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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的风铃 “叮铃” 响了一声,爱音踢掉白色帆布鞋,迅速跑到二楼,进卧室就把自己摔进窗边的小沙发里,长长舒了口气 —— 后背贴着柔软的布料,不久前在 RiNG 的紧张和期待,才算彻底松了下来。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卧室吸顶灯洒下暖融融的光,映衬着少女精致的脸庞。

她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点开手机里的联系人列表,目光落在 “素世” 和 “露娜” 两个名字上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之前在 RiNG 的场景还清晰得很:素世爽快答应加入时的轻快语气,露娜笑着让她叫 “露娜” 的温柔模样,还有自己鼓起勇气发出邀请时的紧张……

好顺利呀!虽然露娜还没同意,但我肯定能让她改变主意的!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什么, ——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趿拉着拖鞋跑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掏出一本还带着纸香的新笔记本。笔尖落在第一页,先一笔一划写下 “乐队筹备记录”,顿了顿,又用娟秀的字补了一行:“成员:爱音(暂定主唱)、素世(贝斯)、露娜(考虑中)”

写完,她咬着笔杆,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眼睛慢慢亮起来:“对了!明天去学校一定要找灯!再跟她好好说说乐队的事,这次有素世同学在,她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呢!”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光滑的纸页,一种奇异的踏实感在爱音心中蔓延开来。这与她刚转学来时的那种慌乱和格格不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时的她,绝对想不到今天能离组乐队的梦想这么近。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源于那个午后,她第一次遇见那个“奇怪”的少女——高松灯。

那是爱音刚从伦敦失败而归,转入羽丘女子学园时候的事情。

中途入学的爱音刚结束校长室的面试,攥着手里的入学许可,沿着教学楼旁的小路慢慢走 ——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碎光,看着眼前陌生却鲜活的校园,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悄悄下定了决心:在伦敦的遗憾就留在过去,这次一定要在这里重新开始。

正想着,一阵轻微的 “窸窸窣窣” 声忽然传来。爱音循着声音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上 —— 那丛灌木竟在轻轻晃动,可风明明小得掀不起树叶。她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哪是什么灌木自己动,是个女生半蹲在灌木后,身前堆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正低头用手指轻轻拨弄石块,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爱音刚要开口打招呼,脚步却先顿住了 —— 只见那女生从堆得零散的石头里,指尖轻轻扒拉出一块模样特别的石头:棱角不算规整,表面带着点黄色纹路,像被雨水磨过似的。她抬手用校服袖口仔细擦了擦石头上的草屑和泥土,擦干净后,又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揣进了校服口袋里。

爱音的脚步声显然还是惊到了对方。那女生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猝不及防的慌乱,动作幅度太大,口袋里还没放稳的几块石头 “哗啦” 一声滑落在草地上。

她也顾不上和爱音说话,慌忙蹲下身,指尖飞快地把散落的石头一块一块捡起来。等把所有石头重新揣好,她才匆匆站起身,对着爱音僵硬地点了下头,没说一个字,转身就抱着怀里的石头往教学楼的方向快步走,脚步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爱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块被小心擦拭的石头。直到后来在班里见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才知道,这个奇怪的少女,就是高松灯。

后来从班里同学的闲聊里,爱音才慢慢摸清了灯的情况 —— 原来灯现在是天文部的唯一成员,每天午休都会抱着册子去活动室,话少得很,连回答问题都会小声到让人听不清。但大家都很喜欢她,说她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软乎乎的,是班里默认的 “吉祥物”。爱音听着,总想起那天草丛后,她捡石头时慌乱又认真的模样,心里莫名多了点亲切感。

就在她对着笔记本,偷偷写下 “想和灯做朋友” 的字迹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内,爱音,要不要一起玩乐队呢?”

爱音轻轻叹了口气。其实红发少女开口时,她心里是动过念头的 —— 能和同学一起玩音乐,一定可以成为话题的中心。可对方说乐队只剩贝斯手的位置空着时,那点期待又慢慢沉了下去。她实在不想站在舞台角落,做个不被在意的角色。

“抱歉呀,” 爱音挠了挠脸颊,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可能不太适合贝斯……”

拒绝的话刚说出口,一个念头忽然蹦进她心里 —— 既然找不到合心意的乐队,为什么不自己组一个呢?这样就能选自己想做的位置,还能找喜欢的人一起玩音乐。想到这儿,她眼睛亮了亮,刚才的失落一下子散了大半,连指尖都跟着有点发烫。

自然的,爱音第一个就想到了邀请灯 —— 毕竟灯现在没加入任何乐队,而且她心里早就悄悄喜欢上了这个安静又纯粹的少女。

她还记得上次膝盖磕破时,是灯从口袋里掏出收藏的企鹅创可贴,蹲在她身边,轻轻帮她把伤口贴好;也记得在活动室聊起企鹅时,平时话少的灯,会眼睛亮起来,激动的分享自己知道的企鹅小知识;更重要的是,有次偶然拿起灯落在桌上的笔记本,看到里面写着的歌词 ——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满是真诚的心意,那一刻爱音就认定了:要组乐队,非灯不可。当然,爱音也不完全纯粹,也有自己的私心,比如说:拉拢了班上的吉祥物,一定会成为班级的焦点。

可结局显然不如她想象中美好。之前爱音为了安慰心情低落的灯,陪她去了卡拉 oK,却意外听到灯轻声说:“我们…… 做一辈子的乐队吧。” 那句话让爱音瞬间沉默了 ——“一辈子” 这三个字,不管是对她最初 “组个乐队试试” 的初衷,还是对现在她所拥有的觉悟来说,都太沉重了,沉重到让她连回应的话都讲不出口。

她的沉默像根刺,瞬间扎醒了灯 —— 那些 cRYchIc 破碎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刻在灵魂里的痛楚让她控制不住地想逃。灯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往外跑。

灯也这么做了。

爱音慌忙追出去,没追上灯,反倒撞见了立希;可转头又遇到了樱小路和素世,在爱音眼里,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她看着乐队筹备笔记本,在 “灯”“樱小路” 和 “素世” 的名字外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指尖蹭过纸页,她忍不住弯了嘴角:“真是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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