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粮草运输的事还没满三天，刘老黑就拍着我肩膀说要带我去街头巡防。这事儿是之前赵舵主许诺的，我本以为得等下个月运粮的事稳定了才轮得上，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巡防可不是闲逛，”刘老黑一边往腰上别那把锈迹斑斑的弯刀，一边跟我交代，“咱们南舵管着襄阳城南的三条街，每天得来回走三趟，遇到地痞骚扰乞讨的弟兄要管，看见有人破坏丐帮的规矩也得管。你刚入帮，先跟着我学，别冒头，等摸熟了路子再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之前听老周说过，城南这几条街不太平，不光有地痞，还有些小帮派的人总找丐帮弟子的麻烦，上个月就有个弟子被打断了腿。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这玩意儿自从上次帮着指出粮道问题后，就没再发热，跟块普通铜疙瘩似的，不知道关键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
跟我们一起巡防的还有两个老弟子，一个叫马三，脸上有道刀疤，看着挺凶；另一个叫孙二，矮胖矮胖的，手里总拿着根打狗棒。马三见了我就咧嘴笑：“听说你小子脑子好使，还帮舵主改了粮道？一会儿遇到事儿别怂，跟着哥后面，保你没事。”
孙二也跟着附和：“就是，咱们丐帮的人，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我笑着应下来，心里却在琢磨。现代格斗技巧我倒是会点，但那都是跟健身房教练学的，对付普通人还行，真遇到拿刀拿棒的地痞，能不能管用还两说。不过好在我反应快，真打起来，先躲再说，总不能跟他们硬拼。
我们四个从南舵出发，沿着南大街慢慢走。街上人不多，大多是挑着担子的小贩和赶路的行人。几个丐帮弟子蹲在街角乞讨，见了我们，都赶紧站起来拱手：“刘执事，马哥，孙哥。”
刘老黑点点头，跟他们交代：“注意着点，最近街上不太平，要是遇到麻烦，赶紧吹哨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铜哨子，递给我一个，“这玩意儿你拿着，有事就吹，声音大，附近的弟兄听见会过来帮忙。”
我接过哨子，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心了点。
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前面传来争吵声。马三眼睛一瞪：“妈的，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找事！”说着就加快脚步往前冲。我们赶紧跟上，转过街角，就看见三个穿着短打的地痞围着一个丐帮弟子，其中一个瘦高个正抬脚往那弟子身上踹，嘴里还骂骂咧咧：“叫你不给钱！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在这儿乞讨！”
那弟子抱着头蹲在地上，脸上全是血，却不敢还手。周围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没人敢上前劝。
刘老黑气得脸都红了，拔出弯刀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敢动丐帮的人，活腻歪了？”
那三个地痞回头看见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瘦高个冷笑一声：“哟，这不是丐帮的叫花子头吗？怎么，想多管闲事？告诉你，这小子占了我们的地盘乞讨，就得给我们交钱，今天他不交，这事儿没完！”
马三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刘老黑却拦住了他：“别急，先跟他们讲道理。”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这条街是官府划给我们丐帮乞讨的，什么时候成你们的地盘了？我看你们是故意找事！”
瘦高个不屑地撇撇嘴：“官府？官府管得着我们吗？告诉你，在城南这一片，我说了算！今天要么让这小子交五十个铜板，要么你们替他交，不然，谁也别想走！”
孙二气得手抖，举起打狗棒就要打：“你他妈放屁！我们丐帮的人，凭什么给你交钱！”
“怎么着？想打架？”瘦高个身后的两个地痞也拔出了短刀，“我们兄弟三个，你们四个，谁怕谁啊！”
周围的人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被波及。刘老黑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看我们。马三和孙二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我心里却在快速盘算。三个地痞都拿着刀，我们这边只有刘老黑有刀，马三和孙二用的是打狗棒，我什么都没有，硬拼的话，我们这边未必占优势，而且还容易受伤。
“刘执事，别跟他们硬拼。”我拉了拉刘老黑的胳膊，小声说，“他们就三个人，咱们分开包抄，先把他们的刀夺下来再说。”
刘老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马三，你从左边绕过去，孙二，你从右边，我正面牵制，林越，你找机会夺他们的刀。”
马三和孙二赶紧点头，慢慢往两边挪。瘦高个看出了我们的意图，骂了句“找死”，就挥着刀朝刘老黑冲过来。刘老黑举刀格挡，“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另外两个地痞也分别朝马三和孙二冲过去，一时间，刀棍相撞的声音和叫骂声混在一起。
我盯着离我最近的那个矮胖地痞，他正跟孙二缠斗，手里的刀挥得呼呼作响，却没怎么碰到孙二。孙二的打狗棒用得挺熟练，左挡右闪，还时不时能反击一下。我慢慢绕到矮胖地痞身后，趁他没注意，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用力往反方向拧。
那地痞疼得“嗷”一声叫，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赶紧捡起刀，指着他：“别动！再动我捅你了！”
