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道·第一个祭品
平安夜那场车祸，撞飞了无辜的小女孩，也带走了我的生命。
再睁眼，我成了天罚系统的宿主。
审判之眼扫过步行街，满街皆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第一个目标锁定：光膀扰民，孽力如墨！
“疼吗？”她含着泪问我。
我嘴角扯出残酷的弧度：“该疼的，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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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忌的声音在狭窄巷道的阴影里滚过，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西伯利亚寒风的冰棱子，狠狠凿进周汐颜的心脏深处。
“平安夜”、“市中心步行街路口”、“车祸”……
这几个词就是引信！
轰——！
周汐颜脑子里的画面瞬间炸开！
那个小小的、穿着喜庆红棉袄的身影，像个被无情甩出去的破布娃娃，在刺耳的刹车声和节日彩灯癫狂闪烁的光芒里，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鲜红的液体蛇一样蜿蜒，在冰冷的柏油路面肆意流淌，红得刺目，红得让她瞬间窒息。
那个骑山地车的男人呢？
他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头盔歪斜，露出的那张脸孔，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卑劣的自私，扭曲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甚至没回头看一眼地上那团小小的、正在迅速失去温度的红色。
“畜生！”
周汐颜几乎是嚼碎了这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秀气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柔软的皮肉里，留下弯月似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化成灰我都认得那张脸！”她的声音从胸膛深处挤出来，带着撕裂般的愤怒颤抖，“他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是不是用肮脏的钱摆平了？！那个小女孩……”
质问像淬毒的匕首，她猛地抬眼刺向秦无忌！
却在目光触及他双眼的刹那——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愤怒，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咽喉，戛然而止。
死寂。
巷子里只剩下她粗重艰难的喘息。
巷壁上斑驳的霉点在昏光里沉默着。
秦无忌微微垂着眼睑，巷子深处涌出的阴暗几乎将他吞噬。他脸上的线条绷得死紧，下颌角如同刀劈斧凿，透着一股非人的冷硬。
“死了。”
两个字从他喉咙深处磨出来。
嘶哑。
粗粝。
如同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来回刮擦。
周汐颜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无形的铅块狠狠砸中，直坠深渊。胸口瞬间堵得发慌发痛，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玻璃渣。
她看着秦无忌，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
她的直觉在疯狂尖叫——接下来的话，会像一只冰冷的手，把她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连同那些温情脉脉的伪装，彻底撕成碎片！
“而我……”
秦无忌的头，缓缓抬起。
那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滞涩感，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淬了万年寒冰的锐利探针，重新锁定了她。
穿透她的皮囊。
刺入她的灵魂。
带着一种要将她彻底解剖开来的、冰冷的审视。
“汐颜，”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的叹息，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果我说，那个平安夜，小女孩的血还没冷透……就在另一条同样该死的、被‘过街老鼠’闯红灯逆行的便道上……”
他顿了顿，空气中无形的压力骤然加剧！
“被撞飞出去，肋骨插进肺里，躺在冰凉的马路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一点点流干的……”
秦无忌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针尖！
“……是我呢？”
嗡——！！！
周汐颜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攻城锤狠狠砸中！
一片空白。
绝对的、死寂的空白。
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感知，都在这一声惊雷下灰飞烟灭。巷子、霉点、昏光……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扭曲，坍塌！
“你…你……”
