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从黑风寨搜出的账本,指尖都泛了白。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藏着能掀翻襄阳丐帮半壁天的阴谋——净衣派和黑风寨勾结的证据,十有八九就藏在这些混乱的数字里。
“林长老,您都对着这账本看半个时辰了,要不先歇歇?”小马端着碗糙米粥走进来,热气裹着米香飘到鼻尖,可我半点胃口都没有。他把碗放在桌案上,凑过来看了眼账本,咂舌道:“这上面记的不是黑风寨抢来的粮食和银子吗?除了乱点,也没看出啥不对劲啊。”
我指着账本上“三月初七,收襄阳府王大人转交粮五十石”的字样,沉声道:“你再看这儿,三月初七咱们丐帮南舵刚往襄阳总部运了一批粮,当天黑风寨就收到‘王大人’的五十石粮,哪有这么巧的事?而且这个‘王大人’,十有八九就是主和派的王怀安。”
小马眼睛一瞪:“您是说……有人把咱们丐帮的粮偷偷转给黑风寨了?”
“不止是粮。”我翻到账本最后几页,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我看着像密码,之前在总部传功堂整理古籍时见过类似的,得找个懂净衣派行事规矩的人来看看。”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赵老栓顶着一头霜气走进来,手里攥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林越,你要的净衣派近半年的粮仓出入账我给你拿来了,这可是我托人从总部粮库管事那儿好不容易借来的,看完可得赶紧还回去,要是被净衣派的人发现,又是一场风波。”
我赶紧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账本,字迹比黑风寨的工整多了,但每页末尾的签名都有些模糊。我把两本账放在一起对比,心脏猛地一沉——净衣派每次从各分舵调粮,黑风寨账本上都会多出一笔来源不明的粮食,数量还分毫不差。
“舵主,您看这儿。”我指着净衣派账本上“二月十五,调南舵粮三十石,用于救济流民”的记录,再翻到黑风寨账本对应的日期,赫然写着“收粮三十石,转王大人府”,“咱们南舵二月十五根本没发过救济粮,这些粮全被他们转手送给黑风寨,最后落到了王怀安手里!”
赵老栓气得拍了下桌案,碗里的糙米粥都溅出了几滴:“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丐帮的粮讨好朝廷官员,还勾结匪寨害自己兄弟,要是让我抓住是谁干的,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我按住他的手,“这些记录虽然能说明问题,但不够直接。净衣派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账本上,咱们得找到那个负责给黑风寨送粮的人,还有这些密码对应的真实信息。”
就在这时,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微微发烫,这是“辨伪”技能被触发的征兆。我赶紧把净衣派的账本摊开,让钵身贴着纸页,没过一会儿,那些模糊的签名处慢慢浮现出淡淡的墨迹,原本看不清的名字,渐渐显露出“柳”和“风”两个字的轮廓。
“是柳长风!”赵老栓失声叫道,“这签名虽然只露出两个字,但跟柳长风的笔迹像极了!之前他来南舵视察,在文书上签过名,我还有印象!”
我心里的石头落下大半,柳长风是净衣派的核心长老,要是能抓住他勾结黑风寨的证据,就能顺藤摸瓜把整个阴谋揭开。可还没等我高兴,青铜丐钵突然剧烈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烫,像是在警告我有危险靠近。
“有人来了!”我赶紧把账本收进怀里,小马反应快,立刻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赵老栓摸到墙角的短刀,屏住呼吸盯着门口。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门口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赵舵主,柳长老让我来问问,您这儿有没有见过一本黑风寨的账本?说是对总部查账很重要。”
是净衣派的弟子李三!我在心里冷笑,柳长风倒是消息灵通,刚拿到账本没多久,就派人来要了。
赵老栓故意装出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啥账本?没见过啊。柳长老要查账,怎么不直接去总部粮库查?跑到我这南舵来问啥?”
李三在门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赵舵主,您就别装糊涂了,有人看到林长老从黑风寨带回了账本,柳长老说了,那账本涉及丐帮机密,必须交给总部处理,您要是藏着不交,就是违抗长老命令!”
