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少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被她发现。少女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七拐八绕之后,竟然钻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正当他们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笑:“跟了我一路,你们不累吗?”这声音清脆悦耳,却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那斗笠少女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了巷口!她缓缓地掀开了纱帘,露出了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竟然是浑浊的白色,没有丝毫生气。
“陈胜哥哥,萧雨姐姐,月儿等你们好久了。”少女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陈胜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刀,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
少女微微一笑,说道:“我虽然看不见现世之物,但却能看到命运之线的纠缠。你们身上缠着好多银线呢,特别是你,陈胜哥哥。”说着,她的目光“望”向了陈胜的手腕。
就在这时,陈胜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晷印一阵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紧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小满的声音:“大哥哥……相信她……”
陈胜惊愕地看着少女,脱口而出:“你能听见小满的声音?”
少女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囊。她轻轻地打开锦囊,里面露出了一片青铜碎片,与陈胜手中的残令竟然能够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
“带我去见莫城主,我知道他在哪里。”少女的语气很平静,但却让人无法拒绝。
“城主不是已经……”萧雨话未说完,便被陈胜猛地一把拦住。
月儿的白瞳中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那个被锁在晷渊城地牢里的,才是真正的莫守衡。而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所谓的‘莫守衡’,其实是夜无咎假扮的。”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陈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黑塔里夜鸦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如果月儿所言属实,那么那个给予他们晷印之力的“莫守衡”岂不是……
“时间不多了。”月儿突然打断了陈胜的思绪,她抬起手指向天空。
此时,明明正值晌午时分,太阳却不知为何开始在边缘泛起一层黑色,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噬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情况紧急,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从密道潜入城主府的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狭窄的通道,终于来到了最深处的玄铁囚室。
囚室的墙壁由坚固的玄铁铸造而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囚室中央,一个瘦得如同骷髅一般的老者被九根巨大的锁魂钉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听到有动静,老者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的面容憔悴不堪,深陷的眼窝里竟然没有眼球,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上去异常恐怖。
“月儿……终究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一般。
萧雨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老者,颤声道:“城主!您的眼睛……”
“自己挖的。”莫守衡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这是他心中最无奈的自嘲,“不然怎么能骗过那夜无咎呢?”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陈胜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小子,过来。”莫守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陈胜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上前。当他走到莫守衡面前时,莫守衡突然伸出手,用额头紧紧地贴上了陈胜的晷印。
刹那间,陈胜的脑海中像是被打开了一道闸门,无数的画面如汹涌的洪水般奔腾而入。
这些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眼前快速闪现,清晰而真实。
二十年前,那个月圆之夜,黑塔之巅,莫守衡与夜无咎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夜无咎的剑法如疾风骤雨,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莫守衡则身形如鬼魅,巧妙地避开了夜无咎的攻击。
然而,就在夜无咎的剑刺穿莫守衡胸膛的瞬间,莫守衡突然瞥见了夜无咎的瞳孔里,竟然盘踞着一条双头蛇影!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莫守衡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电光石火之间,他终于明白了,真正的敌人并非夜无咎本人,而是寄生在他体内的“混沌之息”!
莫守衡和夜无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为时已晚。
两人的力量在这一刻碰撞在一起,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最终,他们同归于尽,但那混沌意识却在爆炸的瞬间逃逸而出……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陈胜的脑海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莫守衡也同样喘息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夜无咎临死前,分裂出了三道月光,用来封印那混沌之息。”莫守衡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巨大的力气,“其中一道,化作了月儿;另一道,成了小满;而最后一道……咳咳……”
“在我这里。”月儿轻声说道,同时解开了衣领,只见她的心口处,竟然镶嵌着一块月牙形的水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但混沌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月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它假扮夜无咎的旧部,成立了暗河组织,收集阴命之体并不是为了复活谁,而是要利用这些阴命之体来污染月光封印!”
萧雨闻言,脸色大变,急忙问道:“那现在城中那个‘您’到底是谁?”
“是烛阴!混沌的化身!”莫守衡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它伪装成我的模样,就是为了找到昼夜令。完整的令牌能够打开初代城主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