她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是离水的鱼，徒劳地开合。
“你说什么胡话！”
反驳的声音猛地拔高，尖利得变了调，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里赤裸裸的恐惧，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身体晃了一下，全靠冰冷的墙壁支撑才没瘫软下去。眼泪毫无预兆地冲出眼眶，滚烫地灼烧着冰冷的脸颊。
“你……”
她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挤出一个破碎不堪的单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哭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柔软。
“你…疼不疼……”
不是质疑真假。
不是追问细节。
只想知道——
他疼不疼。
那一瞬间，秦无忌瞳孔深处，猛地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淡金色流光！
锐利。
冰冷。
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快得如同视网膜残留的错觉，一闪即逝。
“看到了吗？汐颜。”
秦无忌的声音重新响起，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低沉依旧，却多了一种奇异的磁性，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冰冷的法则之力，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形成冰冷的重音。
“这，就是跟着我回来的‘东西’。”他抬起手，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它叫……”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意识深处精准地检索、确认那个冰冷到骨髓深处的名词发音。
“【天罚系统】。”
“天……罚？”
周汐颜失神地喃喃重复，像梦呓。这两个字沉甸甸地砸在心坎上，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
审判！
裁决！
冰冷的字眼在她脑子里疯狂搅动，混杂着海啸般的震惊、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片巨大的、虚无的茫然。嗡嗡的回响在颅内震荡不休。
“是审判。”秦无忌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锋利，如同两柄淬炼千年的寒刃，精准地劈开她的恍惚，予以纠正。他的手指不再指向自己，而是倏然抬起，直直指向巷口外那片汹涌喧嚣的世俗洪流。
“你看外面那些人，汐颜，”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碾碎一切的冷酷，“你觉得他们……是什么？”
周汐颜茫然地顺着他苍白的手指望去。
巷口狭窄的视角，框住了一条嘈杂的步行街辅路。傍晚的余晖被密集的人潮切割得支离破碎。
步履匆匆、西装革履的白领，脸上刻着麻木的疲惫。
背着书包、追逐打闹的学生，笑声尖锐刺耳。
挽着手臂、依偎低语的情侣，眼神黏腻。
推着吱呀作响小推车、叫卖着蔫吧水果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只有生存的卑微。
形形色色。
众生百相。
“人…人啊。”她干涩地回答，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还能是什么？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秦无忌嘴角逸出。
那弧度冰冷刺骨。
没有半分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冻透骨髓的讥诮。
“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
周汐颜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冰冷的空气呛进肺管，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她死死捂住嘴，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惊骇！
这……这是什么话？！
“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在它的视角里……”
秦无忌的目光如同无形的冰冷探针，再次扫向巷口外那片喧嚣的人海。瞳孔深处，那抹淡金色的流光再次一闪而逝，快如鬼魅。
“善恶有痕，罪业有形。”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在铁板上，在晚风中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冷酷，“‘畜生道’，不是指四条腿的兽类……”
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视线锁住周汐颜惨白的脸。
“而是指那些灵魂早已腐烂发臭、凶戾恣睢、顶着一张人皮却尽干畜生勾当的渣滓！垃圾！”
森冷的杀气无声弥漫！
“刚才那个撞你的杂碎，”秦无忌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审判官宣判般的压迫，“你也看到了，对吗？他灵魂的颜色……是什么？”
周汐颜的身体猛地一颤！那瞬间恐怖的感官冲击再次清晰无比地袭上心头！
