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透过玄关旁的高窗照进来,毫不留情地刺着我的眼皮。我头痛欲裂,像被一群大象踩过,喉咙干得冒烟。
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熟悉的天花板…不对,视角不对。我怎么会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印着傻兔子图案的抱枕?
我茫然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玄关?我怎么睡在玄关的地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空调毯?
记忆像断了片的电影胶卷,拼命想连接起来,却只停留在江予安打开门,我扑向他…然后…然后呢?
“醒了?”一个带着浓浓疲惫和无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扭过头,看见许薇也坐在玄关的地上,背靠着墙,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正用一种混合着同情、谴责和一丝好笑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也没休息好。
“薇…薇薇?”我嗓子哑得厉害,“我…我怎么睡这了?苏曼呢?”
“她还在沙发上挺尸呢,比你睡得香。”许薇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林月小姐,你昨晚…真是…太精彩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我…我干嘛了?我记得…我就砸了下门…然后江予安开门了…”
许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你太天真了”的表情,开始用一种平铺直叙却极具画面感的语调,向我描述了我记忆断片后的“辉煌战绩”:
从如何精准地一屁股坐在江予安腿上,如何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嚎啕大哭喊着“带我回家”,到他如何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和许薇合力把我“卸”下来,最后像送瘟神一样把我送回门口,以及许薇如何崩溃地把我丢在玄关塞给我一个抱枕…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和宿醉的脑袋!
“我…我坐他腿上了?!”我惊恐地捂住嘴,玄关镜子里的我,脸一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我还说…要回他家?!”天呐!让我原地去世吧!
“他…他什么表情?”我颤声问。
“什么表情?”许薇白了我一眼,“大概是想把你从阳台丢下去又觉得犯法的表情吧。反正最后关门的声音,震得我耳朵疼。”
巨大的羞耻感和社死感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我恨不得把脸埋进那个傻兔子抱枕里再也不出来!这比那天拎着垃圾对峙还要丢人一百倍!
就在这时,沙发那边传来苏曼迷迷糊糊的声音:“嗯…吵什么…几点了…头好痛…”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我和许薇坐在玄关,一脸茫然:“咦?你俩…坐地上干嘛?开睡衣派对吗?”
许薇没好气地冲她喊:“苏大小姐!还记得你昨晚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苏曼一脸懵:“啊?大事?不就喝点酒聊聊天嘛…哦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看向我:“月月!你跟江予安表白了没?拿下你的‘药引子’没?”
“药引子?!”我和许薇异口同声地惊呼!
苏曼更茫然了:“什么药引子?我说梦话了?我说啥了?”
得,这位更绝,直接断片断得干干净净,连自己喊过“药引子”这种惊世骇俗的称呼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和许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和哭笑不得。
完了。这下,在隔壁那位江律师眼里,我们三个,大概已经荣登“本年度最不可理喻邻居”榜首了吧?尤其是我…那个砸门、坐大腿、哭喊着要回他家的醉鬼…
我绝望地把脸深深埋进了那个傻兔子抱枕里。这下,是真·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