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聚在一起。
“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周嗣最先问。
“好像是一个人女人的声音。”虞鱼猜测，“会不会是鬼妈妈？”
“刚刚……我好像短暂失忆了。”白炽光摸了摸衣服的污黑，“然后一个Npc就死在我面前了。”
“我们都控制了。”他知道怎么回事了，“准确来说应该是催眠，你们还记得刚进副本时就被催眠了吗？是因为看见了那些漩涡，然后我们在吃东西的时候，也看见了漩涡。”
“第一次看见漩涡是在那个女医生，也就是鬼妈妈，第二次看见漩涡蜗人，我们在那个时候就被催眠了？”陈垚有些不可置信，“所以催眠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我们杀这些Npc？”方束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整栋楼都躁动起来，门被砸开和打斗声依旧没有停止。
他们站在楼梯转角往下看，像是站在无尽深渊之上。
他的目光十分冷漠，异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两个灵魂同时生出了一份执念。
不管你是谁，无论你是谁，我都要把你毁了。
这份执念在见到那份实验资料时就已经在心底扎根生长。
果然，报复是最容易滋生的情感。
就算他知道自己是被身上的动物特征影响了，这股情绪依旧不可控制，所以只能通过催眠来阻止自己，保留一丝清醒。
至少他要记得他是谁。
他们混入其中，随着人群下楼。
果然。
越靠近五楼血腥的气息越重。
打斗的痕迹很明显。
现在已经乱成一团，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
扮演成玩家的Npc在等待着他们，有的甚至潜伏在病房内。
而大部分Npc由于最后一次选择了死人牌都是一小部分被动物化，所以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动物化很重的都是玩家，只是分不清是以前的玩家还是现在的玩家。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他们应该被催眠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事。
还有他提前做了一手准备。
他们六个人都被硬币催眠，只有一个指令，就是记住自己是一个人，记住自己要做什么。
他们捂着鼻子，眼看天就要亮了。
一股浓重的、难以忍受的腐臭直击天灵盖。
他皱着眉嗅觉灵敏更是深受其害。
小软已经放弃对身体的操控了，将灵魂完全缩进他意识的深处。
“现在怎么办？”周嗣走在最前边，停下脚步，回头问：“这里太拥挤了，病房里病房外都是人，根本进不去。”
比想象中还要不可控制。
继续下去，这个副本可能会被毁掉。
似乎是心有灵犀，脑海里浮现了一道声音，“那就毁掉吧。”
他还有一层顾虑，“那你怎么办？”
他确实想过要把副本毁掉。
“我不想再被利用了，那样更惨不是吗？”
他沉默。
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才挤到其中一间房，窝在角落的小鬼瑟瑟的看着他，房内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天快亮了！快进病房里！”
所有人都一拥而入。
他们被挤在角落。
黑暗。
寂静。
拥挤感全部消失之后。
天完全亮了，病房里变亮了，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
对方的表情一点点狰狞起来，一种癫狂的喜悦，“成功了……”
扮成玩家的Npc。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将门打开。
还剩下二十几个人。
其中有多少是真正的玩家呢？
面熟的只有猪首男和羊首男。
他们手臂上的数字变了。
有个人迫不及待往连廊跑的身影。
方束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Npc真的可以取代玩家吗？”
他看着慢慢缩小的人影，轻轻道：“不是还有一道门吗？”
这里只是第六层。
不管怎么样。
他觉得，副本的目的达成了。
他们分头去找相应的数字，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怎么了？”小软问。
“没事。”他回答。
他拉下门把推门而入入眼的是大大小小的漩涡。
每一面墙上都有避不可避。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的漩涡变成了显示屏。
他想闭眼不看，可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他倏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原样了。
副本结束了。
他觉得对方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慢慢的开始有场景浮现在漩涡之中。
这次没有选牌的环节。
好像只是让他看。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继而停下了挣扎。
每一个漩涡投射的场景都不一样。
第一个漩涡依稀能看到大火的场景……他无力地跪在阮七面前，这个场景令他恍惚了一下，无数次出现在后来的生活中，其实已经模糊不清了，最后是他离去的身影……
第二个漩涡背景在一所学校里，对他来说并不久远，是在第一中学那个副本，少年站在校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公交车，然后慢慢被黑暗蚕食，浓黑的血液和肉碎掉了一地……
第三个漩涡里人很多，但是看不清脸，他只能看清中间躺在地上，有些蓬头垢面的少年，是古堡那个副本，少年的眼睛直直的睁着，但是没死胸口很小很小的起伏着，他的手腕和脚裸放置的地方都积着一滩血，他的头很浅的歪了一下好像在看着他，在控诉你怎么不救救我，就走了……
第四个漩涡背景是这个副本的顶楼，能看得出是一个像样的实验室，许多穿着白大褂，带着头套，带着橡胶手套，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医生，他们将锯下来的一根手指放在培养皿里，等培养皿那根手指长成了一朵水母，眼睛露出疯狂的喜悦……
第五……第五个漩涡是白叶！消失了…不…不要！他身体完全被定住了，根本动不了，皮肤传来剧烈的痛感……他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迫睁着眼睛看这些场景。
“冷静。”
“都是假的。”
“漩涡只是将你内心恐惧的东西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