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明和黄信,此事暂告一段落。
刘备回到聚义厅,便命人将一批沉甸甸大箱抬至厅前。
箱盖开启,内里金珠宝贝光华耀目,正是那十万贯生辰纲。
他却看也不看,只对晁盖拱手,声音清朗坦诚。
“兄长,此乃诸位兄弟舍生忘死所得不义之财,今日物归原主,请兄长收好。”
晁盖看着眼前丝毫未动的生辰纲,深深动容,猛地上前一步,握住刘备双手。
“贤弟!你这是…唉!我晁盖服了!真心服了!”
他环顾身边刘唐,戴宗等智取生辰纲的一行人,见众人皆重重颔首,不由慨然。
“若非宋江兄弟冒险报信,朱仝雷横两位都头暗中周全,我等头颅早已悬挂在济州城头!此恩不可不报!”
他当即决断,唤过戴宗:“劳烦戴宗兄弟取出一百两黄金,送至郓城宋押司处,为报信之恩!再备厚礼,酬谢朱仝雷横两位都头当日仗义私放之情!”
接着大手一挥,声震屋瓦:“剩余这些,尽数充入山寨公库,以供梁山发展之用,犒赏众家兄弟!若谁有半句闲话,便是不把我晁盖当自己人!”
此言一出,梁山众头领无不动容,对这位托塔天王敬意更甚,也真正从心底认同了彼此乃是一家兄弟。
……
时光流转,史进的伤势日渐好转。
花荣始终心怀愧疚,这日小心搀着他出营帐透气。
秋高气爽,两人走在梁山营寨间。
但见金沙滩畔,新卒呼喝操练,杀气盈野。
水寨之中,阮氏兄弟正督导工匠改良战船,号子声震天。
远处山腰,开垦的梯田层层叠叠,已有农人抢种冬麦,一派生机勃勃。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使不完的劲儿,一种找到归宿的踏实感。
花荣默默看着,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感慨。
他住下这些时日,才知梁山实力深不可测,竟已汇聚三十余位头领。
林冲,鲁提辖,杨志,徐宁…哪个拿出来不是名震一方的好汉?
而那位白衣秀士,竟能将这干骄兵悍将调理得如臂使指,更难得的是赢得治下百姓如此拥戴。
正思忖间,一个黑塔般的身影咚咚咚地跑来。
只见李逵穿着一身崭新的铁甲,阳光下锃光瓦亮。
他拍着胸脯的甲片,铛铛作响,瞪着花荣瓮声瓮气地叫嚣。
“兀那射箭的小白脸!听说你把九纹龙都打趴下了?折了我梁山的威风!来来来,看李逵爷爷来讨回这个场子!”
花荣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史进。
史进却咧嘴一笑,浑不在意:“花荣兄弟,不用留情面,揍他便是。这黑厮三天不挨揍就浑身痒痒。”
花荣闻言,也不多话,甚至未见他如何动作,宝雕弓已然在手,弦如满月!
李逵见状,哇呀呀大叫着举起板斧欲冲!
咻的一声,一道流星赶月般的光影掠过!李逵只觉背后屁股蛋子一凉!
那一支白羽箭已精准无比地射穿他新铠甲的臀甲缝隙,将他牢牢钉在一旁的草垛上!
箭矢力道拿捏得妙到毫巅,入肉仅分毫,羞辱远大于伤害。
李逵哇哇乱叫,却不敢乱动,疼得龇牙咧嘴:“哎呦喂!你个撮鸟!射俺屁股!”
这时,张教头又匆匆赶来,对二人拱手致歉。
“花荣将军,史进头领,莫要见怪。汤隆头领特意赶制了一批轻甲,老夫正要送来。谁知这黑厮抢了一套就跑来显摆,冲撞了二位。”
这铁牛身子被箭钉着,挣扎不得,兀自嘴硬:“俺这是为梁山挣面子!”
最后还是几个同行的士卒憋着笑,在张教头的数落下,把他连人带箭一起抬走,送去上药。
插曲刚过,却见山下又转出两员小将。
吕方手持方天画戟,带着郭盛,气势汹汹,径直来到花荣面前。
史进见了,笑着打起招呼:“两位兄弟来啦?”
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问,吃了没。
吕方朝史进点点头,随即对花荣抱拳,朗声道:“花荣将军,吕方今日又来请教!”
