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中央,生死擂的木台早已搭好,四周旌旗猎猎,文武百官与军兵分列两侧,气氛肃杀。火葫芦王端坐观礼台,眉头紧锁——他虽不赞成此举,却也知道,今日之事若不彻底了结,日后军中必生祸乱。
呼延庆与石磊相对而立,一个持双鞭,一个握八棱锤,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呼延庆,今日生死擂,可别怪我心狠!”石磊眼中布满血丝,显然已被执念冲昏头脑。
呼延庆沉声道:“石将军,冤有头债有主,先前之事皆是误会,何必非要分出生死?”
“少废话!”石磊抡起锤子便冲了上来,锤风裹挟着千斤之力,直砸呼延庆面门。
呼延庆不慌不忙,双鞭交叉一封,“铛”的一声,火星四溅。石磊只觉手臂发麻,虎口险些震裂,心中暗惊——这呼延庆的力气,竟比传闻中还大!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三十回合。呼延庆始终留有余地,双鞭虽凌厉,却总在触及石磊要害时巧妙避开。可石磊却招招夺命,八棱锤如狂风暴雨般砸下,恨不得当场将呼延庆砸成肉泥。
观礼台上,萧赛红看得暗暗点头——呼延庆不仅武艺高强,更有容人之量,难怪能让众人信服。反观石磊,已全然没了章法,只剩蛮力。
“大哥怎么还不让他认输?”呼延平在台下急得直跺脚,“再这样下去,非得被那家伙暗算了不可!”
呼延明按住他:“二哥别急,大哥自有分寸。”
又斗了十余回合,石磊渐渐力竭,招式也慢了下来。呼延庆瞅准空隙,一鞭缠住他的锤柄,猛地一拽。石磊猝不及防,锤子脱手飞出,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
“你输了。”呼延庆收鞭而立,语气平静。
石磊脸色涨得通红,忽然从腰间抽出匕首,趁呼延庆不备,狠狠刺了过去:“我跟你同归于尽!”
“小心!”萧赛红失声惊呼。
呼延庆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匕首,反手一鞭抽在石磊手腕上。“咔嚓”一声,匕首落地,石磊的手腕已被打折。他还想挣扎,呼延庆又是一鞭,正抽在他背上——这一鞭看似用力,实则留了三分力,只听“哗啦”一声,石磊的铠甲碎裂,人也踉跄着扑倒在地,口吐鲜血,却是皮外伤重,内伤轻微。
“还要打吗?”呼延庆居高临下看着他。
石磊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中满是不甘,却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石龙见状,赶忙冲上台,抱着儿子痛哭:“王爷,是小儿无状,求王爷饶他一命!”
火葫芦王站起身,沉声道:“生死擂虽立,却也并非非要人命。呼延庆,你既已胜了,便饶他一次吧。”
“末将领命。”呼延庆拱手道,“石将军只是一时糊涂,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石龙感激涕零,连忙谢恩。
经此一役,军中再无人敢小觑呼延庆。那些原本不服气的将领,见他武艺高强且心怀仁厚,也都收了轻视之心。
回营的路上,萧赛红笑道:“大哥今日这一手,既立了威,又留了情,真是高明。”
呼延庆摇头:“我本不想如此,只是石磊步步紧逼,不得不为之。但愿经此一事,他们父子能安分些。”
呼延平凑过来,拍着胸脯:“还是大哥厉害!那一鞭抽得真解气!早知道他这么不经打,我上就行了!”
众人都被他逗笑,先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三日后,大军正式开拔。萧赛红坐镇中军,呼延庆为先锋,呼延平、呼延明紧随其后,石龙父子则被编入后军,戴罪立功。
队伍浩浩荡荡,朝着京城的方向前进。呼延庆骑在马上,望着前路,心中感慨万千——从钢叉山到幽州,从孤身复仇到聚众兴师,这一路走来,历经艰险,却也收获了亲情与忠义。
他知道,京城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庞文党羽众多,皇上昏聩不明,此战必定凶险万分。但他更相信,只要弟兄同心,军民协力,定能攻破那座困住呼家冤魂的牢笼,让正义得以伸张。
风卷起旌旗,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在为这支复仇之师呐喊助威。前路漫漫,却已见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