墙下那片宛若地狱降临的景象!残肢断臂,扭曲的焦尸,冒着青烟的深坑,燃烧的战车碎片……刚才还生龙活虎、凶悍无比的数千胡兵精锐,转瞬间化作修罗场!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源于本能的敬畏,让许多士兵两股战战,甚至有人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这是鬼神之力!

余烬与反思

震耳欲聋的轰鸣终于停歇,只留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伤者垂死的呻吟和濒死者的哀嚎在弥漫的硝烟中回荡。雁门关东段城墙内外,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刺鼻的硝烟混合着焦糊的皮肉味,形成令人作呕的浓雾,遮蔽了视线,只隐约可见断壁残垣和扭曲的尸骸轮廓。

曹仁挣扎着从剧烈晃动的城墙上爬起,碎石簌簌地从他破损的头盔上滑落。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和血污,独眼死死盯着城墙外那片被浓烟笼罩、宛如鬼蜮的区域,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他身经百战,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依旧让他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这不是战争,这是天罚!

“效果…如何?” 郭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在曹仁身后响起。他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刚才的震动和巨大的心理冲击对他虚弱的身体负担极大。他扶着垛口,目光同样投向那翻滚的硝烟,眼神深处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撼,有算计,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一名工兵营斥候如同狸猫般敏捷地冲上城头,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和吸入烟尘而有些嘶哑:“禀将军、军师!初步观测!预设‘震天雷’四十八枚,全部成功引爆!覆盖区域预估杀伤胡虏精锐重步及后续轻骑…至少两千七百人!胡狗最前列的撞车、冲锤全部被毁!后续梯队完全崩溃,正自相践踏向后溃退!其核心攻击集群…已不复存在!”

“两千七百…” 曹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不远处豁口处那些几乎被震晕、正茫然看着城外的守军士兵。刚才需要付出数百条甚至上千条性命才能勉强堵住的缺口,转瞬之间,敌人最凶悍的前锋力量就被彻底抹除!这效率…这威力…简直匪夷所思!他猛地攥紧拳头,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杀意同时涌上心头,“好!好一个‘震天雷’!天佑魏王!天佑大汉!儿郎们!胡虏已乱!随我杀出去!杀光这群畜生!” 他一把抄起地上的环首刀,就要下令追击!

“子孝将军!且慢!” 郭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峻,瞬间浇灭了曹仁狂热的冲动,“穷寇莫追!更勿言‘天佑’!”

曹仁猛地回头,独眼盯着郭嘉。

郭嘉的视线缓缓扫过城墙内外那炼狱般的景象,看着那些被震傻、呕吐、甚至精神濒临崩溃的己方士兵,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曹仁和周围几名将领的耳中:“此物之威,将军亲眼所见。然,此物非天授,乃是…人作之杀器!其力可怖,足以逆转乾坤,亦足以…毁天灭地!城下尸骸,即为此物造业!将军当思:此物若落入如昔日董卓、或那漠北拓跋之手,又当如何?我等今日以之御外辱,救生民于倒悬,尚问心或有愧。若他日…内斗相残,以此物屠戮我汉家子民…那便是千古罪孽!此物非祥瑞,乃是双刃之魔刃!用之,当慎之又慎!”

他顿了顿,看着曹仁和将领们脸上因他的话而浮现的惊疑、凝重和沉思,指向那些眼神空洞、尚未从恐惧中恢复的士兵:“再看我军将士!面对此等毁天灭地之力,纵是友军,亦不免心胆俱裂,失魂落魄。此物可破敌胆,亦可折我锐气!若用之过频过滥,士卒或生依赖之心,或生畏战之怯,乃至视同袍为草芥,铁血悍勇之气荡然无存,则我军根基毁矣!此乃饮鸩止渴!”

郭嘉的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曹仁心中复仇的火焰和几位部将眼中对那毁灭性力量的狂热。他们看向城外那地狱般的景象,再看看身边惊魂未定的袍泽,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是啊,如此恐怖的力量,若控制不住,或是落入敌手…

“奉孝先生…言之…有理。” 曹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干涩。

郭嘉的目光越过弥漫的硝烟,望向远处高坡上那杆兀自挺立的苍狼大纛,眼神锐利如刀:“拓跋力微非庸主,此战虽受重创,必不甘心。他恐已将此物视作心腹大患,必将穷尽一切手段探知其秘,或思破解之法。此物既已现世,便再无法隐藏。如何守住其秘,如何谨慎用之,使其利大于弊,而非反噬己身…此间道理,远胜击杀眼前溃兵万千!” 他收回目光,看着曹仁,“当务之急,乃固守城防,救治伤员,安抚军心!同时,即刻清点剩余‘震天雷’数量及引火之物,严加封存看管,非主公手令不得擅动!另,速将此地详情及…这‘震天雷’首战之效与…弊,飞马报与主公!一字不漏!”

“诺!” 曹仁凛然抱拳,再无半点迟疑。他立刻转身,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收拢部队,加固城防,搬运伤员,扑灭余火,清理战场尸体…整个雁门关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却弥漫着一种不同于之前的凝重氛围。

暗流与惊魂

苍狼大纛之下,死一般的寂静。拓跋力微的脸上再无半点枭雄的从容,只剩下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苍白。他胯下的神骏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若非他死死勒住缰绳,恐怕早已受惊狂奔。他身后,各部首领和亲卫们个个面无人色,许多人甚至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尚未散尽的硝烟,仿佛看到了长生天降下的灭世神罚!

“大…大单于…那…那是什么?!” 乌桓首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都在打颤,他亲眼看到自己最精锐的几百重甲步卒在瞬间化为乌有!

