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山河盘的神殿内,灵雾萦绕的石蒲团上,夜琉璃指尖悬着的修罗紫焰忽的剧烈震颤,焰心翻涌着细碎的黑芒 —— 那不是被煞气侵扰的颓势,而是修罗血脉感知到致命杀局时,本能迸发的警示。四姐妹围在石桌旁,连最爱嬉闹的秦嫚妖都收了手中的小铲子,攥紧了刚画好的半张镇煞符,盯着母亲眼底未散的冷厉,大气不敢出。
片刻后,夜琉璃缓缓吐出口浊气,指尖紫焰 “嗤” 地收归掌心,只留几缕星点落在石桌上,灼出浅淡的阵纹印记。“黑风谷的煞气不足为惧,我修罗族本就以煞为养分。” 她指腹摩挲着石桌上的灼痕,语气沉了几分,“真正凶险的是谷里藏的‘九绝杀阵’—— 我刚把灵识探到谷口,就被阵眼逸散的杀气流勾住,那气流混着血玉髓的腥气,竟能锁我灵脉,若不是及时斩断灵识,恐怕要折损半成修为。”
王诗画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星辉短刃,刃身镶嵌的镇煞符碎片泛着微光。先前在分坛,她能轻松引修罗力吞煞补己,原以为黑风谷的煞气不过尔尔,却没料到藏着这般狠辣的杀阵。她攥紧从分坛搜来的残破地图,往前凑了凑:“娘,那杀阵有什么门道?我们已经查到总坛位置,难道就这么看着赵家的孩子被困在里面?”
“急不得。” 夜琉璃摇头,指尖紫焰再起,在石桌上勾勒出黑风谷的轮廓,焰光交织成密密麻麻的阵纹,“这九绝杀阵是用血玉髓混着千年妖兽骨埋在地脉里布的,每道阵纹都带着‘锁灵断脉’的劲。你们现在最多到星息境,王诗画虽能引修罗力,可碰到阵里的杀刃,灵脉一断,连修罗力都提不起来 —— 去了不是救人,是给血灵殿送‘破阵祭品’。”
话音刚落,凌渊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捏着片泛着异样光泽的凝星草叶子。那叶子没有沾染半点煞气,叶缘却凝着丝极细的黑纹,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划过。“灵田的凝星草刚才出了异动,我查了地脉,是杀阵的气流顺着灵脉飘过来了。” 他将叶子放在石桌上,黑纹遇着石桌残留的修罗焰,竟 “滋啦” 一声缩成了点,“这杀阵能引地脉杀气,比分坛的聚煞阵厉害十倍,连山河盘的灵脉都能被影响,你们现在去,连阵外的杀气流都扛不住。”
沈若水赶紧拿起凝星草,指尖凝起星力轻轻一点,黑纹瞬间顺着星力往她指尖爬,吓得她立刻收了力。“这杀气流能顺着灵气钻,比蚀灵粉凶险多了。” 她拿出纸笔,飞快记下 “九绝杀阵”“地脉杀气” 几个关键词,抬头看向凌渊,“爹,这杀阵的阵眼有多少个?是不是跟分坛的阵一样,有主副之分?”
“九个主阵眼,每个主阵眼旁还有三个副阵眼,环环相扣。” 凌渊接过纸笔,寥寥几笔勾勒出阵眼分布,“最凶险的是藏在谷底煞脉上的‘绝灵眼’,能吸周围的灵气补阵,只要绝灵眼不破,整个杀阵就能源源不断地生出杀刃。”
秦嫚妖听得眉头皱成了团,噘着嘴戳了戳石桌:“那我们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去啊?要是等我们学会破阵,赵家的孩子……”
“放心,人质暂时不会有事。” 凌渊蹲下身,摸了摸秦嫚妖的头,“血灵殿布这杀阵,就是为了守总坛,他们要用人质引我们上门,不会轻易伤害。接下来半个月,我教你们‘辨阵识刃’—— 先认杀阵的阵眼纹路,再练用星力挡杀刃;你娘则教王诗画‘融煞化刃’,把修罗力和星力融在一起,以后碰到杀气流,不仅能挡,还能反过来用煞气破阵。”
夜琉璃从灵纹袋里掏出一叠泛黄的阵图,分给四姐妹:“这些是我以前在修罗界收集的杀阵图,你们每天认三个阵眼纹路,晚上我亲自考。王诗画跟我练融煞,你体内的修罗血脉比我还纯,只要能把两种力量融顺了,以后破杀阵时,杀气流就是你的助力。”
李琴雅接过阵图,指尖抚过上面复杂的纹路,想起上次在分坛,若不是沈若水认出阵纹,她们根本破不了聚煞阵。“我会把这些阵图都画下来,反复琢磨,争取早点学会认阵眼。” 她攥紧手里的聚灵符,眼神坚定,“下次再碰到杀阵,我一定能找出破绽。”
沈若水也点头,把纸笔铺在石桌上:“我会把爹说的杀气流特性、阵眼分布都记下来,整理成册子,咱们练的时候也好对照。”
秦嫚妖见状,也挺直了腰,把小铲子放在一旁:“我也要学认阵!还要练画抗杀刃的符,以后帮大姐挡杀气流,再也不拖后腿!”
夜琉璃看着孩子们坚定的模样,眼底的冷厉散了些。她抬手在石桌上布了个聚灵阵,淡白的灵气顺着阵纹蔓延,裹住整个神殿,连石桌上那片凝星草的黑纹都淡了几分。“放心,有我和你爹在,半个月后,你们不仅能认杀阵、挡杀刃,还能画抗杀符。”
凌渊也补充道:“明天我去趟‘陨星涧’,采些‘抗煞石’—— 用这石磨成粉调墨,画出来的符能抗杀气流,嵌在武器上还能增强破阵力。等你们能做到‘见阵不慌、遇刃能破’,再去黑风谷也不迟。”
神殿里的灵雾缓缓流动,四姐妹围在石桌旁,对着阵图小声讨论,偶尔向父母提问。王诗画摸了摸腰间的星辉短刃,刃身的镇煞符碎片映着灵雾的微光。她心里清楚,现在的暂避不是退缩,是为了下次站在黑风谷前,能胸有成竹地找出杀阵的破绽,彻底摧毁血灵殿的总坛,救出所有被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