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配合着江玲鸟的尖声惨叫,冒着油光的黑虫,随着探出的头,又伸出了数不清的脚,它们还在快速摆动。
然后江玲鸟两眼上翻,“咚”地倒地,晕了,就是不知道死没死。
方宇瀚长年呆在联盟中央内部,对付的自己人比虫族多得多。说句老实话,他本来见的虫族就不多,而以这种离奇方式出场的虫,他当真闻所未闻。
最恐怖的是,在听苏熙昀说江玲鸟肚子里有虫时,方宇瀚想象的是,一只不过几厘米的小虫。
但那黑虫如肠子盘踞在江玲鸟腹中,一点点爬出来后,不但被滋养得膘肥体壮,而且还有五米之长!
“靠!”方宇瀚都没忍住,爆了粗口。
苏熙昀却面不改色,无数透明触手突然暴起,犹如一根根钢针,向黑虫发射。
黑虫因未完全完成寄生,打比方的话,它现在还是个胚胎,除了进食,没有任何攻击性。
钢针将黑虫击了穿,污黄的液体从它身上那数不清的空洞往外涌,像被废水倒灌的厕所,方宇瀚隔着几米都能闻到腥臭。
屋子本就不大,方宇瀚觉得自己不行了,但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吐出来,只能用眼神向苏熙昀求助。
苏熙昀纹丝不动,方宇瀚不知道他是闻不到还是看不见,这场景,方宇瀚敢说,就算是那盛铭昱来了,也得干呕两声。
正当方宇瀚捂着嘴鼻,胡思乱想时,苏熙昀抬起手,无数闪烁银白光芒的触手在他手心汇聚,慢慢变成一只胖头胖脑的……水母。
方宇瀚觉着,以后自己再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
这想法才刚冒出,只见那水母自己从苏熙昀的掌心中跳下,落地时,软软的身子如qq糖般,弹动两下。
小水母站稳之后,迈着它那粗短的触手,自己往江玲鸟的腹部走去。
一扭一扭,滑稽呆萌。
方宇瀚:不懂但大为震撼。
小水母自己钻进了江玲鸟的腹部后,苏熙昀迅速以触手汇聚的细线将她的伤口缝合,手稳且专业,不过短短数秒,便完成了缝合工作。
刚刚还说自己看到什么都不会惊讶的方宇瀚,瞬间张大了嘴巴,因为刚刚还昏迷不知死活的江玲鸟,就这么坐了起来,还睁开眼。
方宇瀚:“你……”
他嘴里才刚蹦出一个字,苏熙昀就已经几步走到江玲鸟面前,甚至是踩到地上的虫尸,苏熙昀也面不改色。
苏熙昀将手搭在江玲鸟的头上,只见江玲鸟的眼珠子开始以诡异的角度转动几圈,方宇瀚站在一边,猝不及防被这jump scare给吓得后退几步。
方宇瀚:得,他今天搁这身临其境体验恐怖游戏呢。
待江玲鸟的眼珠回到原位,苏熙昀也松了手,就在他松手的瞬间,江玲鸟突然大叫出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紧接着她就看到地上的虫子尸体,几个干呕之后,哇地吐了出来。
苏熙昀早有准备,远远避开。
方宇瀚震惊无比,问苏熙昀:“什么情况?你救了她?”
苏熙昀头机械般地转向方宇瀚:“你开真言看看不就好了。”
方宇瀚:“哦对。”怎么回事,他怎么觉着自己被苏熙昀鄙视了。
方宇瀚开了真言,看向因为呕吐都抽搐的江玲鸟,一瞬间,这个女人的一生都展现在方宇瀚面前,方宇瀚没想到会这样,退了几步。
什么情况?!
苏熙昀淡淡道:“我在她还没死透前,将她残留的大部分记忆数据化。现在江玲鸟只是一个保留大部分记忆的、可被操控的人偶。当然,她自己不知道。”
说着,苏熙昀手指一动,问江玲鸟:“刚刚你说,要帮我们杀江端贺?”
江玲鸟发着抖看向苏熙昀,重重点了几下脑袋,苏熙昀便笑了,不再多言,方宇瀚再看他时,苏熙昀半身已经变成液体状态。
方宇瀚还想说什么,比如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苏熙昀向来不爱管闲事,就算江玲鸟被那黑虫彻底吞噬,导致帝星警局死伤惨重,跟他苏熙昀都没有关系。
但他忘记自己尚未关闭真言,在和苏熙昀那银白眼瞳视线相触的瞬间,方宇瀚看到同样在沈局记忆中见过的人。
和与沈局见面时完全不一样,在苏熙昀的记忆里,她很是灵动,笑起来时,眉眼会是弯弯的月牙形状。
好像只要她一笑,世界都会明亮起来。
苏熙昀见方宇瀚呆住,立刻也明白了什么,唇边忽然露出一个浅笑,似乎在说,一切如你所想。
“如果你见到她,请替我保密,她以为我已经死了。”
下一瞬,苏熙昀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警局的人也反应过来,打开被苏熙昀锁上的门,冲了进来。
方宇瀚叹了口气,沈原松进来,见到这一地尸骸和空气里的恶臭,一时也没绷住。
一把将方宇瀚拉了出来,沈原松瞪圆眼睛:“怎么回事?”
方宇瀚回神,耸耸肩,也很无奈:“我也不清楚,我照常对她使用真言,突然……监控全炸了,问外警卫也晕了,门也上了锁,我还以为是江端贺来救她,结果一回头,她的嘴里,爬出一只虫。就地上那只。”
一旁的警员听到方宇瀚的描述,嘴角都忍不住抽动几下。
沈原松见他停下,干着急:“然后呢?它怎么死了呢?”
方宇瀚睁着眼开始编:“这我哪知道啊,我都吓坏了。沈局,我又不是战斗类的精神力,跟一只虫族关在这么小的屋子,我没吓尿已经很勇敢了。”
沈原松很气:“说什么屁话!怎么,它爬出来,自己把自己给扎死了?”
方宇瀚:“对啊。”
沈原松:“你妈的继续编!”
方宇瀚一副委屈模样:“沈局你怎么骂人呢,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你看活人嘴里爬虫子的事情都发生了,它出来后水土不服自己挂了也没什么稀奇呀。”
沈原松气归气,但方宇瀚确实没什么理由骗人。
这时江玲鸟已经被人架着抬了出来,沈原松问跟着的医生:“她什么情况?”
医生皱眉:“她从刚才就念叨着要杀了江端贺。我发现她腹部有一道旧伤,江端贺极可能从那里将虫放进她的身体里。”
沈原松嘴角抽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具体情况,还要做进一步检查。”
沈原松摆摆手,让医生带着江玲鸟走了,并嘱咐加强警卫。
方宇瀚瞄了几眼,心说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检查出来江玲鸟肚子里的水母,但也无所谓,跟他也没关系。
方宇瀚对沈原松说:“我猜江端贺肯定是故意让我们捉住江玲鸟的,其实他早就在江玲鸟身体里藏了虫,就等虫出来。结果他千算万算,算不到虫子出来后水土不服,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