“放肆!”赵老栓猛地提高声音,“我南舵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弟子指手画脚!柳长老要账本,让他自己来拿,要是再敢在这儿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门外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传来李三咬牙切齿的声音:“好,赵舵主,您等着!我这就回去禀报柳长老!”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为止。
小马松了口气,重新点燃油灯:“吓死我了,刚才还以为要打起来呢。”
“打起来倒好了,正好抓个现行。”我皱着眉,“柳长风这么急着要账本,说明这上面有他的把柄。咱们得赶紧把账本里的密码解开,找到他勾结王怀安和黑风寨的直接证据,不然等他反应过来,把所有线索都抹掉,咱们就被动了。”
赵老栓搓着手,一脸焦急:“可这密码咱们也看不懂啊,总部懂密码的人都在净衣派手里,总不能去找他们帮忙吧?”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传功堂整理的古籍里,有一本《丐帮密语录》,里面记载了丐帮历代使用的密码方式,净衣派现在用的密码,说不定就是从那里面改的。我赶紧从怀里掏出那本被翻得卷边的古籍,一页页仔细查找,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了类似的符号。
“找到了!”我兴奋地指着古籍上的符号,“你看,这个‘△’代表‘襄阳’,‘○’代表‘粮’,‘□’代表‘银’,把这些符号对应起来,就能解开黑风寨账本上的密码了!”
我们三个围着账本,对照着古籍上的密语,一点点翻译起来。随着一个个符号被解开,净衣派的阴谋像剥洋葱一样层层揭开——柳长风不仅把丐帮的粮食和银子偷偷转给黑风寨,还通过王怀安给蒙古密使传递情报,把丐帮各分舵的位置、粮草储备,甚至弟子的训练情况都告诉了蒙古人!
“这群卖国贼!”赵老栓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这就带着弟子去总部找柳长风算账,让他给丐帮上下一个交代!”
“不行!”我赶紧拉住他,“咱们现在只有账本和翻译出来的内容,没有其他证据,柳长风肯定会抵赖,说不定还会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伪造证据陷害他。而且总部现在有不少净衣派的人,咱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丐帮卖了吧?”赵老栓急得直跺脚。
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已经不烫了,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微微震动,像是在给我指引。我想起之前解锁“辨伪”技能时,方鹤鸣说过,青铜丐钵能识别一切虚假的东西,说不定它能帮我们找到更多证据。
“舵主,您还记得上次咱们在粮仓发现的那些被调换的账目吗?”我突然眼前一亮,“柳长风既然能把粮偷偷转给黑风寨,肯定在粮仓账目中做了手脚,咱们去粮仓,用青铜丐钵检测那些账目,说不定能找到他篡改账目的证据!”
赵老栓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走,咱们现在就去粮仓!”
我们三个趁着夜色,悄悄往丐帮南舵的粮仓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弟子,看到我们,都恭敬地行礼,没人多问一句——经过上次救弟子、夺粮的事,南舵的弟子大多都服我,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粮仓门口挂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下,两个净衣派的弟子正靠在门框上打盹,手里的刀插在地上,看样子是柳长风派来盯着粮仓的。
我示意赵老栓和小马躲在树后,自己则悄悄绕到粮仓侧面,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对准粮仓的窗户。钵身瞬间发出淡淡的绿光,透过窗户照进粮仓,我隐约看到里面堆放着的粮袋后面,藏着一个暗格。
“有暗格!”我压低声音对赵老栓和小马说,“咱们得把门口那两个弟子引开,才能进去查。”
小马自告奋勇:“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趁机进去!”说着,他捡起块石头,往粮仓对面的小巷扔去,“哐当”一声,石头砸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口的两个弟子一下子醒了,其中一个骂道:“谁啊?大半夜的鬼鬼祟祟!”两人提着刀,朝小巷走去,正好把后背留给了我们。
“走!”我低喝一声,和赵老栓趁机冲进粮仓。粮仓里弥漫着粮食的霉味,我按照刚才看到的位置,走到粮袋后面,果然摸到一个隐蔽的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叠书信和一本厚厚的账本。
我赶紧把书信和账本拿出来,刚想打开看,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发烫,我心里一紧——那两个弟子要回来了!
