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必须把博士和样本安全带出去。
他转向李卓:“锅盖,博士情况怎么样?”
李卓检查了一下雷耶斯博士的生命体征,眉头紧锁:“虚弱,轻度失温,腿部有旧伤感染迹象。需要尽快得到专业医疗救治,否则很危险。”
龙云深吸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全员原地休整两小时。铁锤,设置洞口防御。毒蛇,警戒。锅盖,抓紧时间处理伤口,并想办法让博士恢复一些体力。”
他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无尽的雨幕和黑暗,握紧了手中的hK417A2。
“两小时后,我们向东北方向突围。”
山洞内,时间仿佛被潮湿和黑暗粘滞,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铅块。洞外,暴雨依旧肆虐,雨点敲打阔叶植物的声响如同万千战鼓,掩盖了丛林的其他声音,却也遮蔽了可能逼近的危险。
龙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着眼睛,但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战术电脑,分析着所有已知信息,推演着每一种可能的突围路线和后果。右肩背部的烧伤在冰冷湿衣的包裹下隐隐作痛,但这痛楚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手腕上的“克罗诺斯”手表显示心率72 bpm,应激指数38%,处于可控的临战状态。
伊万如同一尊守护在洞口的巨灵神,mk48轻机枪架在垒起的石块上,粗大的枪口如同毒蛇之眼,死死盯着雨幕笼罩的外部。他偶尔调整一下姿势,厚重的防弹背心下,肌肉虬结的胳膊上,雨水混着汗水不断滑落。
玛利亚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静立在洞口另一侧阴影中,mp7A1冲锋枪端在胸前,微光夜视仪下的双眸锐利如鹰,捕捉着任何一丝光线的异常流动或声音的细微变化。她是团队最敏锐的传感器,是黑暗中的眼睛。
洞内深处,李卓正在忙碌。他先是为几乎虚脱的索菲亚·雷耶斯博士进行了更详细的检查,清理并重新包扎了她小腿上已经发炎溃烂的旧伤,注射了抗生素和营养剂。博士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呼吸虽然微弱但平稳了许多。接着,他利落地处理自己左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划伤,清创、缝合、上药、包扎,动作熟练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哼都没哼一声。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休息,而是迅速检查了小队剩余的装备和弹药。他将所剩不多的饮用水和能量棒合理分配,又从一个防水袋里拿出几块用棕榈叶包裹的东西——那是他在行进途中顺手采集的可食用菌类和植物根茎,经过简单处理,虽然味道不敢恭维,但能有效补充水分和能量。
“幽灵,装备清点完毕。”李卓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打破了洞内的沉寂,“步枪弹药平均剩余百分之三十五,手枪弹药百分之五十。铁锤的mk48剩最后一个一百发弹链。爆破物……阔剑用完了,c4还剩两块,常规手雷每人还有两到三枚。医疗用品消耗较大,但关键药品和血浆代用品还有储备。”
龙云睁开眼,接过李卓递过来的一块植物根茎,塞进嘴里咀嚼,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弥漫,但一股微弱的暖流随之扩散。“足够支撑一场高强度突围战了。”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两小时后,无论雨势如何,我们必须出发。东北方向是唯一的生路。”
“东北面是‘圣血帮’控制相对薄弱的区域,但也是地图上标注的未知地带,”约翰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几乎被干扰淹没的耳机中传来,显然娜塔莉亚仍在努力维持着脆弱的通讯,“卫星云图显示……那片区域地形……更为复杂……可能存在……未标注的沼泽或……悬崖……小心……”
“收到。我们会见机行事。”龙云回应,随即切断了通讯以节省电量。未知,总比已知的死亡陷阱要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外除了雨声,依旧没有异常。但这种寂静,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玛利亚猛地举起拳头,身体瞬间绷紧!
“有动静!”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十一点钟方向,灌木丛,轻微晃动,不是风雨造成的!”
所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伊万的手指轻轻搭上了mk48的扳机,龙云的hK417A2枪口无声地指向玛利亚提示的方向,李卓也迅速抓起他的AK-103,移动到雷耶斯博士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龙云通过手势示意伊万和李卓保持警戒,自己则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玛利亚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在夜视仪的绿色视野中,那片茂密的灌木丛确实在以一种不自然的节奏微微晃动着。一下,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移动。
是“圣血帮”的斥候?还是雨林中的野兽?
龙云屏住呼吸,将hK417A2的瞄准镜十字线稳稳套住那片晃动的灌木。他需要确认,不能轻易暴露位置。
就在这时,灌木丛被轻轻拨开,一个瘦小的、穿着破烂迷彩服的身影踉跄着钻了出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黝黑,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把砍刀。他浑身湿透,脸上混杂着雨水、泥污和……恐惧。他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似乎迷路了,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少年似乎没有发现山洞入口的伪装,他朝着另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虚惊一场?
龙云和玛利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独自出现在这片危险的雨林深处?这太不寻常了。
“可能是诱饵。”玛利亚低声判断,“他用来看我们反应的棋子。”
龙云点头同意。这种伎俩并不高明,但在这种环境下,足以让警惕的猎手暴露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