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清的手指在菜单上轻轻敲了两下，目光落在“蛋包饭魔法”那一栏。
旁边的林默正兴致勃勃地翻看其他女仆的专属服务。
“点这个有分成的吧？”夏念清突然低声问道。
林默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当然，点单金额的20%会直接算进对应女仆的业绩奖金。”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怎么，想给柠檬酱冲业绩？”
“嗯。这个我自己付钱。”
反正昨天赚了钱，而且说实话网上看了这么多，夏念清也早想体验体验。
他抬手示意点单。
一位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女仆小跑过来，平板已经准备好。
“请问主人需要什么呢~”
“蛋包饭魔法。”
夏念清指了指菜单，“要…柠檬酱的版本。”
女仆眨了眨眼，笑容突然变得暧昧：“好的呢~我这就去请柠檬酱过来为主人施展魔法~”
林默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看不出来啊，夏念清，你挺会玩。”
夏念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耳朵也有些红。
这比预想中尴尬。
没过多久，熟悉的柑橘香气飘来，许柠秋已经站在了他们桌前。
“听说主人想体验蛋包饭魔法？”
她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但夏念清分明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嗯。”夏念清点点头，努力保持表情平静，“麻烦了。”
许柠秋微微欠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请稍等片刻~”
等她走远后，林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刚才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夏念清揉了揉太阳穴：“闭嘴吧你。”
十分钟后，许柠秋推着餐车回来了。
餐车上放着一盘金黄色的蛋包饭，旁边摆着各种调料瓶和——一根魔法棒？
“让主人久等了~”
她将蛋包饭郑重地放在夏念清面前，“现在，柠檬酱要为主人施展幸福魔法啦~”
周围的客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许柠秋拿起那根星星形状的魔法棒，清了清嗓子：
“喵~喵~柠檬魔法，变变变！幸福美味快出现！”
她的声音又甜又糯，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魔法棒在蛋包饭上方画了几个圈。
夏念清注意到她的耳尖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但职业素养让她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接下来，要为主人画出爱的形状~”
许柠秋拿起番茄酱瓶子，手法娴熟地在蛋包饭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爱心。
最后一笔收尾时，她悄悄瞪了夏念清一眼。
夏念清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过去。
“请主人说”
“什么？”
“要说柠檬酱才能喂主人吃第一口哦~”许柠秋眨着大眼睛，但眼神里写满了威胁。
在林默看好戏的目光下，夏念清硬着头皮张开嘴：“啊…”
许柠秋舀起一勺蛋包饭，动作轻柔地送到他嘴边：“这是充满魔法的第一口，要好好品尝哦~”
蛋包饭的味道意外地好，米饭松软，蛋皮嫩滑。
但夏念清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许柠秋身上。
她靠得很近，他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水味。
“好吃吗，主人？”她歪着头问道，金发飘扬。
“嗯，很好吃。”夏念清诚实地回答。
许柠秋的眼睛微微弯起，这次的笑容似乎真诚了几分：“那就请主人慢慢享用~”
她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职业化的甜美表情，“柠檬酱要去准备下一桌的魔法啦~”
临走前，她借着整理餐巾的动作，快速在夏念清耳边低语：“这笔账我们待会再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夏念清的耳根顿时烧了起来。
他看着许柠秋推着餐车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想着什么。
……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待了将近三个小时。
饭后，夏念清告别林默，来到了这家店的后巷。
天已经黑了，巷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夏念清靠在砖墙上，听着远处酒吧区传来的模糊音乐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许柠秋从拐角处走来。
她已经换下了女仆装，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
她的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发尾还带着些许湿气，像是刚洗过澡。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淡淡的柠檬洗发水的香气。
“等很久了？”她站定在夏念清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
夏念清摇摇头：“刚到。”
他注意到许柠秋的眼角还残留着一点亮片的痕迹：“你…经常在这里打工？”
许柠秋抿了抿嘴：“嗯，周一到周五晚上都会在这打工。”
她顿了顿，“学费很贵。”
夏念清没有接话，巷子里一时只剩下远处传来的隐约音乐声。
“所以那些传闻…”
“就是因为这个。”
许柠秋打断他，声音平静，“有人看到我经常出入这片区域，又穿着…那种衣服。”
她耸耸肩，“再加上舞蹈系本来就容易招闲话。”
夏念清注意到她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t恤下摆，布料被她攥出了褶皱。
“你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
许柠秋突然抬头看他，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说我家境不好？
说我为了交学费不得不穿那种可爱的衣服，对陌生人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然后等着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我？”
夏念清沉默了，这是属于她的自尊。
在这里谈论“交际花”这种话也伤自尊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那是假的，而，这是真的。
许柠秋有自己的执拗。
“我不是…”他斟酌着词句，“我没有那个意思。”
许柠秋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我知道，对…不起。”
她沉默片刻：“也，谢…谢谢你点了我的蛋包饭。”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猫叫，许柠秋的视线追着声音望去。
“其实…”她突然开口，“我一直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愿意…同我做朋友。”
许柠秋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夏念清，“我们那时候才刚认识。”
夏念清思考了一下：“我想这么做，所以就这么行动了。”
许柠秋一愣，轻轻“嗯”了一声。
她低头用脚尖蹭着地面：“你这个人挺奇怪的。”
夜风渐凉，远处酒吧的音乐声换了一首更舒缓的曲子。
许柠秋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了。”
“我送你吧。”夏念清站直身子，“正好顺路。”
许柠秋摆摆手：“不用，我骑共享单车来的。”
她指了指巷子口，“车就停在那儿。”
两人默契地并肩，往巷子口走去。
“对了，”
许柠秋转头望向他，路灯的光落在她半边脸上，“那个的称呼…你别太当真。”
夏念清笑了：“遵命，柠檬酱。”
“喂！”
许柠秋作势要打他，但眼底盛满了笑意。
……
走出巷子，一辆黄色单车果然停在那里。
许柠秋解锁时，链条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那…明天见？”她跨上单车，回头问道。
“明天见。”夏念清点头，“路上小心。”
许柠秋蹬动踏板，单车缓缓前行。
骑出几米后，她突然单脚撑地停下：“夏念清！”
“怎么了？”
“谢谢你…”夜风中她的声音有些飘忽，“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不等夏念清回应，许柠秋已经用力踩下踏板，金发在身后飘扬，很快融入夜色中。
夏念清站在原地，直到单车的铃铛声完全消失在远处。
【许柠秋好感度49上升至59，状态：非常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