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直播万人围观，侯强脖子上假金链突然蠕动。
冰凉鳞片绞紧喉管，他听见百万弹幕的尖叫：“骗子！退钱！”
“剧本...全是剧本...”他翻着白眼嘶吼出真相。
顶楼阴影里，高跟鞋敲打钢铁平台。
“弄点意外踩踏，”黑有常的发丝拂过白问天汗湿的脖颈，“或者...失足坠落？”
指尖能量轰然失控的刹那，秦无忌将破碎的手机砸在侯强脸上。
屏幕碎裂声里，黑雾裹挟着无数老人的叹息烟消云散。
黑有常的红唇吐出冰渣：“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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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啊——！！”
侯强喉咙里爆出的嚎叫，劈了叉！
钝刀子刮过生锈铁皮！刺得人耳膜炸裂！
商场中庭，一秒前还人挤人闹哄哄的直播现场，瞬间炸了锅！
滚油泼进蚂蚁窝！
“妈呀！跑啊！”
“踩着我脚了！别推！！”
人群疯了！尖叫！推搡！人浪汹涌！
保安大叔的帽子歪在一边，脸憋成猪肝色！
他举着防暴钢叉，手抖得跟帕金森晚期！叉尖儿对着那条昂起脑袋、嘶嘶吐信的黑蛇，愣是不敢往前怼！
“你你你…别动！别刺激它！”嗓子吼劈叉，“消防！消防叫没啊？！！”
混乱瘟疫般蔓延！
恐惧和猎奇，在人群里搅成一锅毒粥！
二楼栏杆趴满了人！
“快看楼下！主播脖子上！！”
“卧槽！真蛇？！道具吧？”
“道具个屁！你看主播脸都紫了！快翻白眼蹬腿了！”
“哈哈哈活该！让他天天装！”
“录下来录下来！今晚热搜预定！”
没人真想下去。也没人想走。
“躲开点！不要命了！”
一声清叱！周汐颜的声音又急又脆！刀子般劈开混乱！
瞬间刺穿一个吓傻女孩的懵懂！
女孩一个踉跄，差点把手机甩飞！如梦初醒！脸唰地惨白！连滚带爬往后缩！
周汐颜没看她。
眉头拧成死结！
目光锁死风暴中心——侯强脖子上那条越绞越紧的黑蛇！
腥气冲天！鳞片下有什么在疯狂蠕动！
周汐颜的声音凝重得砸死人：
“业障反噬！这货…平时到底坑了多少人？！”
……
商场顶层。悬挑设备平台。
风打着旋儿。
钢筋水泥，冰冷刺骨。
隔绝了下方所有混乱嘶吼。
黑有常斜靠着粗大的通风管道。
漆黑的紧身战斗服，几乎溶进身后那片城市霓虹流淌的夜色里。
双手环抱胸前。指尖漫不经心敲着臂弯。
慵懒。
像在欣赏一出沉闷乏味的哑剧。
下方。
侯强濒死的挣扎…
秦无忌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芒…
周汐颜闪电般的动作…
每一帧，都清晰映在她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眸子里。
“啧，”一声轻哼。暗紫色唇瓣微启。冰冷的嘲弄如毒蛇吐信。
“业障反噬…倒是省了功夫。”小巧鼻翼厌恶地翕动，“就是这味儿…”
“比腐烂的垃圾堆还冲。”
她偏过头。
视线落在旁边。
白问天。
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冰雕。直挺挺钉在平台边缘！离那深渊般的虚空，半步之遥！
夜风卷起她银白的短发，凌乱地拍打苍白脸颊。
目光同样钉在下方的混乱中心。
眼神却像一团纠缠到死结的乱麻！
冷汗。
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渗出，汇成冰凉的水线，沿着紧绷的太阳穴滑下！钻进衣领！
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金属平台边缘！
指关节绷得毫无血色！
微微颤抖！
“还不动手？”
黑有常的声音不高。
淬了冰的细针！精准扎穿白问天的耳膜！
不是命令。不算催促。
只是赤裸裸的、理所当然的漠然。
“多好的机会。”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下方秦无忌和周汐颜的位置。“混乱。恐慌。注意力都在那条‘小蚯蚓’身上…”
尾音拖长。
带着毒蛇吐信般的诱惑。
“‘意外’的踩踏…”
“或者…”
“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足坠落’…”
白问天身体几不可察地一晃！
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冰手死死扼住！
