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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盟约墨迹未干,《星火宪章》的约束力在暗地里经受着无声的拉扯。表面上的“技术共享”,在四大势力各自炽热的野心与迥异理念的熔铸下,正悄然变形。许都、成都、建业、邺城——四座新兴的心脏,以各自独有的节奏搏动,泵出的不仅仅是权力,更是足以改易山河根基的钢铁、布帛、舟船与晶莹剔透的琉璃。一场不见硝烟,却同样撼动根基的工业竞逐,在刚刚喘息片刻的中原大地上,轰然拉开帷幕。

许昌·官营匠作大营

初冬的寒风掠过黄河故道,卷起地上薄薄一层浮尘,却吹不散许昌城外巨大作坊群上空的滚滚浓烟与蒸腾热气。此地原是董卓时代遗留的庞大兵工基地,如今被曹操全盘接收,规模更是膨胀了数倍不止。营墙之内,森严远胜军营。一队队身披半身皮甲,眼神锐利的军士按刀巡弋,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每一个进出营区的匠人和力役。不同于其他势力,曹操治下的“匠作”,被赋予了冰冷的军事属性,称之为“大营”再贴切不过。

匠营核心,一座依地势改造,引颍水为动力的巨型水排车间内,轰鸣声震耳欲聋。数十架庞大的水轮在渠水推动下,日夜不息地旋转着,发出沉闷而巨大的“隆隆”咆哮。粗壮的传动轴将这股沛然巨力传导至地面,驱动着下方数十台狰狞的锻锤,在炽热的铁砧上此起彼伏地砸落!

咚!咚!咚!咚!

每一次巨锤轰击,都伴随着刺眼的火星如暴雨般迸射四溅,整个地面都在随之微微震颤。热浪裹挟着铁腥味和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逼得人几乎窒息。赤着精壮上身、古铜色皮肤上流淌着油亮汗水的工匠们,在锤影的间隙中敏捷地翻滚着通红的巨大铁块。他们眼神专注如铁,动作精准有力,仿佛不是在砸铁,而是在进行一场与钢铁意志搏斗的庄严仪式。

“停!”一声嘶哑却穿透力极强的吼声,从车间角落的高台上传来。主管此处的督造官,曾是董卓西凉军匠户营的老匠头,姓王,一脸浓密的虬髯被汗水和煤灰黏成绺绺。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巴掌大、闪烁着均匀青黑色泽的铁片——那是刚刚严格按照新“规程”出炉的样品。

几个工匠喘着粗气,停下动作,敬畏地看着他。

王督造大步走到铁砧旁,将样品递给旁边一个捧着木托盘的年轻学徒,托盘上还放着几块颜色、纹理、厚度皆有细微差异的铁片。他拿起一把造型奇特的钢卡钳(这是“曹公”亲自画图督造的“度量之器”),小心地卡住样品的不同位置,与另一块乌青的“标准铁”进行比对。

“厚薄差,三分七厘!超限!”王督造的声音如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他猛地指向负责这块铁胚的领头工匠:“你,自领五鞭!今日定额加倍!手下所出铁件,今日全数回炉重炼!再有差池,就不是鞭子的事了!曹公令,‘失其度者,格之’!听清楚没有?!”

那领头的工匠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了一下,终究只低吼出一个字:“喏!”眼中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周围工匠更是噤若寒蝉,手上的动作愈发谨慎,唯恐成为下一个目标。冰冷的规程,血腥的惩戒,如同淬火的冷水,迅速挤压掉所有可能的人为偏差,将钢铁的生产,强行纳入了一个冷酷的标准化流程。效率,在这里是以恐惧和汗水为燃料驱动的。

车间外,另一片巨大的工棚下,则是截然不同的场景。这里没有水轮的轰鸣,只有密集得如同夏夜骤雨敲打芭蕉的“哐啷哐啷”声。数十架结构精巧的木制机械排列整齐,在匠人熟练的踩踏下,踏板带动着复杂的连杆和飞轮机构,驱动着数十枚乃至上百枚细小的木梭,在密集的经线中穿行如电!

