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的两人不敢去拦尤清,只能眼睁睁看着管家推着人进去。
幸运的是眼镜男几人刚好走到二楼楼梯口,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两人悄悄松出一口气。
尤清没有感觉到白玖的存在,面色有些冷,盯着楼梯口一群人,开口问道:
“各位,脸色不好,刚刚做了什么?”
眼镜男站在最前面,隐隐有团队领头的架势。
他推了推眼镜:“我们在欣赏您的庄园,实在是太震撼了,原谅我们没有过您的允许参观这里, 您放心,我们只在二楼逛了逛。”
尤清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瘆人微笑:“是吗?”
眼镜男额头有些汗湿,镇定点头:“您的玫瑰园也非常——”
话还没说完,一整个人就像被什么绊了一脚似的滚下楼梯,身后有人想去扶,后背也被什么猛的一推,连续几人相继滚下去,反应过来不对劲的玩家紧忙退后远离了楼梯口,缩在侧边走廊看着下面。
楼梯不算高,但实木的边角磕上去还是很疼的,今天还刚好没有铺地毯,眼镜男眼镜被磕断碎片划破了眼角,像个坏掉的烂西瓜,瘫软在地上。
身后滚下来的几人撞在一块,你一脚我一脚,也不知道踹到谁,一群人最后都有些鼻青脸肿。
眼镜男眼镜碎了,脸上还多了条血痕,脸色惨白的不像样。
刚刚有东西绊他,怎么回事,白天不应该有那种东西才对。
和他面色一样的还有滚下来的其余几人。
现在还是白天就有鬼推人,晚上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要知道这个游戏白天是不会出现鬼的,就算有,出现的条件也很苛刻,现在这情况,副本难度绝对已经超标了。
一群人脸色惨白,虽然从进副本开始就不太好,但也从没有这么难看过。
尤清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虚假的微笑逐渐有了些真实的愉悦。
心道幼不幼稚,虽然看这些人吃瘪确实有意思,但他还是想骂白玖一句蔫坏的东西。
指节在轮椅扶手敲了敲,一团冷气倏地靠近停在他怀里,脸颊被冰了一下,紧接着是喉结。
无形的暧昧让尤清呼吸有些粗重。
怀里“人”似乎在讨要奖励,询问自己做的好不好,尤清短促一笑。
被人这样哄着逗开心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滚倒的人刚站起身,听到这笑声都不由自主朝尤清看过去。
长相俊美的红瞳伯爵低头不知道在对哪笑,管家对这些爱捣乱的两脚虫很反感,冷气提醒道:“各位客人小心些,碰坏了东西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他们不收钱,只收命……
眼镜男看不清周围,但他能感受到几双阴寒的眸子正盯着他们,不止门口站着的两个怪物,还有那些在他们偷上三楼后一直不曾露面的仆从。
他们没找到手杖,三楼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东西。
眼镜男手掌攥着镜片放在眼前,对面尤清戏谑的眼神地像在看一群小丑表演。
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涌上心头。
这个怪物是故意引他们上三楼的,他在逼他们触发更多死亡条件。
这个副本的玩家房间很安全,躲避boss只需要躲回房间大部分都能苟到最后,只有一种情况除外……
尤清坐在轮椅上抱着一只鬼从一群人面前经过,侧面有一台升降梯,平时很少用,只有尤清下楼时会用到,梯门在众人面前关闭,开门声在三楼响起,直到书房门关上,一群人才终于吐出一口气。
书房里,尤清被推到书桌上,目光落在瓶子里插着的玫瑰上,经过一晚上,玫瑰花外瓣有些萎靡发黑,整体却依旧艳丽。
七朵玫瑰此时只剩下四朵,丢失的三朵被谁偷了不言而喻。
尤清冷冷开口:“宴会可以提前结束了。”
管家秒懂:“是。”
有人盗取了伯爵的私有财宝,客房规则作废。
失去所有庇佑的人,今晚才是真正的死亡追逐。
管家唇角咧开,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退出书房。
今晚将是人类的灾难,鬼怪的狂欢,当规则改变的一瞬间,所有“人”包括白玖心里都不自觉出现渴望杀戮的欲望冲动,像被禁锢已久饿极的野兽闻到了血腥,灵魂都在跟着颤栗。
尤清摸不到面前的人,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在面前摸了摸。
“你送我的玫瑰丢了,我有些生气。”
他像个精神患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目光时冷时暖:“我要让他们全部变成花肥。”
意料中的无人回答,只是面前摆放的书页翻动两下,紧接着瓶子里的玫瑰莫名掉下几片花瓣。
尤清眉头微皱:“本来就只剩四朵了,你再毁掉一朵,等你晚上显形,我会糙死你。”
动静停了一瞬,然后又是几片花瓣掉下来,一朵花被薅的小了一圈,虽然掉的都是有些蔫掉的,但尤清还是很心疼。
咬牙道:“别太过分,那是我的花。”
玫瑰依旧掉着花瓣,四朵玫瑰都被薅了一遍,枯萎的地方被清除,美的像刚从枝丫上采下一般。
尤清看着桌上掉落的几片花瓣心疼:“你给我等着。”
玫瑰被修剪好,终于没有再继续。
尤清刚松下一口气,桌上的羽毛笔忽然飘了过来,在他下巴挠了挠,使坏地轻轻拂过他的喉结,尤清忍无可忍,伸手去夺,羽毛从他指缝溜跑,浮在空中抖着毛似乎在笑。
尤清额头青筋直跳:“白,玖!”
恶劣的鬼魂逗弄着面前伸着獠牙抓狂的蜘蛛。
经过这么一遭,尤清心里的郁气统统被冲散,坚定了今晚报复的决心。
太欠糙了。
尤清现在只想把这看不见的家伙抓起来好好收拾一顿,额头忽然一凉,有道轻柔的风从上面拂过,撩的尤清心脏一突。
“又发马蚤!”
羽毛笔抖了两下飘到桌上,蘸上墨水在空白的纸上洋洋洒洒写出一段字。
【昨天不是挺嫌的吗,今天就爱护成这样,清清,你好多变啊。】
尤清耳尖有些红,嘴硬道:“你管我。”
【你那么喜欢这几朵玫瑰,是喜欢它们多一点,还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