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好像看上你的画了。”方束顿了一下，随即冲李雾抛了个媚眼。
“正经点。”看不出李雾的态度，挺平静的。
老鼠见投资人对“他”的画不感兴趣，才松了一口气，又问李雾：“你怎么那么平静？”
“害怕有什么用？”宋乐说，“倒不如想想办法。”
一个有五个投资人，白炽光原本还在想投资人看画的用意，忽然惊醒了一样，“你们闻到了吗？”他表情凝重，“有股味道……”
方束闻言嗅了嗅，“什么？我怎么没有闻到。”
其他人亦是疑惑，空气中也没有什么啊。
“只有你一个闻到了，会不会是你搞错了？”老鼠摆了摆手，示意白炽光。
白炽光目光定了定，“不可能……我知道了，是那几个投资人，他们身上有一股香味。”
“什么香味？”廖小雅有点紧张。
白炽光嘴巴张张合合，最终拧着眉泄气了，“我说不出来那种味道……很奇怪……”
“我闻到了。”李雾脸色不太好，甚至闪过了一丝慌乱。
方束显少看见李雾眼神里有欲\/望。
“什么味道？”方束挺好奇的。
在众人紧紧盯着的目光中，李雾很明显的吞了吞口水，他说：“一种让人很想，不，非常非常想……吃的味道……”
想吃。
那是什么味道？不管什么味道，只有饥饿的才会激发人的食欲。
可是他们刚刚吃完早餐不久……
在众玩家的凝视下，五个投资人将四幅画拿下来，有一位投资人似乎都不满意，于是没有选。
画的主人就有小李雾。
再然后就是……白炽光。
投资人身体忽然停滞的一秒，没有人注意，偏偏被方束感觉到了，按理说他不是那种敏感的人，可是……那一瞬间，本能告诉他，不对劲！
不过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最近感觉很怪。
不知道怪在哪。
对身边的人的感情很怪。
有时候明明不应该产生某种情绪，但是他像失控的一般，根本把持不住自己，这让他觉得陌生。
然后，投资人将手里的画放回去，换了一幅，玩家们没想到选定了还能反悔，刚刚放松的肌肉又应激的紧绷起来了！
宋乐有点怀疑，“投资人……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他先拿的是我的，”白炽光问，“那现在这一幅是谁的？”
“是我。”方束说。
黑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老鼠也摸不着头脑，“怎么还能换？我还以为自己安全了，不过投资人选画做什么？”
“被副本的Npc盯上能有什么好事！”大叔骂了一句。
投资人手里拿着相框，是方束帮小方束裱好的，慢慢的，他将头转向人群，身体却一点没动，那个动作很诡异，很滑稽，却没有人笑。
方束汗毛瞬间炸起来。
他能感觉到那个投资人在盯着他。
投资人张寻常不过的脸露出一个嫣然的笑，方束幻视出一张红彤彤的小丑脸，鼻子红红的，原来是没有鼻子，面中血肉模糊一块，让他觉得鼻子是被活生生咬掉的，还流淌着黏腻的血。
不知道为什么。
唾液腺忽然爆炸。
方束忍不住咽口水。
一阵头晕目眩，迷离的香味直击大脑，温热的，潮湿的，并不好闻，但是会让他分泌口水，胃囊痉挛，牙根发痒……很想很想撕咬什么东西，带血的，带筋的，最好是保留血肉原始的腥甜，还有食指大开的香味。
在方束眼里，投资人变得活色生香……方束尚村一丝理智，忍不住啃咬手指，什么都好……随意啃噬点什么……
一只手狠狠抓着他的手臂。
生疼。
方束瞬间清醒过来，略有些错愕的顺着小臂那只手看。
是李雾！
对方目光很沉，颈间的血管微微凸起，好像在忍耐什么，牙口咬得很紧。
方束反应过来，“……那股味道一定有问题！”他看着其他人无动于衷，“……你们没有闻到吗？”
摇摇头。
白炽光说：“……我好像闻不到那股味道了。”
因为转移给你了。
吧唧一声。
还挺响的。
他们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绿色小熊外套的小身躯狼狈的趴倒在地上。
不陌生。
小昼。
他的队友赶紧上来扶。
被投资人拿到手的四幅画，一眼他们就能知道哪一幅是小昼的。
“小昼原本就是孩子，那么他的画是由谁完成的？”白炽光发现了这个bug。
“画应该是他自己完成的。”宋乐死死的盯着那幅画，“……是他的风格。”
小昼的画和那么多画放在一起，像画龙点睛，一览无余的黑中，有一点血色，像破开的伤口，慢慢往外渗着血珠。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昼趴在地上坑骂。一个小孩骂起脏话来似乎要比许多大人要利索很多呢。
最先扶起小昼的男人，面相很老实，好像是那种跪下求打赏的男人，他长着一张老实人的好人脸，担忧得像自己孩子摔跤一样，先是检查小昼有没有受伤，然后唠唠叨叨的劝导小昼，说什么小孩子不能讲脏话巴拉巴拉。
小昼被抓着双肩软绵绵的站起来，气得翻了一个白眼。
没吭声。
估计是觉得丢脸了。
小昼又小声的骂骂咧咧几句。
小昼的画太鲜艳。
被选中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只是副本里大家都喜欢低调行事。
像小昼这种明晃晃的“示威”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当众人都将视线投到小昼身上时，“观众”证明是有区别的。
他的画太过显眼了，又当众摔了一跤，不仅吸引了投资人的目光 ，也间接吸引了玩家的目光，最后得到了“观众”的目光，所以获得了“观众”的打赏。
方束明白了。
看似是一件巧合、狂妄的小事。实际上，从一开始玩家的注意力都在聚集在投资人身上，而小昼用自身优势，获得了投资人的关注，于是玩家的注意力又从投资人拐到了小昼身上，小昼不仅获得了投资人的注意也获得了玩家的注意，最终达成了“万众瞩目”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