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里面请！”
一名穿着艳丽的女子迎了上来，香风阵阵，笑靥如花。
向无咎把马交给小厮，跟着女子走进天香楼。
一进门，琳琅满目的装饰扑面而来。
金丝楠木的柱子，上等蚕丝的帘子，名贵的字画挂在墙上，珍奇的花卉摆在角落……
处处彰显着奢华与尊贵。
二楼传来阵阵琴声和歌声，婉转悠扬，如天籁之音。
“公子，随我来。”
女子带着向无咎上了二楼，一间宽敞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莺歌燕舞的场景。
几名身着轻纱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另有两名女子在抚琴弹唱，声音甜美动听。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香气扑鼻。
“这……”向无咎有些诧异。
“林副尉特意嘱咐，要好好招待公子。”女子福了一福，笑容妩媚，“这些都是天香楼的头牌姑娘，专门来为公子献艺的。”
向无咎笑了笑，大大咧咧地坐下，端起酒杯。
“好酒！”
他一饮而尽，赞叹道。
女子们看到他豪爽的样子，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歌声更动听了，舞姿更妖娆了。
美酒，美食，美人。
向无咎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欣赏着眼前的盛景，心中感慨万千。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让那些大人物们慢慢算计去吧。
他，向无咎，今天只想好好享受一番！
京城巡抚司。
二楼楼顶，魏毐手里端着一杯茶，正望着远处宫墙出神。
不远处，谭煜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来，脸色涨红，气喘吁吁。
“大人！大人！”
魏毐头也不回：“何事如此慌张？”
谭煜猛地一拍大腿，怒气冲冲：“那个向无咎，真是个蠢货！”
“哦？”魏毐似笑非笑，终于转过头，“怎么了？”
“您猜怎么着？”谭煜气得直跺脚，“那蠢货，人家三两句话就把证据交出去了！”
魏毐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听我们的人回报，有个自称御林军副尉的家伙，在城门口就把东西要走了！”谭煜气得直翻白眼，“这不是脑子有坑吗！这关系到您的仕途啊大人！东西没了，他就不怕诛九族吗？”
“呵呵……”
魏毐轻笑一声，放下茶杯。
“向无咎，小镇出生，靠替帮派当走狗混了个捕头。”他声音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哪来的九族？”
魏毐站起身，负手而立。
“况且，他与我素未谋面，我的仕途与他何干？”
谭煜撇撇嘴，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魏毐回过头，眼神如刀。
“谭煜，你才是没脑子的。”
这话一出，谭煜顿时噤若寒蝉。
“陛下要的东西，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丢了？”魏毐冷笑一声，“你未免太小瞧圣上了吧。”
谭煜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您的意思是……”
“东西反正丢不了。”
魏毐慢悠悠地走到栏杆边，眺望着远方。
“丢出去甩给别人抢，把自己摘出去，反而更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猜他现在估计吃好喝好，原本该落在他身上的机关算计，至少少了一大半。”
“这……”谭煜一脸难以置信，“这也太……”
“这叫聪明。”魏毐转过身，盯着谭煜，“我倒是挺欣赏他的，脑子好使。”
谭煜无言以对，只能默默低下头。
“对了，”魏毐突然问道，“是谁从他手里要走的东西？”
谭煜回神，赶紧回答：“御林军副尉林泽。”
“是他啊……”魏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人呢？”
“死了。”
“什么？！”
魏毐脸色一变，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死在了一处胡同里。”谭煜声音低沉，“没人知道他去那儿干嘛，没人知道谁动的手。”
“林泽好歹是个先天高手……”魏毐眉头紧锁。
“东西也不见了。”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进平静的湖面。
魏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这证据啊，是能杀死楚王的刀，想要的不止是陛下啊……”
谭煜不敢接话，只是默默等着命令。
魏毐忽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
“去查，哪些人有勇气在京城动手！”
“是！”
谭煜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魏毐的声音再次响起，谭煜连忙停下脚步。
“里面那几家怎么抢都不管，但不能出去了。”
魏毐眼中寒光闪烁。
“至少现在不能。”
天香楼二楼雅间，向无咎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嗝！”
一声响亮的饱嗝，惹得周围几名花魁掩嘴轻笑。
向无咎丝毫不在意，张口就往嘴里塞了一块肥嫩的红烧肉，油汁顺着嘴角流下，他也懒得擦，只管痛快地咀嚼着。
“好吃！真他娘的好吃！”
他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又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来一壶！”
一旁伺候的丫鬟连忙去添酒。
向无咎浑身上下，从头到脚，无不透露着一股市井气息。
他穿着一身沾满尘土的粗布衣裳，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几天没梳过似的。脸上还有几道风尘的痕迹，胡子拉碴，手指粗糙，指甲缝里还有些黑泥。
整个人活像是刚从田地里回来的庄稼汉。
这形象，与天香楼内那些衣着华丽、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围的客人忍不住频频侧目，眼中满是嫌恶和鄙夷。
“看那个乡巴佬，只知道吃，一点风雅都不懂！”
“这种人也能进天香楼？真是丢人现眼！”
“瞧他那吃相，简直像个饿死鬼投胎！”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向无咎充耳不闻，依旧痛快地吃着喝着。
忽然，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公子猛地站起身，一脸怒容地走到向无咎桌前。
“你这个乡巴佬！给我滚出天香楼！”
他声音尖细，却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
向无咎抬头，嘴角还挂着油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