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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骑的冲锋,并非散乱的狂潮,而是凝聚成一股凿穿一切的死亡铁锥!周韬便是那最锋锐的锥尖!他手中丈二铁脊点钢枪,枪缨早已被血浸透凝成暗红硬块,此刻枪尖在残阳下拖曳出一道冰冷刺目的寒光,直指辕门!

“破门!斩旗!诛项!” 周韬厉啸,声如裂帛!最后三个字,裹挟着刻骨的杀意,清晰地传遍战场!

轰——!!!

沉重的原木辕门在枪尖接触的瞬间,如同朽木般向内爆裂开来!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尖锐的木刺碎片,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门后仓促结阵的虎魄营刀盾手!

噗嗤!噗嗤!

沉闷的入肉声与凄厉的惨嚎瞬间炸响!最前排的盾手,坚实的包铁木盾竟被蕴含巨力的碎木贯穿!有人面门被粗大木桩刺穿,哼都未哼一声便倒飞出去;有人手臂被尖锐木刺洞穿,盾牌脱手,紧接着被后续激射的碎片射成了筛子!

拒马桩在奔腾的铁蹄前如同孩童的玩具!沉重的战马披着厚甲,带着一往无前的冲势狠狠撞上!刺耳的木头断裂声令人牙酸!拒马被撞得粉碎、踢飞,甚至被狂暴的战马连根拔起甩向后方!辕门通道,在周韬一枪之威与铁骑洪流的碾压下,如同脆弱的蛋壳,瞬间崩解!死亡通道豁然洞开!

“凿穿!斩旗!诛项!” 周韬枪尖一摆,目标明确如鹰隼,死死锁定那杆在哨塔上猎猎作响的“镇岳”玄旗,以及旗杆下那个挣扎而出的身影!八百铁蹄没有丝毫迟滞,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入镇岳前哨的胸膛!钢铁洪流碾过破碎的辕门,踏着袍泽与敌人的尸体,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直扑中军旗杆!

“立盾!顶住!护旗!护世子!” 陈魁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雄狮,在震耳欲聋的铁蹄轰鸣中炸响!他魁梧如铁塔的身躯死死钉在旗杆底座前数丈之地,重刀斜指,如同一块礁石,迎向扑面而来的死亡狂潮!

虎魄营的锐士无愧于百战之名!最初的混乱与血腥并未击垮他们。后排的刀盾手嘶吼着,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与扑面而来的腥风,迅速填补空缺!沉重的包铁方盾轰然砸地,盾牌边缘紧密咬合,瞬间在陈魁前方形成一道并不算厚实、却凝聚着死战意志的钢铁壁垒!

长矛手从盾牌间隙奋力刺出!带着倒钩的矛尖闪烁着寒光,试图阻挡那吞噬一切的铁蹄!

然而,黑云骑太快!太猛!太锐利!

轰隆——!

钢铁洪流狠狠撞上了盾墙!

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爆发!人仰马翻!盾牌在披甲战马的冲撞下扭曲、变形、碎裂!持盾的士兵双臂瞬间骨折,口喷鲜血被撞得倒飞出去,砸倒身后一片!长矛刺在坚固的马铠上,迸溅出刺眼的火星,折断无数!只有极少数侥幸刺入战马脆弱的关节或骑士甲胄缝隙,换来一声凄厉的马嘶或骑士的闷哼,随即便被后续的铁蹄无情淹没!

防线在接触的瞬间便被撕开了数道巨大的血口!黑云骑如同滚烫的刀锋切入凝固的牛油,势不可挡!周韬更是如入无人之境!长枪化作一条翻江倒海的毒龙!点、崩、扫、砸!

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枪尖轻易洞穿锁子甲,挑飞士兵的头颅;枪杆带着万钧之力横扫,将数名结阵的锐士连人带盾砸得骨断筋折!他身后的铁骑顺着主将撕开的口子,疯狂涌入,刀光如雪片般泼洒!

“魁爷!顶不住了!他们冲旗杆去了!冲世子去了!” 一名浑身浴血的百户嘶声狂吼,半边脸被削去,露出森森白骨!

陈魁须发戟张,眼珠赤红如血!他看到了!数名黑云骑的精锐,在周韬的掩护下,已经如同跗骨之蛆,绕过了他这最坚固的礁石,扑向了旗杆底座!