“快把东西收好,咱们走!”赵老栓把书信和账本塞进怀里,我们三个赶紧从粮仓后门跑出去,躲进旁边的柴房里,刚关好门,就听到粮仓门口传来那两个弟子的声音:“啥也没有啊,估计是猫弄出来的动静。”
“管他啥动静,赶紧回去接着睡,这破差事,真是熬人。”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们三个才松了口气。柴房里堆满了干草,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月光,我打开那些书信,上面的内容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全是柳长风和王怀安、蒙古密使的通信,里面不仅写了丐帮的机密,还约定好在三个月后蒙古大军南下时,里应外合打开襄阳城门!
“铁证如山!这次看柳长风还怎么抵赖!”赵老栓攥着书信,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林越,咱们现在就把这些证据送到总部,交给耶律齐帮主,让他处置柳长风!”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行。耶律齐帮主虽然倾向咱们污衣派,但总部里净衣派的势力不小,柳长风又是长老,咱们要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护送,证据没送到帮主手里,就会被净衣派的人抢回去,到时候咱们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那咱们找情报堂的周长老帮忙!”小马突然说道,“周长老一直看不惯净衣派的所作所为,上次您在考核中用密码传递情报,还得到过他的赏识,要是咱们把证据给他看,他肯定会帮咱们!”
我眼前一亮,周沧是丐帮执法长老,手里握着不少实权,而且为人正直,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不仅能把证据安全送到耶律齐手里,还能让柳长风无从抵赖。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周长老!”我把书信和账本小心地收进怀里,青铜丐钵贴在胸口,传来阵阵温热,像是在认可我的决定。
我们三个连夜赶往襄阳总部,一路上避开净衣派的巡逻弟子,快到总部时,远远看到情报堂的灯还亮着——周沧果然还在处理事务。
我让赵老栓和小马在总部外等着,自己则拿着证据,独自走进情报堂。周沧正坐在桌案后整理情报,看到我进来,愣了一下:“林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把怀里的书信和账本放在他面前,沉声道:“周长老,我有要事禀报,关乎丐帮存亡,还请您屏退左右。”
周沧看出我神色凝重,挥了挥手,让旁边的弟子都退出去,然后关上房门:“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把黑风寨账本的秘密、净衣派账本的疑点,还有刚刚找到的书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沧,最后说道:“柳长风勾结朝廷主和派官员和蒙古密使,把丐帮的粮食、情报都送给了蒙古人,还打算在蒙古大军南下时打开襄阳城门,要是咱们再不阻止他,丐帮就完了!”
周沧拿起书信,一页页仔细看着,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啪”地一声把书信拍在桌案上,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柳长风这个叛徒!枉我丐帮待他不薄,他竟然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我这就带着证据去找耶律齐帮主,一定要把这个叛徒绳之以法!”
“周长老,您别急。”我拉住他,“柳长风在总部经营多年,不少净衣派的弟子都听他的,咱们要是就这么去找帮主,说不定会打草惊蛇。不如先把这些证据收好,明天召开舵主大会时,当着所有舵主的面把证据拿出来,让柳长风无从抵赖,也让净衣派的人无话可说。”
周沧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明天的舵主大会,我会想办法让耶律齐帮主把话题引到粮库账目上,到时候你再把证据拿出来,看柳长风还怎么狡辩!”
我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走出情报堂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赵老栓和小马正焦急地在门口等着,看到我出来,赶紧迎上来:“怎么样?周长老愿意帮忙吗?”
我笑着点头:“放心吧,明天的舵主大会,就是柳长风的死期!”
晨光透过云层洒在襄阳城的屋顶上,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力量。我知道,明天的舵主大会,将会是丐帮污衣派和净衣派的终极对决,而我,必须赢,不仅为了丐帮,更为了南宋千千万万的百姓,不能让蒙古人的铁蹄踏碎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