拓跋力微没有回答。他死死咬着牙,牙龈甚至渗出血丝,腥咸的味道在口中弥漫,才勉强压制住心脏狂跳带来的眩晕。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那瞬间吞噬生命的恐怖火球…完全超出了他毕生的认知!这不是人力!这绝不是汉人以前用的火油、火箭!这是一种全新的、无法理解的、比草原上最凶猛的雷霆风暴恐怖百倍的杀人利器!

“奸诈!卑鄙!” 拓跋力微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眼中燃烧着屈辱、愤怒和一种刻骨的忌惮,“汉狗!竟藏有此等…魔鬼之术!” 他明白了,为什么曹操敢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如此托大,为什么雁门关的守军能在绝对劣势下撑到现在!这不是勇气,这是陷阱!是用他部族勇士的性命,在试验那可怕的魔鬼武器!

看着前方如同雪崩般溃败下来的残兵败将,听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魔鬼”、“天罚”、“长生天抛弃我们了”…拓跋力微知道,今日的攻势彻底完了。士气已经崩溃到了极点,别说继续攻城,就是维持住阵脚不彻底溃散都成了奢望。

“撤!鸣金!各部收拢人马,后撤二十里扎营!” 拓跋力微几乎是吼出了命令,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但他毕竟是枭雄,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变得异常凶狠锐利,低声对身边一名心腹狼骑统领下令:“阿史那摩!你,带一队最精锐、最可靠、最不怕死的狼牙!给我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去搞清楚汉人刚才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巫术?还是某种器物?若是器物,它长什么样子?怎么用?从哪里来的?记住!我要最详细的情报!就算你们全部死光,也要给我带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遵命!大单于!” 名为阿史那摩的胡将面容冷硬如铁,眼中燃烧着狼一样的凶光和死志,领命而去。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大单于的命令高于一切!

雁门关内,一处被临时征用、刚刚扑灭余火的院落里,甄宓(方晴)正带领着她的医疗队全力救治着爆炸中受伤的守军士兵。刺鼻的血腥味、药味与尚未散尽的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大部分是普通的刀箭伤和摔伤,但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惨烈的伤员被抬了进来。

这些士兵并非死于直接的爆炸冲击波,而是处于爆炸边缘,或者被飞溅的燃烧碎片击中。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焦黑灼伤,皮肉如同被滚油泼过,翻卷起可怕的水泡,粘连着破碎的衣物,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更可怕的是冲击波造成的“内伤”,许多士兵外表看着尚可,却不断咳出带血的泡沫,内脏已被震伤!整个院落里充斥着这些伤员压抑不住的、非人的痛苦呻吟和哀嚎,令人闻之心碎。

甄宓的脸色凝重得如同冰封。她迅速而冷静地指挥着医官和助手:“快!先处理头颈部的灼伤,防止窒息!清创!用大量煮沸放凉的盐水冲洗伤口!动作要快!剪掉粘连的衣物,但不要强行撕扯!小心感染!” 她亲自跪在一名半边脸和肩膀被烧得焦黑、已陷入半昏迷的年轻士兵身边,用特制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上嵌入的铁屑和燃烧物残渣,动作稳定得如同精密仪器,但额头的汗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巨大压力和愤怒。

这根本不该是这个时代出现的伤害!这超越了冷兵器时代的残酷极限!她看向城墙方向,硝烟仍未散尽,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恐怖的轰鸣。这就是“群星会”里林风(曹操)所推动的“科技”力量?它的杀伤效率固然惊人,但带来的痛苦和后续救治的难度,也呈现几何级数的提升!这些士兵,他们承受的痛苦…谁来负责?战争的伦理底线,究竟该划在哪里?她救治生命,却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质疑夺走生命的手段!一种沉重的无力感和作为医者对生命尊严被践踏的愤怒,在她胸中激荡。

而在院落更深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阴影里。司马懿(字仲达)如同一道无声的幽灵,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并未参与救治,也未被这惨烈的景象所震动。他的目光穿透忙碌的医者和痛苦的伤员,仿佛穿透了空间,牢牢锁定在城墙之上,锁定在那些被工兵营小心翼翼回收、重新封存的巨大木箱之上。

他的手指在袖中无意识地捻动着几枚温润的玉质算筹,眼神深处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冰冷的理性光芒。

‘爆炸声数:四十八次,间隔均匀,非偶然,显系人为精准控制…

杀伤范围:覆盖区域呈扇面,纵深百步,核心区五十步内几无生还…

杀伤形式:烈焰、冲击、破片…远比火油爆裂猛烈百倍…

军心影响:敌溃如雪崩,我军亦受巨震,郭奉孝之言切中要害…此物如魔刃…

使用限制:受限于地形、布设、引信…尚不能随心所欲…然…其潜力…’

一个个冰冷的数据和信息在他脑中高速处理、归纳、推演。他没有恐惧,没有道德负担,只有对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颠覆现有战争规则乃至权力格局的力量的极致渴望和探究欲。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郭嘉与曹仁的对话,更清晰地看到了曹操(林风)隐藏在这毁灭武器背后的巨大野心和更深的图谋。这不再是普通的战争工具,这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而他司马懿,必须成为最了解这把钥匙、并最终有能力掌控它的人。

司马懿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隐没在阴影之中。硝烟遮蔽的天空下,无人察觉这丝稍纵即逝、却足以在未来的岁月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冷冽笑意。恐惧、疑虑、野心、以及对这毁灭伟力更深层次的谋划,如同无形的暗流,在这片刚刚经历“雷霆”洗礼的战场上悄然涌动,预示着更为深邃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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