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甘肃的建设如火如荼时,外界的纷乱不休,许多厉害角色开始登上历史舞台。
聚焦国内,在今年前半年,国共第一次合作,共同创建黄埔军校。五月份时北京政府与苏联签订《中苏解决悬案大纲协定》,废除沙俄在华特权鸦片战争后首个平等条约。六月时革命的黄埔正式开校。
后半年直奉之战打得死去活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囚禁总统曹锟,组建国民军,驱逐溥仪出紫禁城,清室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孙中山发表《北上宣言》,提出“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扶病入京,呼吁“救国非争权”。
聚焦国外,列宁逝世,苏联进入后列宁时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重大转折。土耳其实行现代化改革(凯末尔改革)世俗化、西化进程加速。小希因“啤酒馆暴动”被判五年监禁,在狱中写下《我的奋斗》。
这些事情除了土耳其改革之外,其他的都对甘肃有影响。
常敬之的督军府今年的灯光在十二点之前就没灭过,林锡光的省政府也是彻夜不眠。
没办法呀!局势动荡不休,省内省外的事情如山一样一件一件的压过来。只要不想失去拥有的一切,都会殚精竭虑的。
在常敬之、常培之、林锡光无数个日夜谈论探索之后,根据局势得出了,最近几年的行动纲领,“固甘、联冯、观衅、西进”。
在督军府和省政府的通力合作之下,进一步,整顿内部,把插入甘肃的钉子一一拔除。
在快到年底,局势已清之时,常敬之和林锡光向全国发布一则措辞谨慎的“保境安民”通电。
核心意思是:“甘省地瘠民贫,连年动荡,今甫平定,百废待兴。锟(曹锟)、霖(张作霖)、玉(冯玉祥)诸公皆为国之中流,奈何兄弟阋墙。吾甘唯愿保一方安宁,严守中立,不参与任何内战,力促和平,望各方体谅。”
避免家小业小的甘肃,被拉进泥潭。
常家还是跟冯玉祥有交情的,常大伯以前在冯的手底下当过团长。
因此在还没发声明之前,常敬之就秘密派自己的大哥,携带重礼和常敬之的书信去北京面见冯玉祥了。
常敬之的信极尽谄媚。在信中盛赞其“北京政变”是“爱国义举”,“为民请命”,表示甘肃军民“钦慕已久”。
强调甘、陕、绥、察地理相连,文化相通,应共组“西北联防”,互为唇齿。常敬之还表示甘肃愿唯冯总司令马首是瞻,承认他对西北的领袖地位,并在物资(如马匹、粮食)上提供有限支持。
顺便请求冯总司令在总理面前美言。
除此之外,常敬之他们把战略方向确定为向西发展,经营新疆。这么制定的原因是,东、北方向是冯玉祥,南面川蜀是个泥潭。
唯有西面的新疆,当时由杨增新统治,相对独立但力量不强。此地地域辽阔,资源丰富,是绝佳的战略缓冲区和后方基地。
对东北奉系则是发电报表示“久仰大帅威名,愿在西北为大帅维系安宁”只限于口头上。
对南方孙先生也发电报,对孙先生北上“共商国是”表示欢迎和支持,称赞其革命精神。当然也仅仅是口头上。
毕竟韩非子说了,“事大未必有实,则举图而委,效玺而请兵矣。”小势力的悲哀就是这样朴实无华。
在做完这些表面工作之后,常敬之把自己最精锐的两个师调到了河西走廊,稍微次一点的两个师砸到了宁夏地区,陇南天水一带也放了一个师,剩下的教导师则放在金城周边,以便随时救火。
年初,随着新兵扩招工作的展开,各地的新兵们纷纷踏上了他们的军旅生涯。这些新兵们首先会在会州等地接受最初的训练和学习。
由于兵员的身体和文化素质参差不齐,因此基本的初训科目主要以培养和学习为主。在这三个月的初次筛选过程中,通常会招收四五万人,但最终能够通过筛选的只有两三万人。
在初训地点,新兵们将学习一些简单的口令知识和枪械知识。这不仅有助于他们更好地理解军事指令,还能提高他们对武器的操作技能。
此外,为了增强体能和身体素质,新兵们还需要进行各种体能训练,如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等。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时代,骑兵是非常重要的军事力量。因此,新兵们除了学习基本的军事技能外,还需要学习养殖兽医知识,以便为骑兵部队的马匹提供保障。
经过初训的筛选,合格的新兵们将会被带到金城附近,接受进一步的专业训练。在这里,他们将接受更加严格和系统的军事训练,以提升他们的战斗能力和军事素养。
很不幸或者很幸运王二狗就成了这批新兵的一员。
他是被招兵通告上优厚的待遇吸引来的。作为家里的老大,看着弟弟妹妹枯瘦的的身体,他最终决定走进招兵处。他对常大帅的感观是复杂的,自从他上台之后,饥饿还是长存的,但是也没有怎么饿死人,家里也分了地。现在是招兵了而不是抓壮丁。
他犹豫了很久按了手印,换来十块冰凉的大洋和一身灰扑扑、洗的很干净但很旧的军装。据说这是常家军这几年整编换下来的。
他把大洋塞给了送他来参军的父亲,还没来的及寒暄几句就被一个只有右臂的军人粗暴的拉到一边,和几十个同样茫然的脸孔待在一起像赶牲口一样被赶上了汽车。
几经周折之后来到了神秘的军营。
训练场就是一片被踩秃了的黄土地。教官是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嗓门像破锣,一开口就喷着唾沫星子和浓重的蒜味。
“把你们那点庄稼把式都给我扔粪坑里去!”他劈手夺过一个后生手里的老套筒,“枪不是锄头!它是你祖宗!你得供着它!”
日子变成了无休止的重复:在尘土里匍匐,膝盖和手肘磨得血肉模糊;端着上了刺刀的空枪,对着草人一遍遍突刺,吼得嗓子冒烟;傍晚吃完饭要么去夜校进行识字教育;要么去旁边的养殖场学习基本的养殖兽医知识。
在这里没有谁敢不认真对待每个科目,毕竟教官的军棍是很有力度和温度的。
夜里睡觉,通铺上挤得翻不了身,汗臭、脚臭和压抑的哭声混在一起。
伙食是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硌牙的杂粮窝头,只不过管饱,至于肉食的话,每十天才有一顿,肉块每个人只有几块,但是飘着油星的肉汤是管饱的。没人敢抱怨,也没人会抱怨,毕竟在家里吃的比这还差。
每当他们被压榨到极限时,那些经历过风风雨雨的粗暴老兵们便会站出来,讲述他们曾经的悲惨遭遇。
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如果当初被这里的其他军阀抓去当壮丁,会遭受怎样的非人待遇,以及其他地方的军头有多么残忍无情。
这些故事让年轻的士兵们不寒而栗,但同时也让他们意识到,现在的生活虽然艰苦,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艰难地坚持下来。
而王二狗,在经历了无数次的考验和磨难后,终于通过了层层筛选,成功地来到了金城这里的军营,开始接受更为严格的进阶训练。
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王二狗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或恐惧。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他妈的,该咋样就咋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