这便是曹操势力引以为傲的“百梭水力(脚踏)织机”——虽仍依赖人力脚踏,但其结构之复杂、效率之恐怖,远超当世任何织造之法。无数纤细的棉线(得益于刘备方面推广的高产棉花)和丝线,在这些疯狂律动的木梭牵引下,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编织成布匹。布匹如瀑布般从机头倾泻而下,在下方堆积成小山。布面细密均匀,色泽虽还略显单调(染色工艺尚未完全突破),但其平整度和产量,已足以让任何传统布商惊掉下巴。

负责此处的匠头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他正小心地用一把同样制式的卡尺,测量着几匹刚下机的布幅宽度,又用木制圆规般的工具检查经纬密度。

“丙字三号机,左三梭间隙略大,布边毛糙,记档,停修半日!工钱扣十文!”他一一记录在木简上,语气虽不如王督造那般杀气腾腾,却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精确。工匠们埋头操作,连大气都不敢喘。在这里,每一寸布匹,都必须在冰冷的数字标准下“达标”。

许昌工坊的产出,正源源不断地武装起一支更加精锐、制式化程度空前的军队。冰冷的铁甲,统一的军服,标准化的弓弩箭矢……曹操(林风)的逻辑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力量,源于绝对的控制与无可置疑的“标准”。技术,是他打造战争机器最锋利的刀刃。

成都·益州治所织造院

相比许都匠营的森严冰冷,成都的织造院氛围截然不同。冬日的巴蜀盆地,湿冷弥漫,但织院内却一派热火朝天的人间烟火气。院墙不高,甚至特意开敞出几扇大窗,让暖湿的空气和邻里的喧嚣能够自由流入。

院内最醒目的,同样是数十架巨大的织机。这些织机虽同样采用了新式的连杆飞轮结构(图纸源自“群星会”共享),但其驱动方式却显出别样的巧思。其中半数以上,并非直接人力踩踏,而是巧妙地利用了穿城而过的锦江支流水力。在水轮和传动轴的带动下,织机自动运转,发出节奏明快的“哐当、哐当”声,如一支庞大的纺织乐章。另一半则由健妇或精壮男子踩着踏板操作,她们动作利落,脸上虽也沁着汗珠,却少了几分在许都工坊里常见的死寂般的紧张,反而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熟稔和专注。

空气中弥漫着棉絮、生丝和染料混合的独特气息。更引人注目的是色彩——成堆新织成的布匹旁,巨大的染缸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赤褐、靛青、姜黄……虽然色泽的浓艳度和持久性还在不断摸索改进中,但比起许都那千篇一律的素白或原色,这里已是一片斑斓。一些巧手的绣娘,甚至已在素色棉布上尝试着简单的蜀锦纹样。

诸葛亮羽扇轻摇,在刘备(陈默)的陪同下巡视织院。他看着眼前这机杼齐鸣、色彩渐生的景象,眼中满是欣慰。

“主公,”诸葛亮的声音温和而清晰,指向正在指导几位妇人学习操作新式脚踏织机的匠师,“织机之利,已由官府工坊推广至城外七乡十八寨。凡家有妇人者,皆可向乡老申请,由‘劝工所’匠人亲授十日,即可赁机回家操作。按‘工分法’缴纳定额布匹,余者皆归己有。”

刘备看着那些围着匠师,眼神热切、互相讨论甚至抢着操作的农妇们,脸上浮现出标志性的宽厚笑容。他走到一个刚学会操作、正小心翼翼织出一段布头的年轻妇人身边,温和地问道:“这位娘子,此机可还顺手?比家中旧机如何?”

妇人受宠若惊,连忙放下梭子行礼,脸上泛起红晕:“回…回大人!顺…顺手多了!这新机子出布快,还不费腰劲儿!俺一天能比过去多织一尺半!家里那小子开春的束修钱,眼见着就有着落了……”她眼中闪烁着对生活的希望。周围传来其他妇人压低的笑声和认同的附和。

“好,好!”刘备笑着点头,转头对诸葛亮道,“孔明,此法大善!富民之要,在授人以渔。此机遍地开花之日,便是我益荆百姓身暖衣丰之时。”

诸葛亮颔首:“然也。器械之利,当普惠众生,而非束之高阁,仅供私器。主公所推‘工分法’与‘普惠制’,正是此理。亮已命人再绘简图千份,月内当遍布各郡县,并责成各地劝学所,增设‘机巧’一课,专教此机维护之法。”

刘备的目光投向远处堆满布匹的库房,笑容愈发真挚。这里产出的布匹,一部分成为士兵的寒衣,一部分则作为重要商品顺流而下,运往荆州、江东甚至更远,换回益州急需的粮食、工具和其他物资。技术,在这里不再是冰冷的工具,而是编织温饱、凝聚人心、流通信任的温暖丝线。