他们手中挥舞的并非普通战刀,而是沉重锋利、专为斩断旗杆和巨木而打造的——厚背鬼头斩马刀!刀光森寒,目标直指那根支撑着“镇岳”战魂的巨木!

更让陈魁心胆俱裂的是,在那些持斩马刀的骑士身后,一道模糊、飘忽、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以远超奔马的速度,无声无息地贴着地面,借着骑兵冲锋卷起的烟尘和混乱人马的掩护,目标明确无比地扑向刚从营帐中被石头架出来的项易!

无面!赵元培豢养的最毒獠牙!他终于在最致命的时刻,露出了淬毒的獠牙!

营帐口。

石头架着项易冲出营帐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脖颈!他几乎是凭借夜不收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将项易往旁边狠狠一推!

“世子小心——!”

噗嗤!

一道幽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寒光,贴着石头架着项易的臂弯位置闪电般掠过!冰冷的锋刃轻易切开坚韧的皮甲护臂,带起一溜血珠!若非石头反应快到极致,这一刀的目标,本该是项易毫无防备的咽喉!

项易被推得踉跄跌倒,重重摔在冰冷黏腻的血泥地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晕厥。但他强撑着抬起头,只看到一道鬼魅般的黑影,一击不中,毫不停留,如同没有骨头的蛇,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瞬间融入旁边一名黑云骑战马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腥气,证明刚才的致命刺杀绝非幻觉。

“无面!” 石头低吼一声,瞳孔缩成针尖,他顾不上手臂的伤口,三棱透甲锥已滑入掌心,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冰冷、致命、高度戒备。他挡在项易身前,目光锐利如鹰隼,疯狂扫视着周围混乱的战场,每一个晃动的影子都可能是那致命杀手的藏身之所!

“旗…旗杆…” 项易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吼,他根本无暇顾及那神出鬼没的杀手,眼中只有那杆在钢铁洪流冲击下仿佛在痛苦呻吟的巨大旗杆!他用尽残存的力气,手脚并用,在冰冷的血泥地里,朝着旗杆底座的方向,挣扎着爬去!每爬一步,颈侧的青黑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灼痛和麻痹,冰冷的汗水混着血水泥浆,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魁爷,斩马刀。” 石头一边死死护住项易侧翼,一边发出尖锐的示警!

陈魁已经看到了,他目眦欲裂,那几名手持沉重斩马刀的黑云骑精锐,借着同伴用性命撕开的缺口,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已经扑到了旗杆底座之下,那巨大的、象征“镇岳”不屈脊梁的硬木旗杆,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根待宰的巨木。

“给老子滚开——!” 陈魁狂吼,重刀带着开山裂石的狂暴力量,一刀横扫!刀锋过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一名举刀欲砍的黑云骑精锐,连人带斩马刀被拦腰斩断!内脏混合着血水狂喷而出!

但另一名黑云骑已经趁机高高扬起了沉重的斩马刀!刀锋在残阳下闪烁着冰冷的死光,对准旗杆根部那最为要害的承力点,狠狠劈落!

“不——!” 陈魁救援已是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三道细微到几乎被战场喧嚣完全淹没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叹息,从旗杆侧面一处燃烧营帐的浓烟阴影中激射而出!

快!准!狠!

三道乌光,精准地没入那名高举斩马刀的黑云骑精锐暴露在外的脖颈、腋下、以及持刀手腕的关节缝隙!

噗!噗!噗!

细微的入肉声响起。那名精锐身体猛地一僵,高举的斩马刀无力垂下,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与迷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软软栽倒在地。直到倒下,他才看清,要了自己命的,不过是三根细如牛毛、淬着诡异幽蓝的乌黑短针!

“影刀!” 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紧绷的神经略微一松。他知道,阿苏和他麾下那支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的“影刀”,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出手了!他们如同战场上的幽魂,游弋在阴影与混乱的边缘,用最刁钻、最致命的方式,为主公清除着致命的威胁。

然而,影刀的出手虽然精准致命,却无法阻挡整个战局的崩坏!

轰!咔嚓——!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头碎裂声,从旗杆根部传来!

