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夜风呼啸,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相依的暖意。萧绝的脸色虽然仍显苍白,但气息已平稳许多。他握紧苏清染的手,掌心传递着温热。
“染儿,京城不能久离。”萧绝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担忧。他清楚,自己身中剧毒的消息若传开,京城必定掀起腥风血雨。
苏清染点头。她心里也明白,慕容远这次袭击,定会对外散布萧绝重伤垂死甚至已亡的消息,以此搅乱朝局,为暗影阁的下一步行动铺路。
“你现在不能回去。”苏清染轻声说,指尖摩挲着他手背,“你需在此养伤,待我将京城稳住。”
萧绝看她,眼底映出信任。他清楚她的能力,更明白她此刻的担当。他曾是景国最坚实的壁垒,如今,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却要为他撑起一片天。
“我会派暗卫在外接应。你若有任何需要,可直接传信。”萧绝沉声吩咐,将一枚刻有特殊印记的令牌交给她。这是鬼面王府最高级别的调令,见令牌如见他本人。
苏清染收下令牌,心中涌动着暖流。这份无条件的信任,远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动容。
“放心,我不会有事。”她轻声承诺,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翌日清晨,苏清染悄然离开了山洞。她没有直接返回王府,而是先去了济世堂。京城果然已是暗流涌动。
坊间关于鬼面王爷在边关遇刺、身受重伤甚至不测的流言甚嚣尘上。各种小道消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将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
“王妃,您可回来了!”济世堂的管事见到苏清染,满面焦急,“京城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特别是几位皇子,争储之心愈发明显。”
苏清染不动声色,她仍旧维持着半痴半傻的表象,只是眼底深处,闪烁着洞察一切的清明。
“哦?乱……乱什么?”她口齿不清地问,似乎对一切不甚在意。
管事苦笑,但见苏清染这副模样,也不敢多说,只得简单汇报了京城近况。
苏清染借口要为王爷祈福,将济世堂的药膳坊重新布置,对外宣称要为王爷积德消灾。同时,她暗中指示心腹,利用济世堂的渠道,广布眼线,收集各方情报。她需要掌握京城所有势力的一举一动。
回到王府,气氛也变得紧张。虽然有萧绝留下的暗卫镇守,但府内一些心怀鬼胎的下人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向外传递消息。苏清染冷眼旁观,不急着清理门户。她要放长线钓大鱼,看看谁才是真正值得拔除的毒瘤。
不出苏清染所料,萧绝“重伤”的消息,让京城内的几位皇子彻底撕下了伪装。
大皇子萧逸,素来野心勃勃,在萧绝不在时,他立刻开始拉拢朝臣,试图掌控兵权。他甚至派人到王府“慰问”,实则打探虚实,言语中透出对萧绝的不敬。
苏清染装作听不懂,只是呆呆地回礼,却在不经意间,让来人看到了王府内一处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的阵法布置。那阵法是她用空间内的古籍所学,即便萧绝的暗卫也无法察觉,但若有心人细看,便会发现其中的异常。她故意设下这个局,就是要引蛇出洞。
二皇子萧澈,表面温和,实则阴险狡诈。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文官势力,开始在朝堂上弹劾与萧绝亲近的官员,试图削弱萧绝的政治影响力。
三皇子萧霖,仗着母家势力雄厚,直接在京城内招募私兵,训练死士,公然挑衅朝廷律法。
京城内,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皇子们互相倾轧,明争暗斗。暗影阁则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在其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苏清染每天听着各种情报,脑海中飞速构建着京城的权力地图。她发现,暗影阁的渗透远比她想的要深。他们不仅扶持皇子,甚至连一些看似中立的朝臣、江湖帮派,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开始布局。
首先,她利用济世堂的医术,救治了一些与皇子们有间隙的权贵家眷。这些权贵感恩苏清染的“神医”之名,便会无意中透露一些皇子们的私密信息。苏清染再将这些信息经过剪辑和加工,通过不同的渠道,散布出去。
比如,她将大皇子暗中收买边军将领的证据,巧妙地透露给二皇子的心腹。二皇子闻讯大怒,立刻在朝堂上揭发大皇子,引得皇帝大怒,大皇子的势力遭受重创。
接着,她又将二皇子贪墨赈灾银两的线索,通过某个被三皇子收买的江湖人士,传到三皇子耳中。三皇子为了打击二皇子,毫不犹豫地将此事捅了出去,二皇子因此被削去部分实权。
京城内,皇子们互相攻讦,狗咬狗一嘴毛。他们忙着内斗,根本无暇顾及王府。苏清染则趁机收拢人心,壮大自己的情报网。她甚至通过某些线索,找到了暗影阁在京城内的一些秘密据点,并悄悄派人监视。
在一次意外中,苏清染截获了一份暗影阁的密信。信中提及的并非皇位之争,而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古语,以及一个反复出现的词语——“血月献祭”。信中还提到,要尽快找到“灵脉之子”,并利用其血脉之力,解开皇室的“禁锢”。
苏清染的心猛地一沉。灵脉之子?皇室禁锢?这与萧绝的身世和剧毒何其相似!她忽然明白,暗影阁的真正目标,并非仅仅是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而是皇室秘藏的某种力量或宝物,而这股力量,极可能与萧绝的古老血脉有关。
她立刻将这个发现告知了藏匿在外的萧绝。萧绝收到消息,脸色冰冷。他曾听闻皇室有古老传说,历代皇帝都身负某种守护使命,但具体为何,无人能说清。如今看来,暗影阁的目标,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宏大,也更为邪恶。
京城的混乱,不过是暗影阁为了掩盖其真正目的而制造的烟雾弹。苏清染深知,必须尽快揪出暗影阁的幕后黑手,否则,萧绝的血脉,乃至整个景国,都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开始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对“灵脉之子”和“血月献祭”的调查中。京城内,表面上皇子们斗得你死我活,殊不知,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执棋者,正是那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