建业·江东船坞

长江浩荡,水汽氤氲。建业城外的江湾,巨大的船坞依水而建,规模空前。此地远非许都匠营的封闭森严,亦不同于成都织院的熙攘市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新木香气、桐油味以及河风的湿润气息。船坞格局开阔,数个巨大的干船坞(围堰结构)如巨兽之口,向着长江敞开。

最引人注目的,是船坞中心船台上正在合拢的巨大船体龙骨。它并非传统造船所用的整根巨木,而是由数根粗壮笔直的坚硬铁木(如柚木、楠木)精心榫接而成,形成一个巨大而稳固的“骨架”。小乔(韩雪)此刻正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身形显得格外娇小。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胡服男装,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小巧的鼻尖冻得微红,眼睛却亮得惊人,正指着龙骨上几个关键的榫卯节点,与下方几位经验丰富但面带犹疑的老船匠激烈争论。

“不行!绝对不行!”老船匠之首,陈把头,抚着花白胡子,指着图纸连连摇头,“乔小娘子,你这龙骨中段,分得太细!接点太多!这…这不合祖宗法度!龙骨乃船之脊梁,自古都是一根硬木顶天立地!你这法子,省料是省料,可老夫怕它顶不住海上大风浪啊!老朽在海上漂了一辈子,不能拿人命开玩笑!”

小乔没有丝毫退缩,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木质船模——这是她秘密实验多次的成果——指着上面同样结构的龙骨:“陈老伯请看,此船模龙骨,正是三截榫接!我与姐姐在秦淮河、乃至海上小舟中反复做过冲浪、载重试验!只要榫卯精工、加固得当,其强度绝不低于整木!甚至能吸收部分冲击之力,让船体更韧!且船型可做得更大!这是‘力学’之理!非是臆测!”她的声音清脆而急切,带着理科生特有的执着,“若只用整木,我们永远也造不出您口中那种能跨越大洋、载重千石的巨舶!”

老船匠们看着那船模,又看看图纸上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受力点计算符号(那些他们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面面相觑,一时语塞。祖宗法度的厚重与眼前少女言之凿凿的“试验”和“道理”,在他们心中激烈碰撞。

“咳。”一声清朗的咳嗽声响起。周瑜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船台之下,他身披锦袍,外罩一件轻裘,气度雍容。他目光扫过图纸和船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但随即被温和的笑容掩盖。

“陈老,诸位师傅,”周瑜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乔姑娘所言‘试验’,瑜虽未能亲见其中奥妙,然其心可嘉,其志可勉。海上风浪莫测,谨慎自是老成谋国之道。不若这样,”他微笑着看向小乔,“此‘分段龙骨’之制,先于内河大船之上采用如何?待其行稳致远,经风受浪皆安然无恙,再用于海舶,岂非两全?”

小乔张了张嘴,还想据理力争,但对上周瑜那双含笑却深邃的眸子,以及那不容置疑的“老成谋国”四个字,她明白这已是周瑜在世家老臣和创新之间所能争取的最大折中。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就先造内河大船!”

周瑜满意地颔首,目光转向船坞的另一侧。那里,数艘已近完工的新式内河快船正静静停泊。它们的船型更加修长流畅,船帆亦非传统的硬质方帆,而是采用了面积更大、更易调节方向的斜挂式软帆——这同样是小乔依据空气动力学提出的构想。船体两侧,还安装了结构复杂的多排长桨架,显然是为了逆流或无风时提供强大助力。这些船,将是未来掌控长江水道、联通荆益、深入内陆的利器,更是对海船技术的验证。

周瑜的目光掠过这些新船,远眺烟波浩渺的江口,仿佛已看到未来艨艟巨舰劈波斩浪的雄姿。江东的未来,系于这深水之上。而在这技术突破的关口,他既要倚重小乔那超越时代的奇思妙想,又必须时时审慎地拉住她过于激进的缰绳。大乔(李雯)则在不远处,正与几名书吏核对着一份新绘制的近海航道图与贸易据点物资清单,细致入微地为孙权的海洋蓝图填充血肉。

邺城·袁氏珍宝坊

邺城,作为新朝帝都,一派繁华升平的景象。世家奢靡之风,因袁绍(钱广进)的纵容与依赖而愈发炽盛。城西一隅,一座由袁氏直接掌控、冠以“珍宝坊”之名的琉璃工坊,守卫却异常森严。空气里弥漫着矿石焙烧的焦糊味和一种奇特的、略带甜腥的烟气。