另一名悍不畏死的黑云骑精锐,在同伴用性命吸引注意力的瞬间,已经将沉重的斩马刀狠狠劈砍在旗杆根部的另一侧!巨大的力量加上斩马刀本身的破坏力,硬生生将坚韧的硬木劈开了一道深达数寸的恐怖裂口!

几乎就在同时,周韬的长枪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刺在旗杆底座一处被之前流矢和撞击损伤的旧痕上!

咔嚓——!

旧痕瞬间扩大!整个巨大的旗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剧烈地、不可逆转地向一侧倾斜!那面沾满烟尘与血渍、象征着不屈的玄底金纹“镇岳”大旗,在血色残阳中,开始了它悲壮的坠落!

“旗——!” 项易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挣扎爬行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扑,双手死死抠住冰冷的地面,指甲尽数崩裂,鲜血淋漓!他距离旗杆底座,只有不到一丈!但这短短的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

“护旗——!” 陈魁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他放弃了追击敌人,如同疯魔般转身扑向那正在倾倒的巨木!

“护旗!护旗啊——!” 残存的虎魄营锐士,无论是正在与黑云骑搏杀的,还是已经受伤倒地的,只要还能动弹,全都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呐喊!他们抛开了眼前的敌人,无视了刺向自己的刀枪,如同扑火的飞蛾,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向那根倾斜的巨木!

一名被长矛洞穿腹部的老兵,口中喷着血沫,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胸膛和肩膀,死死抵向正在倾倒的旗杆!咔嚓!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响起,他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滚圆,口中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吼,竟硬生生让旗杆下坠之势缓了一瞬!

“顶住啊——!” 另一名断了手臂的年轻士兵,用仅剩的左手和整个身体,狠狠撞在旗杆上!

“别倒!不能倒——!” 又一名士兵扑了上来,用肩膀死死扛住!

一个、两个、三个…十多个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身影,如同卑微的蝼蚁,在巨大的、倾倒的旗杆下,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叠起了一道脆弱却无比坚韧的人墙!他们嘶吼着,用尽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用肩膀、用脊梁、用胸膛、用头颅,死死顶住那万钧之重的巨木!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木头呻吟声和骨骼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混杂着士兵们垂死的、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哀嚎,交织成一曲悲壮到令人心胆俱裂的挽歌!

巨大的旗杆,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一点点地、无可挽回地压下来!每下沉一寸,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士兵们戛然而止的惨嚎!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人墙下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旗杆底部和周围的大片土地!

那面巨大的“镇岳”玄旗,旗面被撕裂,沾染着浓稠的鲜血和泥土,猎猎翻卷着,却依旧固执地不愿彻底倒下,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不甘与抗争!

“世子——!” 陈魁和石头几乎同时发出悲吼!

陈魁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蛮力,重刀狠狠插进地面,双手死死托住旗杆中部!他全身肌肉虬结贲张,血管如同要爆裂开来,钢牙咬碎,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但那旗杆下坠之势,集合了巨木本身的重量、下坠的惯性,以及上面攀附的士兵尸骸的重量,沉重得超乎想象!即便是他这天生神力的凶兽,也只能延缓,无法阻止!

石头则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死死护在终于爬到旗杆底座旁的项易身前!三棱透甲锥在他手中化作一片死亡光幕,精准无比地将两支射向项易的冷箭格飞,同时反手一刺,将一名试图趁机扑上来的黑云骑咽喉洞穿!

项易趴在冰冷、被鲜血浸透的泥泞中,距离旗杆底座只有咫尺之遥。他能清晰地看到人墙下那些士兵扭曲痛苦的脸庞,看到他们被压碎的肩胛骨刺破皮肉露出的森森白骨,看到他们口中不断涌出的、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他能听到骨骼一寸寸碎裂的恐怖声响!

“啊——!!!”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悲怆与无能为力的剧痛,如同火山般在项易胸腔中爆发!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面缓缓压下的巨大旗帜,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混合着血沫的嘶吼!他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双手死死抠住旗杆底座冰冷坚硬的石墩,手臂上青筋如同怒龙般暴凸,试图将自己残破的身躯撑起来,去分担那万钧之重!

然而,蛇吻余毒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噬咬着他的神经与力量!冰冷与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堤坝!他撑起的身体剧烈颤抖,刚刚离地寸许,便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噗——!

