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走进实验室，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比外面的消毒水味难闻十倍。
刘刚强忍着恶心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都快冻住了。
这是个巨大的地下室，分成十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摆着铁床，床上躺着人，男女老少都有，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胳膊和腿，上面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管子里流淌着绿色或红色的液体。
有的隔间里，几个穿白大褂的鬼子正拿着针管，往床上人的胳膊里注射什么，那人立刻开始抽搐，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睛瞪得溜圆，很快就不动了。
“这是新型病毒实验，注射后三分钟内出现抽搐，五分钟呼吸衰竭。”旁边的鬼子医生还在介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昨天的样本存活率是零。”
刘刚的脸白得像纸，脚步都有些发飘。
王胜志在后面悄悄拽了他一把，示意他稳住。
他们继续往前走，到了另一个隔间，这里的铁笼里关着十几个人，个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睛里满是恐惧。
一个鬼子拿着镊子，从一个铁盘里夹起块沾着黄色黏液的棉花，往一个小孩的胳膊上擦。
那小孩立刻尖叫起来，胳膊上很快起了一串水泡，水泡破了，露出鲜红的肉，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病菌培养实验。”医生指着墙上的表格，“这种病菌在人体内存活时间最长可达七天，传染性极强。”
张嘎在后面看得眼睛发红，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他的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疼。
再往里走，是个更大的房间，里面摆着十几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完整的人体器官，有的罐子上还贴着标签：“肝脏，感染病毒后48小时”“肾脏，注射病菌后72小时”。
角落里的铁桶里堆满了沾血的纱布和针头，苍蝇嗡嗡地在上面飞。
刘刚强忍着没吐出来，他知道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肯定会露馅。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指了指手表，意思是时间不够了。
那医生赶紧点头：“少佐，这边请，还有最后一个实验区。”
最后一个隔间是密封的，门口挂着“高度传染”的牌子。
里面只有一张铁床，床上的人被铁链锁着，身上布满了红疹，嘴里不停流着口水。两个鬼子正拿着喷雾器，往他身上喷着什么，那人立刻像被火烧一样惨叫，皮肤很快开始溃烂。
“这是最新研制的糜烂性毒剂，接触皮肤后十分钟开始溃烂，无药可解。”医生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军方很满意，准备批量生产。”
刘刚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走。他怕再待一秒，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掐死那个医生。
王胜志和张嘎赶紧跟上，三人快步穿过两道关卡，回到换衣间，脱下防护服时，才发现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狗娘养的……”张嘎心里暗骂，牙齿咬得咯吱响，“这地方必须炸了，炸得连渣都不剩！”
刘刚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肉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他眼前挥之不去的，是玻璃罐里泡着的器官，是铁床上人抽搐的脸，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口像堵着团滚烫的棉花——这里的残忍，根本不是“百倍”能形容的，那是把人当牲口宰割，当物件摆弄，连半点活人的尊严都不剩。
“走。”他咬着牙，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转身就要往外冲。
“等等！”王胜志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指尖用力掐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刚来就走？鬼子会产生怀疑的？咱得稳住，先去石川办公室待着，混到中午再撤。”
刘刚猛地回过神，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是啊，石川是这里的负责人，哪有刚进实验室就走的道理？
刚才那股子冲劲差点坏了大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守卫，突然捂着额头，身子晃了晃，故意露出难受的神色。
“我……我有点头晕恶心。”他哑着嗓子开口，尽量模仿石川平日里的傲慢语气，只是因为紧张，尾音微微发颤，你们两人快扶着我，然后又一指站在门两边的士兵，其中一个“喂你去我办公室抽屉里拿药，蓝色瓶子的，快去！”
那守卫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丝疑惑——石川少佐身边明明跟着两个警卫，怎么偏要指使他跑腿？
但他哪敢多问，鬼子的等级森严，长官的命令就是天。他赶紧立正敬礼：“是！少佐！”转身就往走廊另一头跑。
王胜志和张嘎赶紧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刚，三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眼睛却像鹰隼似的盯着那守卫的背影。
这是刘刚临时想出的法子——他们哪知道石川的办公室在哪？只能借着“拿药”投石问路，让守卫带路。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远处实验室传来的隐约惨叫。
张嘎攥着枪套的手全是汗，心里默默念叨：可千万别出岔子，千万别让这守卫看出啥破绽。
就见那守卫跑到走廊尽头，在一扇挂着“石川少佐”木牌的门前停住，掏出钥匙打开门，闪身进去了。
“就是那儿。”王胜志用胳膊肘碰了碰刘刚，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刘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却依旧装出难受的样子，被两人半扶半架着走到办公室门口。
门没关严，能看到里面的陈设——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桌上堆着文件，墙角有个保险柜，旁边还摆着个酒柜，看着倒像个体面的办公室，谁能想到这里的主人，是个拿活人做实验的恶魔？
没一会儿，那守卫拿着个蓝色小瓶子跑出来，双手递给刘刚：“少佐，您要的药。”
刘刚接过瓶子，故意慢吞吞地拧开，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就着张嘎递过来的水咽了下去，然后挥挥手：“没你事了，下去吧。”
“是！”守卫又敬了个礼，转身匆匆离开，估计是急着回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