工坊深处,火炉如同巨兽的咽喉,喷吐着灼人的热浪。炉中,石英砂、石灰石、纯碱等原料在工匠的严密配比下,经高温熔化,化作一汪炽热粘稠、金红流淌的熔浆。这是跨越千年的秘密——玻璃液,在袁绍手中,被赋予了另一个使命:财富。

几个身着锦袍的河北大族代表,以及来自西域、甚至更远之地的胡商头领,正屏息凝神地围在一个精壮的技术管事身边。那管事面色倨傲,小心翼翼地用一根长长的铁管,从炉中蘸取了一小团熔融的琉璃料,放在光滑的石板上。他口中叼着一支细小的空心铁管,对着料团中心猛地一吹!同时双手飞快地旋转铁管,另一只手用湿木钳熟练地拉伸、塑形。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随着工匠的动作,那团炽热粘稠的液体,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迅速地膨胀、延展、变薄!转瞬间,一个壁薄如纸、造型圆润、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雏形便在氤氲的热气中显现出来!杯壁在高温下流动着瑰丽的金红色光晕,如同凝固的晚霞。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一个留着浓密卷曲胡须的粟特商人忍不住操着生硬的汉话惊呼出声,眼中闪烁着贪婪的金光。他见过波斯的琉璃器,但如此轻薄、透亮、造型规整的杯子,简直是传说中天宫之物!

“哈哈,萨保过誉了。”技术管事得意一笑,将吹制好的杯子放入一旁的退火窑中缓慢冷却。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学徒捧上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件已经冷却定型的成品:除了小巧玲珑的杯子,还有造型各异的花瓶、晶莹剔透的圆珠、甚至还有模仿玉璧样式制成的琉璃璧!它们在窗外透入的光线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七彩光芒。

“诸位请看,此乃我邺都匠人秘法所制‘水晶琉璃’!薄如蝉翼,透如秋水,奇珍异宝,莫过如此!”管事的声音带着蛊惑,“此技,乃明公得天之授,非有缘者不可轻得!此物,更是身份之贵,尊荣之显!”

世家代表们矜持地拿起一件件琉璃器,在手中细细摩挲,感受着那冰凉滑腻、却又无比通透的奇异触感,眼中都流露出志在必得的占有欲。胡商们更是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驼背上即将堆满的黄金。

“管事,此琉璃器,价几何?”一位河北豪强捋须问道。

“此乃初品,聊作赏玩。”管事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百金一件,供不应求。”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百金一件?这简直是在铸造黄金!

“若有大宗需求……”粟特商人急切地问。

“那就要看各位的诚意,以及能为我河北、为明公带来些什么了。”管事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琉璃,在袁绍(钱广进)手中,已彻底沦为一件奇货可居、收买人心、聚敛巨富的奢侈玩物,一件巩固其“四世三公”地位和世家联盟的砝码。

就在这觥筹交错、珠光宝气的工坊一角,气氛却有些凝滞。甄宓(方晴)带着两名心腹女医官站在稍远处。她今日特意前来,并非为了欣赏这些华而不实的珍玩。她清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正在退火窑前操作的工匠手中一件特殊的半成品——一个造型极其简单、阔口浅底、边缘略厚的琉璃盘。

“方总管,”甄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医者威严,“此盘,女医院订制五十件,用于盛放研磨药粉、观察药剂反应、并制作‘放大镜片’,缘何至今仍未交付?”

被称作方总管的,正是刚才吹嘘琉璃价值的那位技术管事。他转过身,脸上堆起敷衍的笑:“哎哟,是甄夫人!失敬失敬!夫人所需之物,造型简单,然清透无瑕、厚薄均匀之要求极高,废品率太大,费工费时啊!您看这满工坊,都在赶制珍品供应各位贵人,实在抽不出精工细作……”

甄宓打断他,指着那个盘子:“此盘造型比之你手中那酒杯如何?酒杯弧线复杂,你顷刻可成。此盘器型规整,何言费工?再者,女医院以明公夫人及诸多贵眷之命相托,所需药具,关乎人命。此器若用于观验病源微末之物,稍有瑕疵,便失其效。莫非,方总管眼中,人命之重,尚不及这百金一件的玩物?”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方总管虚伪的托词。

方总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周围原本喧闹的声音也瞬间低了下去。那些捧着琉璃器的世家和胡商,目光都微妙地转向了这边。方总管额头沁出细汗,他深知甄宓虽无显赫官职,但在袁府女眷乃至邺城贵人圈中影响力甚大,更是袁绍明面上倚重的“太医院”主持,绝非他一个管事能轻易开罪。他求助似的看向旁边一位穿着袁氏家臣袍服的中年人,那是袁绍心腹郭图安插在此的代表。

那中年人干咳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过来打圆场:“甄夫人息怒。方总管也是为明公大事着想。如今各方使节云集邺都,此琉璃珍品最能彰显我河北富庶、袁氏气度,是为大义。夫人所需药具,亦是紧要,只是轻重缓急……还望夫人体谅。下官已催过数次,想来不日即可完成部分,先供夫人急用?”