那地痞吓得脸都白了，不敢再动。孙二趁机一棍子打在他背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解决了一个，我赶紧看向另一边。马三正跟那个瘦高个打得难解难分，瘦高个的刀很锋利，马三的打狗棒已经被砍出了好几个缺口，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刘老黑则跟剩下的那个地痞缠斗，虽然占了上风，但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我赶紧冲过去，对着瘦高个的后背就是一脚。瘦高个没防备，被我踹得一个趔趄。马三趁机一棍子打在他头上，瘦高个“哎呀”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刀也掉了。我赶紧上前，用刀指着他的脖子：“别动！”
瘦高个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动。剩下的那个地痞见同伴都被制服了，吓得魂都没了，转身就要跑。刘老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见状，都鼓起掌来。那个被打的丐帮弟子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给我们磕头：“谢谢刘执事，谢谢各位哥，谢谢林兄弟！”
刘老黑赶紧把他扶起来：“快起来，都是自己弟兄，不用客气。你伤得不轻，赶紧去医馆看看，医药费算分舵的。”
那弟子又连声道谢，才一瘸一拐地走了。
马三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林小子，行啊！没想到你还挺能打，刚才那一脚踹得真漂亮！”
孙二也跟着说：“就是，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跟那个矮胖子缠多久呢！”
刘老黑也满意地点点头：“林越，你不错，脑子活，身手也还行。以后巡防，你就跟着我们，好好干。”
我心里一阵高兴，刚才打架的时候，我还挺紧张的，生怕自己打不过，没想到居然真的帮上了忙。看来现代格斗技巧在古代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对付这些地痞没问题。
我们把三个地痞绑起来，交给了官府。官府的人见是丐帮送过来的，也没多问，直接就把人关了起来。
从官府出来，刘老黑说要请我们去酒馆喝酒。马三和孙二高兴得不行，拉着我就往酒馆走。酒馆不大，里面却挺热闹。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刘老黑点了一壶酒，还有几个小菜。
“来，林小子，我敬你一杯。”刘老黑给我倒了杯酒，“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咱们还得费不少劲。”
我赶紧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刘执事客气了，我也是跟着大家学的。”
马三喝了口酒，咂咂嘴：“林小子，你这身手是跟谁学的？以前在家乡练过？”
我心里一动，赶紧编了个瞎话：“嗯，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跟一个老拳师学过几年，会点皮毛，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
孙二笑着说：“什么皮毛啊，刚才你夺刀那一下，比我跟马三都厉害。以后咱们巡防，有你在，就更安全了。”
我们边喝边聊，刘老黑跟我们说了不少丐帮的事，还有城南这几条街的情况。原来那三个地痞是“黑虎帮”的人，黑虎帮是城南的一个小帮派，总找丐帮弟子的麻烦，之前有好几个弟子都被他们欺负过，只是没证据，官府也不管。今天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找事。
喝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怀里的青铜丐钵，赶紧摸了摸，还是没什么反应。我心里有点奇怪，之前帮着改粮道的时候，它还发热，怎么今天打架这么激烈，它反而没反应了？难道只有遇到跟丐帮相关的大事，它才会有反应？
我正琢磨着，突然听见酒馆外面传来争吵声。马三放下酒杯，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又有人找事？”
我们赶紧出去看，只见几个穿着干净衣服的丐帮弟子正跟我们分舵的几个乞讨弟子争吵。其中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弟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正指着我们分舵的弟子骂：“你们这些脏叫花子，把好好的地方都弄脏了，赶紧滚远点，别影响我们净衣派的名声！”
我们分舵的弟子气得脸都红了：“凭什么让我们滚？这条街是官府划给我们的，我们想在这儿乞讨就在这儿乞讨！”
“官府？”丝绸衣服的弟子冷笑一声，“官府也得给我们净衣派面子！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滚，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刘老黑一看这情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妈的，又是净衣派的人！仗着自己穿得干净，就欺负我们污衣派的弟兄！”
马三也气得不行：“走，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赶紧走过去，刘老黑对着那个丝绸衣服的弟子大喝一声：“住手！你们净衣派的人，凭什么欺负我们污衣派的弟兄？”
丝绸衣服的弟子回头看见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屑地撇撇嘴：“哟，这不是污衣派的刘执事吗？怎么，想多管闲事？我们净衣派跟这些脏叫花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你他妈说谁是脏叫花子？”马三气得就要冲上去，被刘老黑拦住了。
刘老黑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我们污衣派怎么了？我们靠自己的双手乞讨吃饭，不偷不抢，比你们这些靠着家里关系进丐帮，整天好吃懒做的人强多了！这条街是官府划给我们南舵的，我们的弟兄在这儿乞讨，天经地义，你们管不着！”
丝绸衣服的弟子脸色一变，随即又冷笑起来：“天经地义？我告诉你们，再过几天，总部就要召开舵主大会了，到时候我们净衣派就会提议，把你们这些污衣派的人都赶到城外去，让你们再也不能在城里乞讨！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我们分舵的弟子气得不行，纷纷骂道：“你们净衣派太过分了！凭什么把我们赶到城外去？”