他嘴上说着请教,眼睛却不时瞟向史进,那点替兄长算账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花荣何等聪明,岂会不知?他心中无奈,却也不惧,更不推辞,只淡淡道:“请。”
两人就在空地上放对,吕方年少气盛,画戟舞动如风,花荣的亮银枪却如灵蛇出洞,守得滴水不漏。
战到三十合上下,花荣枪法一变,银光暴涨,一招玉带缠腰,巧妙地将吕方画戟绞住,发力一挑!
“撒手!”
吕方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虎口发麻,画戟已然脱手飞出,哐当落地。
他本人也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花荣收枪而立,神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
史进在一旁看得分明,哈哈打趣:“吕方兄弟,有进步!今天都能撑过三十合了!”
吕方爬起来捡回画戟,满脸不服:“今日没吃饱,力气不济!敢不敢约在明日再战?”
恰在此时,阮小七提着两尾刚出水的鲜活大鲤鱼而来,闻言笑道:“别改日啊吕方兄弟!俺阮小七现成的灶,这就给你把这鱼炖了,吃饱了再跟花荣兄弟打过,如何?”
吕方被戳穿,脸色涨红,引得围观众人哄堂大笑,花荣也被这一股氛围感染,不由笑出了声。
就在这轻松氛围中,忽见朱贵引着几个面带悲戚,衣衫褴褛的百姓匆匆上山,径直往聚义厅而去。
花荣面露疑惑,史进收敛笑容,正色解释道:“花荣兄弟有所不知。前几日,哥哥已颁下缴文,布告天下。”
他眼中充满崇敬,模仿着刘备的语调,缓缓诵出那震撼人心的文字。
“某,以汉室苗裔,奉天命,顺人心,于梁山聚义,非图富贵,唯愿伸张大义于四海。今榜示天下,凡有冤不得申,有苦不得诉者,无论军民农商,皆可赴梁山告禀。但有欺良凌弱,荼毒百姓者,虽远必诛,虽强必戮!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花荣静静听着,看着那些百姓充满希望地迈入梁山,心中波澜骤起。
他此前只为义气留下,此刻却仿佛真正触摸到了这水泊的与众不同。
果然此檄文一出,如春雷震于九州,四方受难百姓,携血泪状纸,纷纷渡水泊而来。
其仁德之名,伴着这篇缴文,正如水泊涟漪,迅速传遍济州,乃至更远的地方。
……
【梁山职务一览】
都统领:刘备
总军师:神机军师朱武
副军师:入云龙公孙胜
战略参议:许贯忠
马军大都督兼兵马总教头:豹子头林冲
马军先锋使:青面兽杨志
马军骁将兼钩镰枪部队指挥:金枪手徐宁
马军副将: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
马军副将兼兵马教头:操刀鬼曹正
步军大都督:花和尚鲁智深
步军先锋使:九纹龙史进
步军骁将:托塔天王晁盖
步军偏将:赤发鬼刘唐\/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
巡山侦察营指挥使: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
水军大都督:立地太岁阮小二
水军副将: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水军战船总监:玉幡竿孟康
情报总管:旱地忽律朱贵\/笑面虎朱富
传令官:神行太保戴宗
情报员:白日鼠白胜
江湖联络官:锦豹子杨林
总法官兼军政司:铁面孔目裴宣
副法官兼俘虏营总管:火眼狻猊邓飞
俘虏营,负责战俘的看管,整编与教化,是重要的兵力转化来源。
金库主管:摸着天杜迁
营造总监:云里金刚宋万
营造副监:玉臂匠金大坚
军械制造总监:金钱豹子汤隆
文书兼宣传总监:圣手书生萧让
【小结】
按上山顺序共三十三把交椅:刘备,杜迁,宋万,朱贵,朱富,阮氏三雄(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林冲,鲁智深,徐宁,汤隆,曹正,朱武,桃花山(李忠,周通),饮马川三杰(裴宣,邓飞,孟康),杨林,少华山(史进,杨春,陈达),对影山(吕方,郭盛),晁盖,刘唐,公孙胜,杨志,戴宗,萧让,金大坚,白胜。
剔除:孔明,孔亮
未收:吴用,柴进,武松,花荣,秦明,黄信,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