吞咽艰难！
嘴唇无声翕动。发不出一个音节！
抠住金属边缘的手指用力过度！指甲边缘翻起惨白的死肉！尖锐的刺痛冰水般蔓延！
脑海在疯狂撕扯！
秦无忌不经意扫视人群的锐利眼神…周汐颜警惕如鹰隼的动作…黑有常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深渊之瞳…
理智和命令在疯狂拉扯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动手？制造混乱？伤害…那些人？
不…不对…
黑有常漂亮的眉毛。
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眼底深处。一丝极寒的不耐掠过。
她缓缓站直身体。
迈开腿。
黑色高跟短靴。
踩在冰冷的钢架平台上。
嗒！
声音清脆！冰冷！像子弹上膛！
一步。
两步。
无声逼近白问天身后。
高跟鞋叩击钢铁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在白问天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心软了？”
停在白问天身后，不足半步的距离。
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僵硬和冰冷的汗意！
一缕冰凉滑腻、如同毒蛇的发丝！
悄然拂过白问天汗湿的脖颈！
白问天猛地一个激灵！
全身肌肉瞬间绷成铁板！！
本能！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狂暴毁灭气息的能量！
失控般从她身上轰然炸开！！！
噼啪——滋滋——！！！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
黑有常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封千里的弧度。
无声。掌控一切。
……
下方·中庭
混乱如同煮沸的浓汤！
侯强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球上翻！喉咙里只剩嗬嗬的出气声！眼看就要不行！
秦无忌眼底金光暴涨！
他的视野中！
那缠绕侯强、由无尽怨念凝聚的黑蛇！
鳞片之间！
无数张被骗老人的怨毒面孔！
蠕动的速度达到了极限！！！
无声的咆哮撕裂空气——
谎言！！！
揭穿他！！！
“他快不行了！得让他说出来！”秦无忌斩钉截铁！声音穿透层层嘈杂！砸进周汐颜耳中！
“话筒！”周汐颜低喝！
身影已化作一道离弦的箭！飚射出去！！
拥挤推搡的人群？形同虚设！
灵巧闪避！
瞬间逼近一名满头大汗、正冲着对讲机狂吼的管理员！
“中庭紧急！需要疏…啊？！”管理员惊觉腰间一轻！
便携话筒被周汐颜一把抽走！
“诶？！你干什么！”管理员惊怒回头！
只看到一道马尾辫甩过的残影！
就在这一刻！
轰——！！！！
一道刺得人灵魂都要尖叫撕裂的恐怖噪音！
凭空炸裂！！！！
如同亿万把生锈钢锯在玻璃表面疯狂拉扯！！！！
又如同超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一切屏障！！！！
滋啦啦啦——！！！！
整个商场中庭！所有玻璃幕墙疯狂嗡鸣！震颤！发出濒死的尖叫！！！
空间在扭曲颤抖！
时间！被无形的手狠狠摁下了暂停键！
【炸裂的直播间！弹幕瞬间爆屏！】
“卧槽！！什么鬼声音？？”
“我聋了啊啊啊啊！！”
“猴哥！猴哥你还活着吗？镜头！！！”
“机器坏了？！镜头在狂抖！！”
“有人冲过来了！快看！！”
秦无忌动了！
五指如鹰爪！精准扣住地上那冰凉、沾满汗渍和灰尘的手机外壳！
发力！
一把抄起！！！
冰冷光滑的屏幕！
直接戳上去！狠狠怼在侯强那张因窒息和恐惧扭曲变形的烂脸上！！！
屏幕上！
是他自己那张涕泪横流、眼球暴突、濒临崩溃的鬼脸！
还有那疯狂瀑布般滚动的弹幕洪流：
“说话主播！！奶茶是不是假的？！！”
“那可怜老头是你花钱雇的托吧？！”
“正能量？？翻车翻到阴沟里了！！”
“骗子！退钱！欺骗感情！”
“说啊！猴哥！敢不敢说一句真话？！”
每一个字！
都像带着倒刺的烧红烙铁！
狠狠烫在侯强摇摇欲坠、即将崩断的神经上！
“呃…咳咳…”脖子上致命的缠绕竟诡异地松动了一丝！火烧火燎的喉咙猛地灌入一口新鲜空气！
侯强涣散失焦的瞳孔！
骤然被强行定在怼到眼前的屏幕上！
那张扭曲变形、写满谎言的脸！那些赤裸裸、带着血淋淋质问的弹幕！