“灰黑……像……像墨汁！”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悸和生理性的厌恶。
“那就是‘孽力’的颜色！”秦无忌的声音斩钉截铁，宣判着铁律，“灰黑是恶！漆黑如墨，就是罪大恶极！是披着人皮行走的畜生！他们……”
他眼中的淡金光芒如同深渊中点燃的冰冷火焰！
“……就是系统的目标！”
就在这一刻——
“叮！”
一声轻微到极致、冰冷到极致、仿佛直接在颅骨内部响起的电子提示音，突兀地刺入秦无忌的意识深处！
没有感情。
没有波动。
纯粹的、绝对的机器之音。
紧接着，一片幽暗冰冷的蓝色光芒，如同极地冰盖下无声涌动的寒流，瞬间冲刷过他的意识世界！
一行行散发着无机质幽蓝光泽的文字信息，瀑布般无声坠落：
[宿主状态扫描……脑波活动峰值异常……生物能量储备恢复至7%……稳定]
[侦测到强烈关联目标（Id：周汐颜）……情绪光谱分析：高纯度悲伤（78%）、关切（15%）、恐惧（7%）……能量捕捉转化协议启动……]
[天罚能量+0.1%……+0.1%……]
[当前能量储备：7.2%……]
[宿主首次向关联目标主动揭示系统核心存在……新手引导程序正式终结……确认]
[新手附加福利包激活……发放：能量临时增幅卡（一次性）……]
[核心组件：审判之眼（初级）……能量消耗削减50%……有效时间延长至300秒……]
[侦测到宿主主动开启审判之眼……扫描半径强制扩张……]
[警告！扫描过滤中……发现高浓度孽力反应源！]
[方位：东南方……水平偏差角3.7°……直线距离：154.8米……]
[目标锁定进程……10%……50%……100%！锁定完成！]
[孽力等级判定：灰黑（趋近于墨黑临界值）……判定成立！]
[目标特征：雄性碳基生命体…行为模式：光膀扰民…符合‘畜生道’初级筛选标准！]
[任务生成：审判·光膀扰民兽]
[任务要求：对目标执行一级强制忏悔（天罚模式激活）]
[任务成功奖励：天罚能量+5%……基础体质微量强化剂（肌肉纤维\/神经反应）……随机低阶技能碎片*1]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性征功能永久性损耗3%]
[特别提示：新手福利期内，首任务强制执行！倒计时启动：00：29：59……00：29：58……]
冰冷的数据洪流如同高压冰水，瞬间灌入秦无忌的意识核心！
一丝尖锐的胀痛在眉心深处炸开！
嗡——！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意识海中凭空展开一张半透明的微型城市立体地图。
一个巨大、刺目、不断高频闪烁的猩红色箭头，散发着不祥的杀戮气息，如同从地狱探出的死亡之指，无视了巷子厚重的砖墙，无视了外面喧嚷的人海，精准无比地指向东南方向！
箭头旁边，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冷酷地跳动着：
00：29：57
00：29：56
死亡的秒针，开始疯狂倒数！
新手强制执行？！
限时三十分钟？！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近乎本能的冰冷煞气，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不受控制地从秦无忌每一个毛孔里喷薄而出！
嘶……
周汐颜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暴跌！像是瞬间坠入了冰窟，裸露的手臂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都咯咯轻碰了一下！
她惊恐地看着秦无忌。
那双眼睛！
刚才还蕴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封万里的严寒和无边无际的杀戮意志！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金属巨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和无法掩饰的恐慌，破碎地挤出喉咙。
秦无忌没有回答。
他猛地闭上眼！
深深地、贪婪地吸入一口气。
冰冷的气流冲进肺腑，试图压制那翻腾的煞气和脑中尖锐的胀痛。
巷口外步行街汹涌而来的声浪——汽车喇叭歇斯底里的嘶鸣、路边摊贩带着油烟气味的吆喝、劣质音响放出的广场舞神曲混杂着破锣似的伴唱、人群喧嚣吵闹的嗡嗡声……
所有的声音，瞬间被无形地放大百倍！冲击着他的耳膜！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
所有的噪音被强行压制下去，仿佛被隔了一层厚重的玻璃罩子，只剩下沉闷模糊的背景音。
咔吧！
他攥在掌心的那个廉价矿泉水空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瓶身瞬间被捏瘪变形！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
嗡！
瞳孔深处，那抹淡金色的流光不再是一闪而逝，而是如同引擎般稳定地流转、燃烧！冰冷！锐利！如同深渊裂缝中缓缓睁开的神只之眼！
他猛地转头！
视线如同实质的射线，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墙壁阻隔，穿透了外面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人群，死死锁定在那个猩红箭头标记的位置！
“系统……”他在意识深处无声地默念。
眉心核心处，传来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如同磁石般的牵引力，强有力地指向东南方向！
找到了！
第一个祭品！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愤怒的冷笑，不是急躁的狞笑。
那是一种冰封千里的、纯粹到极致的、剔除了所有人性的审判意志！