“就是！我们也是丐帮弟子，凭什么区别对待？”
丝绸衣服的弟子得意地笑了笑：“凭什么？就凭我们净衣派跟官府关系好，凭我们能给丐帮带来好处！你们这些污衣派的人，除了会乞讨，还会干什么？只会给丐帮丢脸！”
我听着这话，心里也很生气。现代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这些净衣派的人，不过是穿得干净点，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真是可笑。
“你这话不对。”我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丝绸衣服的弟子，“不管是污衣派还是净衣派，都是丐帮弟子，都应该平等相待。我们污衣派靠乞讨吃饭，不偷不抢，光明正大，没什么丢人的。倒是你们净衣派，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丐帮，整天好吃懒做，还看不起我们污衣派，这才是给丐帮丢脸！”
丝绸衣服的弟子没想到我会站出来反驳他，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说话？我看你也是个污衣派的叫花子，跟他们一样没教养！”
“你说谁没教养？”我也生气了，“你张口闭口叫我们叫花子，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要是真有教养，就不会这么欺负人！”
“好啊，你还敢跟我顶嘴！”丝绸衣服的弟子气得脸都红了，挥着拳头就要打我。
刘老黑赶紧拦住他：“你想干什么？在这儿动手，你就不怕官府抓你？”
丝绸衣服的弟子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好，今天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不过你们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们净衣派会把你们这些污衣派的人都赶出城去！”说着，又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带着其他净衣派弟子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马三气得直跺脚：“妈的，太嚣张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孙二也跟着说：“就是，以为自己穿得干净点，就了不起了！”
刘老黑叹了口气：“唉，这污衣派和净衣派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你们遇到净衣派的人，尽量别跟他们起冲突，免得给分舵惹麻烦。”
我们分舵的弟子也都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各自回到自己乞讨的地方。
从酒馆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继续巡防，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马三跟我抱怨：“林小子，你是不知道，这净衣派的人有多过分。他们大多是落魄贵族或者文人，进丐帮就是为了混个名声，根本不把我们这些靠乞讨吃饭的弟子放在眼里。以前还好，这两年越来越过分了，总找我们的麻烦。”
孙二也跟着说：“就是，上次有个净衣派的弟子，还抢了我们乞讨的铜板，我们去找他理论，他还说我们是活该，谁让我们穷。”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丐帮内部还有这么大的矛盾，这对丐帮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内部不团结，遇到外敌，怎么能抵抗？
我们巡完最后一趟街，回到南舵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破庙里的弟子大多已经睡了，只有老周还在门口等着我。
“林小子，你可回来了。”老周见了我，赶紧迎上来，“今天巡防没遇到什么事吧？”
我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几个地痞，还有净衣派的人找事。”
老周叹了口气：“唉，净衣派的人就是这样，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对了，我听刘执事说，你今天表现不错，还帮着打跑了地痞？”
我笑了笑：“就是瞎帮忙，多亏了刘执事和马哥、孙哥。”
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小子，就是太谦虚了。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出息。对了，我听人说，分舵要选派弟子去总部参加考核，你要不要报名试试？要是能通过考核，晋升三袋弟子，以后就不用再乞讨了。”
我心里一动，之前赵舵主也提过这事，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听老周这么一说，我赶紧问：“报名有什么要求吗？什么时候报名？”
老周笑着说：“要求也不高，只要入帮满三个月，没犯过帮规就行。报名时间就在下个月月初，还有半个多月。你入帮也快两个月了，再过一个月，正好满三个月，刚好能报名。”
我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回到稻草堆，我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去总部参加考核，晋升三袋弟子，这对我来说，是摆脱底层困境的好机会。而且，去了总部，说不定能接触到更多丐帮的秘密，还能解开青铜丐钵的谜团。
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觉得它好像微微发热了。我赶紧拿出来，借着月光一看，钵身上面的符文好像比以前清晰了一点，只是还是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图案。
难道这青铜丐钵也希望我去总部参加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