谎言堆砌了几年的虚伪高塔！
在濒死的极致恐惧！和百万双眼睛赤裸裸的审判逼视下！
轰然倒塌！！！彻底粉碎！！！
“啊——！！！” 侯强喉咙深处爆出非人的、绝望的干嚎！恐惧！羞耻！被当众扒光所有的巨大崩溃淹没了他！
他死死闭眼！不敢再看那屏幕地狱！
身体筛糠般疯狂颤抖！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假的！全他妈是假的啊！！”
“剧本！都是剧本！！”
“奶茶…是我自己点的！摆拍！警察根本不知道！
老人…老人是我花钱雇的！扶三次摔了五次！就为了拍镜头！流量！都是为了他妈该死的流量啊——！！！”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都招了！我都招了——！！！”
最后一声！
嚎啕破音！带着哭腔！
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
被硬生生撕裂！扯断！
滋滋……咔！
那刺穿所有人耳膜、令人灵魂出窍的恐怖电流噪音！
戛然而止！！
同一瞬间！
死死缠绕在侯强脖子上！
散发着浓烈腥腐恶臭的怨念黑蛇！
那双浑浊恶毒、闪烁着黄光的竖瞳！
猛地黯淡！熄灭！！！
构成它庞大身躯的浓稠如墨的黑气！
疯狂翻滚！扭曲变形！
伴随着无数张怨毒老人面孔无声的、仿佛解脱般的悠长叹息…
那庞大的蛇躯！
如同一个被戳穿的巨大黑色泡沫！
砰然炸裂！！！
噗！！！
没有血肉横飞！
只有一大团浓稠粘腻、混杂着劣质香水味的绝望黑雾！
像一团肮脏的墨水泼向空中！
那股令人窒息作呕的腥腐味！
浓烈到顶点！几乎凝成实质！
随即！
如同被盛夏正午的烈日暴晒！
在所有人惊愕呆滞的目光中！
迅速变得稀薄！透明！
彻底消散！
一丝痕迹不留！
噗通！
失去了所有支撑！
侯强像一滩彻底烂透的腐肉，瘫倒下去！
沉重的闷响！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他双眼翻白！口角淌出白沫！身体神经性地抽搐！
脖子上！
一圈深紫色的恐怖勒痕！
如同耻辱的烙印！触目惊心！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刚才还震耳欲聋的尖叫哭嚎推搡…消失了。
所有人！
一楼惊魂未定、惊骇茫然的人群！
二楼举着手机、脸上混杂着惊骇与亢奋的围观者！
全部僵在原地！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集体施了石化咒！
一张张脸上！
凝固着劫后余生的空白！
目睹超自然景象的惊骇！
还有…
被巨大欺骗愚弄后！火山般汹涌爆发的滔天怒火！！！
只有那只被秦无忌攥过的、屏幕布满蛛网裂纹的手机。
依旧顽强地投射着腥红的光。
直播间！
死寂了几秒钟后！
弹幕彻底引爆！火山狂暴喷发！！！！
“我尼玛！！！！！”
“全招了？！卧槽！！！”
“惊天大反转！年度最大塌房现场！！”
“人设崩得渣都不剩了啊猴哥！！”
“剧本！全是剧本！老子打赏的钱喂了狗！畜生！！”
“骗子！举报！取关！！”
“刚才那蛇呢？幻觉？电影特效？？”
“特效你大爷！老子裤裆湿透了！！”
秦无忌面无表情。
五指微松。
那只承载了谎言、审判与最终崩溃的手机。
啪嗒。
掉落在侯强彻底昏厥过去、却依旧写满惊惧的烂脸上。
屏幕闪烁几下。彻底熄灭。黑暗吞噬了那张丑脸遗留的影像。
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作呕的腥腐恶臭。
终于被商场制冷系统浑浊的风一点点吹散。
取而代之的。
是浓稠到化不开的尴尬！鄙夷！无声的、压抑的、即将冲破一切的熊熊怒火！
在死寂的人群中无声弥漫！疯狂发酵！
……
顶层·冰冷的设备平台
黑有常缠绕着白问天发梢的指尖，无声收回。
眼底那一丝掌控全局的冰冷笑意瞬间蒸发。
只剩下刺骨的森然寒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她俯瞰下方。
如同烂泥瘫软在地、被亿万道鄙夷目光凌迟的侯强。
视线冰冷地扫过混乱中如礁石矗立、面色沉静的秦无忌和紧握话筒、警惕环顾的周汐颜。
红唇轻启。
吐出两个淬着冰碴的字眼：
“废物。”
不知在说谁。
她收回视线。
再不看身旁僵直如顽石、冷汗浸透后背的白问天一眼。
夜风！
骤然变得尖锐！冰冷！如同无形的刀锋切割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