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春花正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急切的催促道:“周瑶,你出去看看,怎么这个时辰,你大姐和你大姐夫还没有来呀!”
石春花又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已经大雪飘飘,入目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按理说这时候,大女儿,大女婿也该带着外孙女,三个外孙已经到家了。
石春花越想心里越发慌,她不自觉攥紧拳头,满脑子都是“会不会出什么事”,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周瑶到了一个白眼,脚步没有挪动半分,她嘴里不满的嘟囔道:“娘亲,有什么好看的,外面天寒地冻,我才不出去,多看两眼,我大姐又不会立刻出现在面前。”
话音刚落,周瑶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她心里暗自嘀咕着,外面寒风呼啸,犹如刀子一般,吹的脸又干又疼,冻的人直打哆嗦,我才不去遭这一份罪。
石春花手指着女儿周瑶进屋的背影,陡然声音拔高,她忍不住大骂道:“你这死丫头,吩咐你做一点事,叫都叫不动。”
可回应石春花的是,女儿进屋的脚步声,石春花站在原地喘了一口气,她拉了拉领口处,挡住吹来的寒风,决定自己出去看看大女儿,大女婿一家人的身影。
巧珍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撞见满面焦急的石春花,她赶紧开口劝说道:“娘,外面天寒地冻,儿媳妇出去看看,您就待在屋里烤火吧!”
石春花和周土根夫妻二人,育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名叫周军,娶的娘子名叫巧珍,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周文;
二儿子名叫周生,今年刚定下亲事,来年两人成亲。
两个女儿分别是,大女儿名叫周诗,小女儿名叫周瑶。
石春花眼中满是对大女儿一家人的担忧,她赶紧吩咐道:“巧珍,你赶快出去看看,这雪天路滑,可不能出事呀!”
石春花是周家所有人的“主心骨”,家里从柴米油盐,到人情往来,都由她全权做主,地位无人能及。
眼下只有巧珍一个儿媳妇,供石春花差遣,她总觉得使唤着不称心,还不听话,只会顶嘴,她时常唉声叹气,心情非常不好。
石春花一想到,年后二儿子周生成亲,新儿媳妇进门,就能多一个人使唤,她心里的那一点火气,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石春花越想越觉得,这日子有了盼头,她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巧珍不再多言语,只是低低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院门口走去,她的眼中染上怒意,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一想到周瑶,巧珍心里满是厌烦,这个小姑子整天好吃懒做,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她还总是摆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性子一点都不讨喜,让人觉得更加厌恶。
寒风呼啸,巧珍拢了拢棉衣,她心里翻涌着无数的念头,多亏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才算是在周家站稳了脚跟,也有了立足的底气。
先前小姑子周瑶,总是在找茬时,巧珍若不是靠着儿子,时不时耍一点小心机,让公公,婆婆,相公,全都偏心自己,这样做自己的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这么一想,巧珍轻轻叹一口气,她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庆幸。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墙上,屋顶上,转眼间就铺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连大路都被盖的严严实实,如果不认识路,肯定都会迷路。
巧珍静静地站在院门口,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大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在肆意呼啸着,直往她的衣领里钻,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巧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棉衣,这件棉衣她已经穿了好几个年,它的颜色早已褪去,变得有些灰扑扑,上面还打着好几处补丁,棉衣里的棉花,也失去了原有的蓬松,变得硬邦邦,根本无法抵御,冬日的寒冷。
巧珍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家里穷得叮当响,几乎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有多余的银子,去扯布料做新棉衣了。
巧珍心里暗自思忖着,这贫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结束,什么时候才能每天吃饱穿暖,不再为生计发愁,何时才能赚到足够多的银子,让一家人过上富足的日子。
巧珍回想起小姑子周瑶,曾经说过的话,白家似乎要发大财了,还要跟着京城的贵人,一起做什么生意。
巧珍心想,不知道自家是否有机会,能跟着沾点光,也能赚到一些银子,好补贴家用。毕竟,她实在无法忍受,这样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小姑子周瑶还提到过,白家的五个小子,全都被送去上私塾。巧珍心里对这一点,她更是羡慕得不得了。这么多小子读书识字,得花多少银子,白家可真是富有呀!
巧珍一边苦思冥想着,如何能够沾点光,如何能赚到银子,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儿子。眼看着周文已经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要是能让他也去上私塾,那该有多好呀!
巧珍心中一直有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够读书识字。对于儿子是否能够考中童生、秀才,甚至成为一名官员,她从来都不敢有一丝奢望。
巧珍深知读书的不易与艰辛,所以她只希望儿子能够识文断字,不至于成为一个睁眼瞎。这样,他至少可以认识简单的字,学会算术,能够记个账。
巧珍觉得,如果儿子有了这些生存技能,将来就算不能在官场上,有所作为,也可以在云台镇找到一份活计。
比如,去当个账房先生,或者在铺子里当个跑腿的伙计。虽然这些活计,可能并不起眼,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一份活计,总比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