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开玩笑哦，亲爱的~”
那声带着温热气息和危险甜意的“亲爱的”钻进耳朵，陆祁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死机。
血液仿佛瞬间全部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甚至连脖颈都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拉起雪白的被子，一把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盖住，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那个让她心跳失控、方寸大乱的世界。
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带着羞窘的哀鸣：“我、我我突然觉得不难受了！真的！一点都不黏了！”
看着床上瞬间鼓起的一团，以及那瓮声瓮气、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胡一菲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同于以往的爽朗或无奈，而是带着一种了然的、愉悦的，甚至有点坏心眼的意味。
她好整以暇地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去掀被子，而是伸出手指，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戳了戳里面那团“鸵鸟”。
“嗯？”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和撩拨，“刚才不是还说难受，要我帮忙吗？怎么……”
她故意顿了顿，感受到指尖下的身体瞬间绷紧，才慢悠悠地继续，“……亲爱的这是，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
被子团猛地动了一下，传出陆祁强作镇定、却因为蒙在被子里而显得更加含糊不清的反驳，“我就是……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热！对，热！”
“热？”胡一菲挑眉，看着空调显示器上恒定的24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俯下身，凑近那团被子，声音放得更轻，像羽毛搔刮，“热还蒙这么严实？不怕闷坏了我的……‘病号’？”
那句“我的”说得极其自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被子里的陆祁不吭声了，只是那团被子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主人极不平静的内心。
看着陆祁这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模样，胡一菲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那点因为被“算计”而升起的小小“报复”心理，也在这可爱的反应面前烟消云散。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既然戏台子都搭好了，角儿也上场了，哪有不唱完的道理？
她直起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关切”：“好了，别闹了。身上不舒服就要擦干净，不然容易着凉，不利于恢复。”
她伸手，轻轻抓住被角，用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力道，往下拉。
陆祁在里面微弱地抵抗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拗不过胡一菲的决心，或者说，是她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对这份亲密接触的期待和贪恋。
被子被一点点拉下，首先露出的是一头凌乱的银发，然后是她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尖，最后，是那张写满了羞窘、眼神躲闪、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的脸。
胡一菲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脸颊发烫，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自己解，还是我帮你？”她拿起浸湿后拧得半干的温热毛巾，目光落在陆祁病号服的纽扣上，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还是泄露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陆祁的脸更红了，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胡一菲。
她嗫嚅了半天，最终像是放弃了抵抗，声如蚊蚋：“……你、你转过去。”
胡一菲从善如流地转过身，背对着病床。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极其缓慢的衣物摩擦声。
每一声都像羽毛，轻轻刮擦着胡一菲的耳膜和心尖。
她能想象到身后的场景，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温度也在持续攀升，连指尖都有些发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陆祁细若游丝的声音：“……好、好了。”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只见陆祁已经背对着她坐起了一些，病号服上衣褪至腰间，光滑的背脊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优美的肩胛骨如同即将振翅的蝶翼。
她身上还象征性地搭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但大部分肌肤仍清晰可见。
那抹白皙在病房的灯光下，晃得胡一菲有些眼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那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线，以及浴巾边缘若隐若现的弧度……
“别、别看了！”陆祁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连耳根后面都红透了，羞恼地想要拉起浴巾遮盖更多。
胡一菲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胸腔里那头乱撞的鹿，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调侃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同样剧烈的心跳，声音却发颤：“……咳，身材……还不错。”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陆祁的背脊瞬间绷得更直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胡一菲也意识到这话有点过于“流氓”，脸颊爆红，赶紧闭了嘴。
她不再多言，拿起那块温热的毛巾，手指微微颤抖着，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坚定，轻声说：“别动。”
温热湿润的毛巾，隔着薄薄的浴巾，轻轻落在陆祁的背脊上。
“嗯……”陆祁浑身猛地一僵，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战栗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溢出。
那触感……太清晰了。
温热的湿意透过浴巾蔓延到皮肤上，胡一菲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一点一点，擦拭过她的背脊，她的肩胛，她的后颈……
狭小的空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同样急促的呼吸声，和毛巾摩擦过浴巾的细微声响。
陆祁紧张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胡一菲指尖隔着毛巾和浴巾传来的温度，能感受到她偶尔不经意碰到自己肌肤时，那如同电流窜过般的细微战栗。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她心湖里投下一颗石子，漾开层层叠叠的、酥麻的涟漪。
胡一菲同样不轻松。
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拿着毛巾的手稳得出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需要耗费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住指尖的颤抖和内心翻涌的、陌生的情潮。
少女的肌肤光滑而富有弹性，背脊的线条优美流畅。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伤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温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到极致的氛围。
两人的心跳声如同擂鼓，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共鸣，彼此都能听到对方那失了节奏的律动。
这短短的几分钟，对于两人而言，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胡一菲终于放下毛巾，轻声说“好了”的时候，两人都如同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陆祁几乎是立刻手忙脚乱地拉上了病号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全程不敢看胡一菲一眼，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退。
胡一菲也迅速端起水盆，转身走向卫生间倒水，借着水流声掩饰自己同样滚烫的脸颊和依旧紊乱的气息。
……
经过这场“擦身事件”，两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改变。
暧昧依旧在空气中流淌，但之前那种一方试探、一方被动承受的局面似乎被打破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亲密，和一种无需言说、却彼此都能感受到的默契与靠近。
陆祁彻底老实了，不敢再随意“口嗨”，生怕再次引火烧身，玩脱到自己无法收场。
但她看着胡一菲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直白，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依赖，以及一丝被“反将一军”后的羞赧和更多的……甜蜜。
胡一菲依旧照顾着她，喂水，擦脸，陪她说话。
只是那声“亲爱的”不再轻易出口，但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带着那个未说出口的称呼所蕴含的亲昵。
夜晚降临，胡一菲替陆祁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拂过她的下巴，带来一阵微痒。
“睡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陆祁乖乖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然而，就在胡一菲以为她睡着了，转身准备去沙发上休息时，陆祁却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眼缝，贪恋地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沙发上坐下，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合上眼，嘴角带着甜甜的、安心的笑意。
胡一菲没有睡意，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点点灯火，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放着白天陆祁躲进被子、羞得满脸通红的可爱模样，还有她背对着自己时，那微微颤抖的、白皙的背脊……
她忍不住低下头，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弧度。
「这个笨蛋，演戏都破绽百出。」
她在心里轻声说着，目光却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不过……看在她拼尽全力的份上，就勉强再陪她演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