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笔尖在股权转让书上悬了 3 秒,墨汁在纸页上晕出个小黑点,像颗嵌在白纸里的钉子。他抬头时,额头的汗刚好滴在 “30% 股权” 那行字上,洇得笔画发虚。
“林总,墨迹什么?” 黑石的人催了句,“杜总说了,签完字就给你父母的新定位。”
夏晚突然站起来,手里攥着手机,屏幕对着黑石的人:“直播还在录,你们的脸已经被全网看见了。” 她的声音发颤,却故意抬高音量,“大家看,这就是黑石的人,逼着林野签不平等协议!”
评论区瞬间炸了:“报警啊!”“定位发出来,我们帮林总找仓库!”“黑石这是黑社会吧!”
林野趁机把备用手机揣进裤兜,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壳,想起张叔还在城郊瞎找。他拿起笔,故意在 “转让方” 栏里写歪了 “林” 字,像个错别字:“急什么?我总得确认我爸妈还活着。”
他掏出主手机,拨给杜成舟,开了免提。“签了?” 杜成舟的声音带着笑,背景里有 “滴答” 声,像秒表在走,“给你看个好东西。”
手机屏幕跳出视频:父母被绑在仓库中央,身后堆着汽油桶,一个黑色的定时炸弹摆在旁边,红色数字跳得刺眼 ——00:04:30。
“还有 4 分半。” 杜成舟的笑里藏着狠,“现在关直播,对着镜头说‘夏家参与高利贷,野火新能源造假’,我就暂停计时器。”
父亲在视频里挣扎,嘴上的胶带没贴牢,漏出半句:“小野别信……” 黑夹克的人一脚踹在他膝盖上,父亲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林野的指节攥得发白,手机壳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像要嵌进肉里。他抬头看向夏晚,她刚好也看过来,眼里没有慌,只有默契 ——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字,应该是在联系夏家的安保团队。
“好,我签。” 林野突然笑了,把笔重重按在纸上,“但我要先跟我妈说句话,不然她该担心了。”
他对着手机喊:“妈,你还记得我高中时总忘带饭盒吗?你每天中午都绕路给我送,饭盒里总放个苹果,说吃了不饿肚子。”
视频里的母亲肩膀抖了抖,眼泪从眼角滑下来。黑石的人没反应过来,还在催:“别废话,快签!”
夏晚突然插话:“林野,你忘啦?上次我们去看夏爷爷,他说你高中时总帮同学补习,连班主任都夸你踏实。”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把手机对准墙上的监控,直播画面里露出了会议室的全景 —— 包括那两个黑石的人。
林野的心沉了沉 —— 夏晚在帮他留证据。他接着说:“爸,你当年送我去当兵,在火车站给我塞了个布包,里面是你攒的 500 块,说‘在部队别委屈自己’。” 他的声音发颤,却故意放慢语速,“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
“开始!”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又快又狠,像在军营里喊冲锋号。
裤兜里的备用手机震动了 —— 是张叔发来的消息:“收到!已根据直播网友提供的黑烟定位,找到废弃仓库,正在破门!”
杜成舟的声音突然变凶:“你耍我!” 视频里的黑夹克抓起打火机,就要往汽油桶上凑,“我现在就炸了仓库!”
“你敢!” 林野把股权转让书往桌上一摔,纸页翻飞,“你炸了我父母,我立刻让法务部把黑石伪造合同、绑架的证据发给 FbI,你和你的人都得坐牢!”
他指着直播屏幕:“看见没?现在有 500 万人在看,你敢动一下,全世界都知道黑石是黑社会!
杜成舟的呼吸声在电话里变得粗重,背景的 “滴答” 声更响了 —— 定时炸弹的数字跳到 00:03:10。
“林野,你别逼我!” 他嘶吼着,“大不了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夏晚的手机响了,是夏家安保队长打来的:“夏总!我们到仓库后门了,听见里面有打斗声!”
林野对着免提喊:“张叔,带兄弟冲进去!优先救我父母,炸弹交给拆弹专家!”
电话里传来张叔的声音:“放心!拆弹专家跟我们一起来的!”
视频里的黑夹克慌了,打火机掉在地上,刚要捡,仓库门 “砰” 地被踹开,张叔带着几个兄弟冲进来,手里的电棍敲在他背上,黑夹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爸妈!” 林野对着手机喊,声音发颤。父亲挣扎着抬头,脸上沾着灰,却笑着说:“小野,我们没事。”
定时炸弹的数字跳到 00:01:50。拆弹专家蹲在炸弹前,手指飞快地剪线,额头上的汗滴在电路板上:“林总,这是连环弹!剪了红线,还有备用计时器!”
林野的心脏像被攥紧,拆弹专家犹豫了一秒,咬牙剪向蓝线。
“滴答” 声突然停了。红色数字定格在 00:00:10。
仓库里一片安静,林野长舒一口气,“现在,该算我们的账了。” 林野捡起股权转让书,撕得粉碎。“你们伪造合同、绑架勒索,证据都在直播里,等着坐牢吧。”
夏晚把手机对准那两个黑石的人,直播评论区刷满了 “大快人心”“支持野总晚总”。她转头看向林野,眼里带着笑,却红了眼眶:“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杜成舟跑不了。”
林野刚要说话,备用手机突然震动 —— 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画面里是夏爷爷的病房,二叔站在病床前,手里拿着份文件,对着镜头笑:“林野,夏晚,想救夏爷爷吗?明天早上十点,带野火 51% 的股权来换,不然……”
视频里,夏爷爷的监护仪突然 “滴滴” 作响,心率从 80 飙升到 130,二叔伸手按在夏爷爷的氧气管上,笑得阴狠:“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视频突然挂断。
林野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碎纸屑落在地上。他看向夏晚,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机掉在桌上,屏幕裂开一道缝。
会议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直播还在继续,评论区的欢呼变成了担忧:“夏爷爷怎么了?”“那个二叔又搞事!”
夏晚的声音发颤:“爷爷有心脏病,不能受刺激……” 她抓住林野的手,指尖冰凉,“我们该怎么办?51% 的股权,那是野火的控制权啊!”
林野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传递点温度。他抬头看向窗外,刚才的黑烟已经散了,天空透出点微光,却照不进会议室里的凝重。
“别慌。” 林野的声音很稳,像当年在军营里面对山洪时那样,“股权不能给,但爷爷我们必须救。” 他掏出备用手机,给张叔发消息:“立刻去夏爷爷的病房,保护好他,别让二叔靠近。”
然后他看向夏晚,眼里没有慌,只有坚定:“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去会会二叔。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被动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