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转瞬即逝,转眼间就到了年底最忙碌的时刻。
公司里的各项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高速运转。
沈月作为公司的一员,自然也不例外。
她不仅要忙着整理一年来的工作成果,撰写详细的工作总结报告,还要筹备公司的年会,从场地布置到节目安排,每一个细节都需要她亲力亲为。
这让她忙得像个陀螺,每天都在公司和各种供应商之间来回奔波,脚不沾地。
与此同时,霍沉舟也同样忙碌。
他作为公司的总裁,需要频繁地出差到各个分公司视察工作,了解分公司的运营情况,并与当地的团队进行沟通。
此外,他还要参加各种年终总结会议,对公司整体的业绩和发展方向进行深入的讨论。
尽管两人在同一家公司,但由于各自的工作安排都非常紧凑,他们见面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
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碰不到一面。
不过,好在现代科技发达,他们可以通过手机保持联系,互相分享工作中的点滴和生活中的趣事。
腊月二十九的傍晚,b市家属院的梧桐树上挂满了红灯笼,空气里飘着炸丸子和炖肉的香气。
沈月系着母亲的碎花围裙,在厨房帮着揉面团。
父亲坐在客厅擦着老式座钟,母亲往阳台挂腊肠,铝盆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她从小听到大的年味。
霍沉舟的消息跳出来,附带一张摆满菜肴的圆桌照片【我家年夜饭。】
她笑着回复,拍下自己家的饺子宴【我妈调的韭菜鸡蛋馅。】
霍沉舟发来消息【拍张你穿围裙的样子给我看看。】
沈月脸颊发烫,对着厨房的玻璃门自拍了一张。
照片里她头发随意挽起,鼻尖沾着面粉,身后蒸腾的热气给画面镀上一层朦胧的暖光。
刚发送出去,手机又震了震。
霍沉舟秒回了个捂着嘴笑的表情包,还没等她回复,新消息再次弹出。
【等着我。】
她盯着那句“等着我”,指尖在屏幕上方悬了几秒,终究没追问缘由。
厨房飘来饺子煮沸的咕嘟声,母亲在喊。
“月月来下饺子”
她应了一声,把手机倒扣在窗台。
掀开锅盖,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饺子。
蒸汽氤氲间,脑海里不断闪过霍沉舟发来的消息。
那句“等着我”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原本平静的心泛起层层涟漪。
沸水翻滚间,饺子浮起又落下,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期待。
春晚的开场歌舞响起来时,沈月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定位发我。】
霍沉舟的消息简洁有力。
沈月愣了愣,手指在屏幕上犹豫,最终还是发送了位置。
时钟指向十点十五分,她正给发小林薇发消息约初一逛街,手机突然响起,霍沉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了那道熟悉又急促的指令。
“下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
沈月趿拉着棉拖鞋跑到阳台,只见家属院门口停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车灯在寒夜里划出两道光轨。
“你怎么来了?”
她冲下楼时,羽绒服拉链还没拉好。
霍沉舟推开车门,身上还带着高速路上的寒气,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沈月裹紧羽绒服,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霭。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着映在结霜的地面上。
她看着霍沉舟睫毛上凝着的细小冰晶,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霍沉舟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快要滑落的泪,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想给你个惊喜。”
他的目光里满是眷恋,像是要把眼前人刻进心里。
“吃完年夜饭就出发了,开了两个多小时。”
他搓了搓冻红的鼻尖,绕到后备箱打开,里面塞满了各种烟花。
仙女棒、窜天猴、孔雀开屏,还有摔炮。
沈月眼眶再次发烫,伸手轻轻触碰那些包装精美的烟花筒,指尖拂过孔雀开屏印着的金色花纹。
“傻不傻,开这么久车就为了送烟花。”
她声音发颤,带着嗔怪的笑意。
霍沉舟将围巾解下来裹住她冻红的耳朵,呼出的白雾落在她发顶。
“只要你开心,开再久都值得。”
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林薇抱着三岁的儿子童童跑过来,看见霍沉舟时眼睛瞪得溜圆。
“沈月,这是?”
童童好奇地扒着后备箱看烟花,小手想去摸又不敢。
“薇姐,这是霍沉舟,我男朋友。”
沈月介绍时,霍沉舟已经拿出一盒仙女棒,用打火机点燃递给童童。
金色的火星在孩子掌心绽开,童童兴奋地直拍手。
林薇笑着拍沈月胳膊:“行啊你,藏得够深。”
家属院的空地上,霍沉舟把孔雀开屏 固定在雪地里。
沈月握着仙女棒,看霍沉舟蹲在地上点火,羽绒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
火光映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
“妈妈快看!”
童童指着天空惊呼。
绿色的烟花炸开成扇形,火星如雨般坠落,照亮了家属院斑驳的墙壁。
沈月想起小时候和林薇在同样的位置放过烟花,那时她们还穿着带补丁的棉裤。
如今身边站着西装革履的霍沉舟,手里握着会发光的仙女棒,恍如隔世。
“还有这个。”
霍沉舟变戏法似的拿出个心形烟花。
“店员说这个最适合跨年。”
他点燃引线,拉着沈月退到安全距离。
心形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红色的火星组成跳动的光斑,童童在一旁数着。
“妈妈你看,是爱心!”
快到12点时,林薇抱起孩子。
“童童困了,我们先回去啦,你们慢慢玩。”
夜色里只剩下沈月和霍沉舟,仙女棒的火星即将燃尽,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燃着的木棍一起丢进雪堆。
“还有五分钟。”
霍沉舟的声音在烟火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红色绒布盒子。
“本来想初一给你,等不及了。”
沈月的心怦怦直跳,看着他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枚红绳编的手链。
手链上挂着金的兔子吊坠,兔子的造型憨态可掬。
“我属兔。”
她轻声说,指尖触到金子的微凉。
“知道。”
霍沉舟的拇指摩挲着手链上兔子的耳朵,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挑了好久,就觉得这个最像你。”
霍沉舟帮她戴上手链。
远处传来春晚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霍沉舟拉着她走到家属院门口的老槐树下。
“十、九、八……”
童童的声音从楼道传来,林薇抱着孩子在阳台上挥手。
“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在夜空中炸成星河,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
霍沉舟低头看她,眼里映着漫天烟火。
“月月,新年快乐。”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薄荷糖的清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月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的钟声重叠。
“我得回去了,明天一早还要陪老爷子喝茶。”
吻结束时,霍沉舟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从车里拿出个红包,塞进她手里。
“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红包很厚,沈月捏了捏。
“你这红包也太实在了。”
他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进去吧,外面冷。”
沈月攥着红包,看着霍沉舟转身坐进车里。
寒风吹过,老槐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又迅速融化。
看着霍沉舟的车消失在巷口,沈月才走进楼道。
林薇在阳台上喊:“怎么样怎么样?”
她笑着挥手。
走在楼梯上,她的思绪还沉浸在方才的甜蜜里。
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在寂静的夜里划出温暖的光带。
沈月轻轻转动钥匙,生怕吵醒熟睡的父母。
推开门时,玄关处的小夜灯散着柔和的光晕,照得整个屋子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温馨。
回到家,父母已经睡了。
沈月关上门,打开红包 。
里面是一叠厚厚崭新的百元大钞。
记忆里霍沉舟驱车两百公里的疲惫、放烟花时专注的侧脸,还有那句裹着烟火气的告白,都在这一刻化作胸腔里翻涌的感动。
原来幸福真的会在最寻常的烟火人间,以最盛大的模样降临。
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沈月摸着手上的兔子手链。
这个跨年夜,家属院的老槐树见证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告白,在烟火声中悄然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