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四下打望了一番,只看到了那漫天的白色反光,几乎就要晃花了自己的眼睛。
秦风咬紧牙关,顶着几乎要将人掀翻的狂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视野中最近的一个巨大雪丘跋涉,他想着自己可以先爬上雪丘,登高远眺,可以查看一下远方的状况。
秦风瞄定了方向,开始沿着自己看好了的地方缓缓前进,在这里想要自由的移动简直太费力了,他迈出的每一步,几乎都陷进了齐膝深的积雪里,那些冰冷刺骨的雪沫,就那么顺着他的裤管间的缝隙就钻了进来。
那把青铜匕首就在他的衣袋里安静地躺着,那份冰冷的坚硬感此刻竟然成了他精神上的寄托。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锐利的目光几乎穿透了漫天飞舞的雪粒,扫视着这片死寂的白色地狱。
就在秦风艰难地靠近了那座巨大雪丘的背风面之时,秦风忽然之间就被惊呆了,自己这是已经来到了地狱了吗?
那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就是那么生猛地冲破了风雪的封锁,直直的钻进了他的鼻腔!
秦风浑身一凛,瞬间伏低了自己的身体,屏住呼吸,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衣袋里的匕首柄,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秦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查看具体状况,眼前的这一幕景象让他胃部一阵翻搅,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他只看到了在那雪丘的背风处,那简直就是一片狼藉。
视野之中,几顶被撕裂的帐篷上的破布在风中无力地飘荡着,就像是可怖的裹尸布一样覆盖着几具扭曲的人形。
他甚至还看到其中有两具尸体身上还穿着厚实皮毛,整个身体都蜷缩着,脸上还覆盖着一层白霜,他们的表情就是凝固在了惊恐和绝望之中,显然是活活的被冻僵的。
但是秦风一眼就看到了更恐怖的另外三具尸体,他们的厚实衣物显然是被暴力的撕开的,衣服下面露出了血肉模糊冻得硬邦邦的躯体。
大片的猩红鲜血泼洒在了洁白的雪地上,如同地狱恶魔的涂鸦作品。
断肢残臂散落一地,其中一具尸体的胸腔都被整个剖开来,他的内脏也被拖曳了出来,似乎还在冒着微弱的白色热气,在极寒中应该是迅速的就凝结成了一整块血红色的冰坨子,而那些已经破碎的骨骼和凝固的暗红色血浆确是混杂在了雪泥之中。
秦风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目光扫过了这片宛若屠宰场般的惨状。
心里一直在暗暗呐喊,这不是意外,是猎杀!
秦风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那些杂乱的血色痕迹和脚印,一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看上去这绝不应该只有一个凶手,这些猎手应当是极其凶残的!
就在这时,一阵非人的、充满暴戾的嘶吼和尖锐惊恐的哭喊声从不远处忽然传来!
秦风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那里,他只看到在那座雪丘的侧面更深的阴影里,三个比成人还高、浑身覆盖着肮脏灰白长毛的巨大人形生物,正咆哮着围攻一个背靠冰壁的角落!
它们的动作迅捷而狂暴,粗壮的手臂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了了一阵呼啸的风声,巨大的爪子如同剃刀般锋利。
那是雪猿!
它们的獠牙上还滴落着粘稠的鲜血,脸上、胸口的长毛都已被染成了暗红色。
秦风不断的变换方位查看情况,他终于看到了那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只看到在那个被那些雪猿围困的角落之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挥舞着一把染血的弯刀,拼命的格挡着雪猿的利爪,刀刃砍在雪猿粗壮的手臂上只能留下浅浅的血痕,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那女子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步履已经有些明显的踉跄,体力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在她的身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蜷缩在冰壁的凹陷处,吓得浑身发抖,不断的发出无助的啜泣。
女子每一次格挡都险象环生,雪猿的利爪几乎要撕开她的喉咙!
看到这里,秦风的瞳孔骤缩!
那女子和女孩也许就是这支队伍的唯二的活口,但她们明显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尤其是其中一只最为高大的雪猿似乎被女子的抵抗激怒,它放弃了爪击,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獠牙,猛地低头朝着女子的头颅咬去!
腥风扑面!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后果的秦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许是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或许是看着那女子身材不错,反正结果就是秦风作为一个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之中,挣扎求生的独行者,他已经深知犹豫就是死亡!
“喝!”他高吼了一声,然后,他用尽了全力,身体就如同那离弦之箭一般,就从藏身处猛然窜出,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衣袋中的青铜匕首瞬间就出现在了手中。
就在那雪猿的獠牙即将触及那女子头顶的一瞬间,秦风的身形就如同鬼魅一般就迅速的切入了战团!
他矮身从侧面那巨兽的爪下滑过,挥动起手中的青铜匕首,裹挟着他全部的力气、勇气和速度,就是那么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刺向了那只高大雪猿的眼睛!
“噗嗤!”一声忽然传来,那令人牙酸的闷响就那么突兀的出现,那冰冷的青铜匕首,就那么几乎齐根的就没入了雪猿巨大的眼窝!
那滚烫的、带着腥臭味的粘稠液体,就在一瞬间喷溅了秦风一脸!
那雪猿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惨嚎,巨大的头颅猛地甩向一边,庞大的身躯踉跄着不断的后退,疯狂地用爪子去抓挠插在眼窝里的匕首,鲜血就如同泉涌般从指缝间喷出,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忽然之间就让另外两只围攻的雪猿也吓住了,它们猩红的眼睛惊疑不定地忽然的就看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类。
秦风被看的一阵紧张,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已经被牢牢的锁定住了的猎物,浑身的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