甄宓看着眼前两张虚伪的脸,心中一片冰冷。她不再言语,只是那平静的目光扫过方总管和他身后炉火熊熊的工坊,又扫过那些捧着琉璃杯如同捧着稀世奇珍的豪商显贵,最后落回那个孤零零躺在退火窑旁的简单琉璃盘上。她明白,技术的曙光在这里,被一层名为“利益”的厚重琉璃扭曲了。她所求的不过是治病救人的工具,却抵不过权贵们玩物丧志、炫耀财富的欲望。袁绍(钱广进)那精明的商人思维,正将星火的种子,禁锢在黄金打造的华丽牢笼之中。

咚!咚!咚!许都匠营的巨锤依旧不知疲倦地敲打着钢铁的秩序。

哐当!哐当!成都织院的机杼声,在劳动者的汗水中编织着温饱的希望。

哗啦!建业船坞的江浪,拍打着龙骨榫接处,检验着未来的航向。

嗤——邺城琉璃坊,一件吹制成功的宝瓶正在水中淬火,发出诱人而奢侈的轻响。

四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塑着这片古老的土地。钢铁的筋骨在延伸,布帛的血脉在流淌,舟船的触角在探向远方,晶莹的财富在堆砌虚妄的殿堂。技术的星火,已在四大势力的熔炉中点燃,释放出灼热的光芒和巨大的能量。

然而,光芒之下,裂痕亦在滋长。曹操冰冷的“标准”与铁腕,刘备普惠的“推广”与温情,孙权进取的“开拓”与审慎,袁绍逐利的“垄断”与扭曲……《星火宪章》上那共同闪耀的誓言,在现实利益的铁砧上被反复锻打,正发出令人不安的脆响。

“诸位大人请看!此乃我邺都新出的‘七宝琉璃盏’,日光之下,其华流转,内含氤氲彩气,得天地造化之功!堪称……”方总管在甄宓冷冽的目光注视下,略显狼狈地重新端起一只刚刚冷却、流光溢彩的琉璃盏,意图打破刚才的尴尬,声音拔高,带着夸张的炫耀,向周围的世家和胡商展示。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如地龙翻身般的巨响,毫无征兆地自邺城东北方向、靠近太行余脉的群山深处猛烈传来!即使隔着数十里之遥,脚下的地面也清晰地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剧烈颤抖!

工坊内,那盏方总管手中正洋洋得意展示的“七宝琉璃盏”,在这突如其来的震荡中脱手而飞,脆响着摔在地上,化为一地折射着慌乱人影的晶莹碎片!

“哗啦!”

杯盏粉碎的脆响,与那撼动大地的轰鸣余音交织在一起,瞬间冻结了工坊内所有声音。

死寂!

方才还沉浸在珠光宝气中的世家显贵和胡商们,脸上的贪婪和得意瞬间被惊骇取代,茫然失措地望向巨响传来的方向。甄宓平静的眼眸深处,陡然掠过一丝锐利的警醒——那方向……绝非寻常矿场开采!女医院前几日接收过几名从那边山坳秘密工坊送来的、浑身灼伤、状若疯癫的工匠学徒,口中一直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火!雷!天罚!”……

方总管的倨傲彻底崩塌,只剩下惨白如纸的脸和惊恐瞪大的双眼,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地上那堆琉璃碎片,映照着无数双惊疑不定、充满恐惧的眼睛。

工坊外,邺城宽阔的街道上,惊呼声、奔走声、犬吠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人流开始盲目地涌动,不安如同瘟疫般飞速蔓延。谁也不知道那声震彻云霄的轰鸣究竟是什么,但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地压上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那是什么?

是神罚?是天怒?

还是……

人欲失控之火,终于焚穿了束缚?

这刚刚在技术星火中看似升起的“新鼎立”之世,是否……正被自己点燃的力量,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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