如同蛰伏在幽暗深渊亿万年的凶戾之物，终于闻到了新鲜血肉的腥甜气味，锁定了第一个必将撕碎的猎物！
“走！”
秦无忌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金属般的穿透力！
他一把抓住周汐颜冰凉、微微颤抖的手腕！
动作迅猛如电！
力道大得让她感觉腕骨都要被捏碎！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秦无忌拽着还有些懵懂和惊魂未定的周汐颜，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东南方向，朝着那个猩红死亡箭头指引的方位，悍然冲出！
脚步沉稳！
迅疾如风！
硬底鞋每一次踏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都发出短促而清晰的“嗒”、“嗒”声。
如同敲打在周汐颜心脏上的死亡鼓点！
巷子深处浓稠压抑的阴影被瞬间甩在身后。
外面黄昏残余的光线重新笼罩了他们，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暖色调，此刻却显得无比虚假。
周汐颜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踉跄了一下才勉强跟上。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坚定、冰冷、蛮横，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专注、如同最老练的猎手锁定了垂死猎物般的恐怖压迫感，正从秦无忌挺拔却散发着寒意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依旧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但被秦无忌强行拽出那条绝望小巷的瞬间，迎面扑来的、属于步行街的、巨大而嘈杂的声浪，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汗味、汽车尾气的浑浊气味……反而像一盆温水，短暂地冲淡了一点那令人窒息的、源自另一个世界的冰冷悲伤。
“我们去哪？”她一边努力迈开步子跟上秦无忌那带着明确目的性和杀意的快步，一边忍不住颤声问道。声音被灌入口鼻的热风扯得破碎。
“找人。”秦无忌的回答只有两个冰冷的字，比脚下的水泥地更硬。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前方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流。审判之眼全力运转，视野中金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扫过。
寻常的行人化作模糊的、带着或深或浅灰色光晕的背景板。
唯有那个指向明确的、巨大猩红的死亡箭头，如同深渊灯塔，穿透一切障碍，将他的视线牢牢钉死在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目标点上——
前方大约一百五十米处，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
那里，一个规模庞大、人声鼎沸的露天夜市张开了它油腻贪婪的巨口。
喧嚣的声浪猛地拔高一个量级！
如同实质的音墙狠狠撞来！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的各种气息骤然变得浓烈而复杂，粗暴地塞满每一个毛孔——
烤肉架上，油脂滴落在火红炭火上激起的猛烈焦香和呛人的油烟味，霸道无比！
不远处臭豆腐摊传来的那股极具侵略性的、“香臭”混合的诡异味道，瞬间抢占高地！
炒面炒饭摊位上，铁锅铲与锅底猛烈摩擦撞击发出的铿锵声，伴随着浓郁的酱油咸香、猪油荤香和蔬菜的焦糊味，交织翻滚！
还有……
混杂在这些食物气味底层，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无法忽视的——
闷热夏夜发酵出的、如同馊水发酵池般的浓重汗臭！
劣质香水也无法掩盖的、刺鼻的廉价腋下狐臭！
腐烂垃圾在角落默默蒸腾的酸腐气息！
呕！
周汐颜下意识地紧紧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抬起空着的左手，死死捂住了口鼻，试图阻挡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近了。
夜市入口像一个巨大的、油腻的怪兽喉咙。
花花绿绿、不断闪烁甚至接触不良的霓虹招牌（“疯狂烤翅”、“老王麻辣烫”、“香飘飘炒酸奶”），混杂着无数颗廉价白炽灯泡发出的刺眼白光，把一张张在闷热湿黏空气里被汗水浸得油光发亮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油锅里翻腾的浮尸。
“烤鱿鱼！十块钱三串！新鲜的嘞！”
“凉粉凉面！冰镇酸梅汤！解暑解渴！”
“老妹儿来看看啊！最时髦的耳环！”
“老板！再来五瓶啤酒！冰的！快！”
“妈妈我要吃那个……”
“让一让！让一让！油烫……”
嘶吼的吆喝声、尖锐的讨价还价声、小孩刺耳的哭闹尖叫、啤酒瓶叮叮咣咣的碰撞声、油腻腻的塑料袋摩擦声……无数混乱的噪音狂潮般涌来，冲击着脆弱的耳膜！
秦无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或犹豫。
他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拉着周汐颜，灵活而强硬地在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人缝中穿梭。肩膀、手臂、后背，不可避免地撞击到无数路人，引来低声的抱怨和不满的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