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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羽丘高中教室内。

爱音把琴箱往桌旁一靠,琴身磕在桌腿上发出轻响,她却没在意,立刻俯身趴在了灯的桌前,下巴几乎要碰到桌面。

灯正低着头,指尖捏着块软布,细细擦拭着掌心里的石头,连石缝里的灰都没放过,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

“那个,小灯,我问你啊……” 爱音的视线在石头上顿了两秒,又挪回灯的脸上,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写首新歌怎么样?”

灯擦拭的动作猛地停住,抬起头看向趴在面前的爱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指尖还搭在石头光滑的表面。

“欸?” 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尾音轻轻往上挑。

爱音立刻直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沿上,眼睛亮得像落了光:“果然,我还是觉得新乐队少不了新歌才是啊!”

“新歌……” 灯的目光跟着她站起来的动作抬了抬,刚要往下说,就被爱音急促的声音打断。

“然后是吉他部分,我想一开始还是简单一点比较好。” 爱音伸出右手在空中比划着和弦的形状,语气越发笃定,“你想嘛,还得做其他准备,先来一首简单利落的歌比较好吧?”

“爱音,抱歉。” 灯终于抓住空隙插上话,声音轻轻的。

她捏着石头的手指紧了紧,视线垂下去落在桌角,原本柔和的神色暗了暗:“我只会写词,曲子之类的一直是露娜和……” 话到嘴边的 “祥子” 两个字像被卡住似的,咽了回去,只剩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停顿。

“对哦…… 抱歉,我莽撞了。” 爱音的手倏地收回来,改成摸着后脑勺,指尖无意识地蹭着头发。脸颊泛起浅浅的热意,她错开灯的视线,盯着桌角那道细小的木纹,心里懊恼地敲着鼓:“可恶,迅速轻松升级计划彻底失败了!”

RING 咖啡厅内,立希握着布巾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在玻璃杯壁上打着圈 —— 杯口的水雾正顺着指缝往下滑。吧台那头,几名员工围在电脑前,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焦灼。

“然后是这段时间,有只预约好的乐队取消演出了。” 染着棕发的员工指尖戳着排期表,眉头拧成个结。

“取消了?” 旁边粉发的女生诧异抬眼,手里的笔 “嗒” 地敲在台面上,“上周不还确认过流程吗?”

“没错,刚发的消息。” 棕发员工叹了口气,指尖在排期表上空划了道弧线,“不管怎么挪后面的场次,这里都会空出一段时间。”

“这样啊……” 有人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空着也太可惜了,难办了。”

“能问的同行我都问过了,要么排满了,要么风格根本不搭。”

“就没别的能临时救场的乐队了?” 眼镜女生追问,语气里透着急。

几人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咖啡机低沉的嗡鸣在空气里飘着。忽然,那名留着利落短发的员工眼睛一亮,手指猛地指向吧台:“对了!”

立希刚把擦得透亮的玻璃杯倒扣在沥水架上,就感觉到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她疑惑地抬眼,布巾还搭在手腕上,尾音带着点没反应过来的茫然:“欸?”

转眼到了下午,樱小路家的练习室里已经聚了几人。立希刚推开练习室的门,就把乐队安排告诉了众人。

“popipa 和 Afterglow 主办的演唱会?” 素世眼睛一亮,当即抬手拍了拍手,满脸惊喜,“立希,你太厉害了!”

“欸……” 爱音却皱起眉,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我们乐队才刚起步,现在就登台演出,是不是太早了些啊?”

“哈?” 立希猛地回头看向她,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语气里裹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烦躁。

“是这样吗?” 素世随口应和了一句。

“你之前明明说过,登台演出是短期目标的吧?” 立希直直盯着爱音,语气里满是质疑。

“可、可我们一次都没有完整排练过啊!” 爱音也鼓起勇气反驳,声音虽轻却带着坚持,“连要弹什么曲子都没定好……”

“那现在就开始练!” 立希不耐烦地打断她。

“说的也是呢。” 素世立刻附和,在不着痕迹地推动事情发展,不过樱小路并没有管,因为这不见得是坏事。

樱小路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也觉得立希的话有几分道理。在场的几人里,立希的鼓、素世的贝斯、灯的歌声都足够熟练,连还没到场的乐奈,吉他功底更是毋庸置疑,算下来,唯独爱音是毫无演出经验的新手。

“嗯 ——” 爱音咬着唇,眉头拧得更紧了,满脸都是为难。

樱小路见状,先开口打破了僵局:“立希,我们分到的演出时间是多长?”

“大概十分钟,差不多两首歌的量。” 立希干脆地回答。

“嗯 ——” 素世插了进来,指尖轻点下巴,“确实,我们连一次完整的合练都没有过。与其仓促准备两首,不如集中精力打磨好一首,这样更稳妥些。”

“等一下,等一下!” 爱音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都拔高了些,“就算只练一首,时间也完全不够啊!”

立希却直接无视了爱音的抗议,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灯:“灯呢?灯,你怎么想?”

灯的目光先落在立希脸上,嘴唇动了动:“我…… 我……” 她又飞快瞥了眼一脸焦急的爱音,想起之前在天文部里爱音对她的陪伴,最终,她迎着立希的视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樱小路看出了爱音的窘迫。她悄悄凑到爱音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安抚:“别担心,之后我会单独给你安排补练,一定能跟上的。”

爱音猛地抬头,眼里的慌乱褪去几分,怔怔地看着樱小路。

樱小路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起身转向众人,语气笃定:“那就这么定了,先集中练一首。立希,你联系 RING 那边,把排练场地安排好。”

立希脸上瞬间绽开笑意,用力点了点头,当即掏出手机拨起电话。简单几句沟通后,她挂断电话,抬头时眼里亮得惊人,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好了,那边通过了!排场什么的都协调好了,剩下的就只剩好好练习了!”

樱小路轻轻点了点头,想到从最初几人各怀心思、连坐在一起都显局促,到现在终于有了共同的小目标,哪怕前路依旧满是挑战,也算是往前迈了关键一步。

她抬眼扫过练习室里的几人,眼神里有止不住的温柔。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樱小路在心里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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