一大口粘稠的、带着诡异青黑丝线的鲜血狂喷而出,溅在冰冷的石墩和倾倒的旗杆上,触目惊心!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刺耳的蜂鸣吞噬!项易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再次重重砸回冰冷的血泥之中!意识沉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那面巨大的玄色旗帜,带着上面浸透的、属于他和无数将士的鲜血,终于彻底压垮了最后一道人墙,带着令人心碎的悲鸣,轰然拍落在地面!

轰——!!!

尘土混合着血雾冲天而起!

那面曾经傲然挺立、象征着不屈与挑战的“镇岳”玄旗,终于重重地、屈辱地倒在了被鲜血染红的泥土之上!巨大的旗杆,如同巨兽的尸骸,横亘在破碎的营地上。玄色的旗面被撕裂、污损,沾满了泥泞和暗红的血浆,那抹曾经耀眼的金色“镇岳”二字,在血色残阳下,显得如此黯淡而悲凉。

旗杆之下,一片死寂。

人墙消失了。十多个用生命试图扛起不屈旗帜的身影,此刻已与泥土、血浆、破碎的骨骼彻底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只有几截断肢,或是一只死死抠着泥土、指甲尽裂的残手,还倔强地露在外面,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抗争。

陈魁单膝跪地,重刀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身体,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在刚才托举旗杆时遭受了重创。他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面倒下的旗帜,如同失去了幼崽的凶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狂暴与悲凉。他身边,只剩下四五个同样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虎魄营老兵,背靠着背,手中的刀剑低垂,却依旧死死盯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

石头半跪在项易身前,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他身上的皮甲多处破裂,渗着鲜血,握着三棱透甲锥的手臂微微颤抖,那是力量消耗过巨的表现。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如同最警惕的鹰隼,死死扫视着周围每一个阴影,每一寸可能藏匿杀机的空间。

阿苏如同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头侧后方,他的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存在,手中反握着一柄造型奇特、弧度诡异的黑色短刃,刃身毫无光泽,仿佛能吸收光线。他同样沉默,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们两人,如同项易身前最后的两道屏障。

而在他们周围,是如同潮水般缓缓围拢上来的黑云骑!铁甲铿锵,刀枪如林,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将这片小小的、被鲜血浸透的土地彻底冻结!周韬策马立于阵前,脸上带着残忍而快意的狞笑。他手中的点钢枪斜指地面,枪尖滴落着粘稠的鲜血。

“旗,倒了。” 周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项易,你的骨头,看来还是不够硬啊。”

他目光扫过那面倒地的、沾满血污的旗帜,又落到被石头和阿苏死死护在身后、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项易身上,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现在,该送你上路了。副帅有令,你的人头,值万金!” 周韬的枪尖缓缓抬起,对准了被重重保护的项易,杀意凛然!

“想动世子?” 陈魁猛地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到极致的笑容,他挣扎着站直身体,用那只完好的手臂,缓缓拔出了深深插入地面的重刀!刀锋拖过泥土和血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

石头和阿苏没有说话,但两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凝练。三棱透甲锥的锥尖,黑色短刃的刃锋,都微微调整了角度,锁定了周韬和他身边几个气息最为凶悍的黑云骑军官。无声的宣言:同死,不退!

仅存的十余名虎魄营老兵,互相搀扶着,挣扎着挺直了佝偻的脊背。他们手中的残破刀剑再次抬起,指向周围的敌人。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和沉默中燃烧到极致的、同归于尽的决绝!

残阳如血,将这片被尸体、断刃、血泥和倒下的旗帜铺满的修罗场,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死亡的气息。

周韬脸上的狞笑微微一滞。他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惨烈死志!这股意志,竟然比那杆未曾倒下时的“镇岳”旗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这十几个残兵,加上那三个如同困兽般护主的家伙,明明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却硬生生散发出一股要拖着所有人共赴黄泉的疯狂气息!

“哼!困兽之斗!” 周韬强压下心头一丝莫名的寒意,眼中凶光更盛,厉声咆哮:“黑云骑!听令!”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点钢枪,枪尖在血色夕阳下闪烁着最后的、冰冷的寒芒。

“诛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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