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红宝玉蝴蝶金簪落在发髻间,衬的苏晚疾清冷华贵。
“还是太素了些。”
苏晚疾这个人啊是个美人胚子,只要不张嘴,不动手,就站在原地不动,什么兖京第一才女都得靠边站站。
这一条街首饰、成衣、布料、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姜云岫带着苏晚疾就往成衣店去。
姜云岫在首饰铺眼睛都不眨,库库花钱的架势已经在这一条街传开了,成衣店的掌柜见了他如同见了财神爷,亲自相迎。
“客官喜欢什么款式的?”掌柜谄媚的取出一套朱红色裙装:“客官您瞧瞧这件,通身宝相花纹,外背子织的是通草花龟背纹,掐鹅黄色边华贵中带了一丝娇俏,裙头处用珍珠盘出珍珠花做装饰,与夫人的金簪最是相配!”
姜云岫也满意极了,朝苏晚疾招招手:“晚晚,来试试。”
“我?”苏晚疾自进店后就一直神游天外,心里还挂念着那只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有买下来的天青色玉葫芦海棠簪。
掌柜的目光如炬,他挑的衣裳确实与苏晚疾极其相配。
苏晚疾一手撩起门帘,缓缓走出。轻盈的面料,柔软垂顺,裙摆随着走动如同花朵一般绽放,红色衬得苏晚疾面色红润,鹅黄色更添几分灵动。
“姜云岫。”苏晚疾伸手在姜云岫眼前晃了晃。
姜云岫猛地回神,不自然的移开眼,局促的拿出从首饰铺带走的首饰盒,取出一只珍珠红宝玉蝴蝶流苏冠为苏晚疾戴上,继而取出一对耳坠,一条项链,一条禁步陆续为她戴上。
他将苏晚疾转了个圈,身上的首饰吊坠碰撞发出叮当的声响,他将一只蝴蝶后压戴在她后头。
姜云岫走到她跟前,将最后一只红宝玉手镯戴在她手腕上。
“好看。”
“美!美极了!”掌柜的发出惊叹,沉浸在自己伟大的推荐中无法自拔。
姜云岫满意极了,又挑了几件,试也不试,直接去镇南王府结账。
带拉着苏晚疾往水粉铺子去。
苏晚疾回头,只见他们一走,成衣店里就涌入一群人疯抢。
“都是给我买的?”苏晚疾有些不太确定。
“我的府上又没有别的女人,母亲的衣物首饰都是宫里置办的,还轮不到我。”
姜云岫停下脚步,苏晚疾没停住,一下子撞他胳膊上,龇牙一声。
“撞疼了?”姜云岫为她揉着撞疼的额头:“你怎的心不在焉的?不是说好了出来逛逛,采买些物什。”
姜云岫见她不语,取出玉葫芦簪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晚疾双眼骤亮,不可思议的盯着姜云岫。
“本来要等你及笄礼那日给你的,看你这么惦念着,提前给你也一样的。”
苏晚疾双手接过玉葫芦,指尖在玉葫芦中的海棠雕花上摩挲着。
“既然喜欢,又为何不买?以你的俸禄不至于连根素簪也买不起吧?”
“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买了就是了多一笔不必要的开支。前段时日,语姐姐又添了许多,已经够用了。”
话锋一转,苏晚疾问道:“你不是很穷吗?”
姜云岫挑的衣服与首饰可都不便宜,不是都传摄政王穷鬼一个,哪来的钱买这么多?
姜云岫一听气笑了:“谁告诉你,我很穷了?”
“他们……他们都这么传……”
姜云岫如鲠在喉,突然想起来,几年前为了杜绝世家送女人上门,确实放出过话摄政王府穷的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没下顿。
为了逼真些,王府的物件大多数都是旧的不能在旧了,遇上有人串门,想往府里塞闺女的,更是连破茶具都搬出来。
就为了把人吓走。
“是,是挺穷的。”见苏晚疾低头盯着自己的一身装扮与手里的玉葫芦簪,满脸愧疚,姜云岫低下头,压低声音道:“养晚晚的钱还是有的。”
见她不信,姜云岫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好歹是个皇亲,府里的东西随便挑一件卖了也够普通人家吃一年了。”
姜云岫牵着她的手,温声道:“走吧,看看胭脂。”
苏晚疾却拉着姜云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姜云岫迟疑一下,也不多问,跟着上去。只见她径直往布匹店走去。
“黔叔这几天在打新被子,你喜欢什么样的被面?”
姜云岫见苏晚疾挑着图样,直接指着一块大红色鸳鸯玫红牡丹图样布匹。
“这个。”
“客官好眼光!”掌柜赞扬道:“这块料子可是顶好的,整个兖京就这一匹。”
苏晚疾眼角微抽,开始审视起姜云岫:“不要!”
“就要这个!”姜云岫态度强硬。
苏晚疾拗不过,硬着头皮买下这匹布。临付钱前在确认一次:“确定要这匹?”
“嗯!”
苏晚疾看着姜云岫互相都满意极了。愣愣地抱着布带着姜云岫离开。
见他们走远,掌柜兴致勃勃扫过算盘:“哎呀,这丑布总算卖出去了!”
有了丑玉在前,苏晚疾再也不敢让姜云岫挑布匹,纹样类的东西。她看着手中的布匹,不敢想这么丑的布能裁出什么丑东西来。
——
“掌柜的,这几套茶具我全要了,送镇南王府。”
苏晚疾买完最后一样东西,钱袋也已经见底,她将钱袋的抽绳一拉放入新买的挎包中。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朝姜云岫伸手:“布匹给我吧!”
姜云岫躲过她的手:“马车在前头,送你回王府。”
苏晚疾也不强求,蹦下台阶,大步流星往前走。
大姜不设宵禁,夜晚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全送我府上?”这一路上苏晚疾掏钱买了许多东西,除了这这匹布,全送镇北王府,姜云岫猜不透。
“你府上缺钱,还给我买了这些。”苏晚疾指了指身上的行头。“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添点东西。”
“听人传你府上桌椅板凳都被白蚁啃食,茶碗也是豁口的,你堂堂摄政王,这样埋汰,实在是有失身份。”
姜云岫一路将人护送回镇北王府,苏晚疾跳下马车时,回身取布匹,就见姜云岫在车厢口注视着她。
“你等我一会。”
苏晚疾撂下一句话冲进王府,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回来。她呼吸急促,发冠上的流苏与裙身系带上的禁步装饰剧烈晃动。
“这个给你!”苏晚疾笑着递出请帖。朱红色的封面压着碎金,每一笔都是苏晚疾亲手所写。
“这个还你。”是一块羊脂玉佩,是今日为了哄她送到她手上的。
“姜云岫,你说得对,我们是同盟,也是夫妻。千年万年,你我的名字都会落在一起,我愿意信你,先前是我想不清。”
姜云岫接过请帖,只看了眼玉佩,回到车厢内。
“姜云岫?”
姜云岫撩起帘子:“玉佩你留着吧,总会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