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聊得不怎么样？还是其中一个纯粹是来应付事的？”
店员小雯暗自嘀咕了一句，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开始利落地收拾起桌面。
她将几乎未动的那杯咖啡倒入废水桶，擦拭干净桌面，将两只空杯放在托盘上，转身准备往回收区走。
“那个……请等一下！”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点急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小雯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戴贝雷帽，穿着浅灰羊毛开衫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此刻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望着她。
小雯眼中掠过一抹惊艳，这女孩长得真好看，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让人心生好感的甜美。
“你好，有什么事吗？”小雯停下脚步，语气温和地问道。
女孩抿了抿唇，脸上努力维持着无害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伸手指了指小雯刚收拾干净的那张桌子，声音放轻了些：“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我想问一下……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位男生，是不是大概这么高，穿着浅灰色的衬衫，看起来有点……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夏念清的大致身高，描述得相当准确。
小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啊，是的。刚才确实有位男客人坐在那里，和你描述的差不多。”
她心里有些奇怪，这女孩问这个干嘛？
“那……和他一起的那个女生呢？”
女孩继续追问，眼神专注，“她长得漂亮吗？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这……”小雯有些犹豫，下意识地觉得随意透露客人信息不太好。
但看着眼前女孩那纯净无害还带着点忐忑的眼神，以及那甜美的声音，她那点职业操守瞬间动摇了不少。
毕竟，她也没签什么严格的保密协议，而且这看起来就像是小情侣之间闹别扭打听行踪……
人不知鬼不觉地，她心里的天平就倾斜了。
“那位女客人也挺漂亮的。”
小雯回忆着说道，“长发，打扮得很精致，穿了条挺素雅的裙子，看起来挺有气质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好像聊了挺久的，还拿了文件之类的东西出来看。”
“文件？”女孩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好奇，“那……你听到他们聊了什么吗？比如……是不是在谈工作？或者……别的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小雯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个我就没听到了。店里虽然不算特别吵，但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而且我一直在忙别的，没注意具体内容。”
她看到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和失落，那眼神，实在楚楚可怜。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那个……冒昧问一下，你和刚才那位男生是……？”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脸上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低下头，自然熟练地回答道：“他……是我男朋友。”
果然！
一瞬间，小雯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出大戏。
眼前这个漂亮又单纯的女孩，她的男朋友背着她和另一个漂亮女生在咖啡厅“秘密会谈”，还看了文件，说不定是在谈什么合作，或者更糟。
而女孩却毫不知情，只能小心翼翼地跑来打听。
这不就是她在许多狗血虐文短剧里看到的“捉奸”前奏吗？只不过现实里的“苦主”看起来更加让人心疼。
一股同情涌上小雯心头，她看着女孩失落的表情，心里暗自骂道：“渣男！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女朋友还不满足，居然还跟别的女生私下见面！”
她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那个……你也别太难过了。可能他们真的只是在谈正事呢？我看那位男客人挺正经的，不像……呃，不像那种人。”
后面这句她说得有点底气不足，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女孩抬起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轻轻的：“嗯，我知道的，没事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更是坐实了小雯心中的猜测，让她心中的同情又加深了几分。
然而，就在小雯还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时，她看见对面的女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随即，女孩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与刚才的失落判若两人。
“真的非常感谢你！”女孩语气轻快地说，仿佛瞬间卸下了所有包袱，“我就不打扰你工作啦！”
说完，她朝小雯挥了挥手，没再多做停留，转身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咖啡厅，裙摆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
小雯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个放着空咖啡杯的托盘，却愣了好一会儿。
明明那女孩最后的笑容那么甜美，那么灿烂，可不知为何，在她转身的刹那，小雯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她摇了摇头，试图甩掉那怪异的感觉，自言自语地低声念叨：“我，最近……狗血剧是不是看多了？”
她只当那是自己脑补过度产生的错觉，很快便将这点不适抛诸脑后，继续忙碌去了。
而快步走出咖啡厅的女孩。
准确来说，夏灵溪，脸上的甜美笑容在接触到外面阳光的瞬间，便缓缓收敛。
自从上次偷偷跟踪哥哥结果被发现，还被委婉地“教育”了一番后，夏灵溪就学聪明了。
她不再紧跟着，而是选择远远地观察，或者像今天这样，等目标离开后再上前打听。
没有看错，刚才和哥哥在咖啡厅见面的，就是温予眠。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正传来一阵阵带着刺痛感的悸动。
哥哥曾说这份心情需要自己确认。
如今，回顾数月来的感受，她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
不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不是害怕被抛弃的恐慌，而是一个女孩，对自己心上人最真实的倾慕与喜欢。
她喜欢夏念清。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感到无力和酸楚。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份属于少女的恋慕之心，前方横亘着怎样的阻碍。
而她，只是他的“妹妹”。
这个身份曾经是她最大的护身符，此刻却成了她最无力的枷锁。
她该怎么办？
继续之前的计划用极端的方式把他绑在身边吗？不，她不想再那样了，那只会把哥哥推得更远。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不，她不甘心。
她在心中轻叹一口气，现在先待在身边静观其变吧，顺便……要些无足轻重的奖励也无所谓吧，反正，小时候也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