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记忆》专辑的录制,选在军队文工团的录音棚。
棚里的设备不算顶尖,但墙上挂着的老照片——延安时期的合唱队、抗美援朝的军乐团——透着股沉甸甸的力量。
岳川抱着吉他站在麦克风前,身后是文工团的合唱团,四十多个人,眼神里都带着期待。
“《黄河大合唱》的改编版,节奏要比原版快一倍,”岳川拿起谱子,指着其中一段,“‘风在吼,马在叫’这里,加电吉他失真,军鼓重音落在每句结尾,要像黄河的浪头,一下下砸在石头上。”
指挥家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军人,叫赵建国,曾是总政歌舞团的首席指挥,看着谱子眉头紧锁:“这……太冒险了,《黄河大合唱》是经典,这么改,会不会丢了魂?”
“魂丢不了,”岳川拨动琴弦,试了段前奏,电吉他的嘶吼混着军鼓的闷响,竟有种奇异的张力,“您听,这股劲儿,和当年战士们吼着冲过鸭绿江的狠劲,是一样的。”
赵建国沉默了几秒,猛地一拍桌子:“行!就按你说的来!我倒要看看,新时代的黄河,能吼出多大声!”
录制开始,岳川的声音先起,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电吉他的riff像利剑一样劈开旋律,合唱团的声音紧随其后,四十多个人的吼声震得录音棚的玻璃都在颤。
赵建国站在指挥台,手臂挥得比年轻时还用力,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在黄河边,战士们扛着枪吼着这首歌冲锋的样子。
录到“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时,棚里所有人都红了眼,连录音师都忘了操作设备,跟着一起吼。
赵建国摘下耳机,抹了把脸:“多少年了……没这么痛快过!这版《黄河》,唱出了年轻人的血性!”
专辑小样送到军队高层手里时,据说几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将军听哭了。
很快,军委发了通知:《红色记忆》专辑作为全军“文化学习材料”,要求所有部队组织学唱,国庆阅兵式上,徒步方阵将齐唱《歌唱祖国》。
消息传开,全网沸腾。
“岳川这是把红色歌曲唱出了新高度啊!摇滚版《黄河》听得我热血沸腾!”
“我爷爷是老兵,说这歌比他年轻时唱的更有劲儿,还让我教他用手机循环播放!”
“原来红色歌曲不是只能在晚会上唱,还能这么‘潮’!”
番茄中文网趁机更新了《江湖儿女》的第一章,岳川特意放了段赵敏教灾民识字的片段:
“赵敏把炭笔塞进一个小姑娘手里,指着地上的‘国’字:‘这是国,家的大名叫国。咱们有了国,才不用怕饿肚子,不用怕被人欺负。’小姑娘歪着头,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国’,像个圈住了好多小房子的大篱笆。张无忌蹲在旁边笑:‘比我第一次写得好看。’赵敏白了他一眼:‘那是你笨。’”
评论区瞬间被“破防”刷屏。
“原来武侠的尽头是家国!岳川大大这格局绝了!”
“赵敏从骄纵郡主变成为民着想的姑娘,这成长线我爱了!”
“求加更!想看张无忌和赵敏怎么建学堂!”
岳川看着评论,忽然觉得,所谓“经典”,从来不是冷冰冰的文字或旋律,而是能钻进人心的温度。
《国宝档案》的录制定在国庆后。节目组特意包下了三星堆博物馆的闭馆夜场,让岳川对着青铜神树创作。
夜晚的博物馆里,只有神树展区亮着灯。三米多高的青铜神树,枝干上站着太阳神鸟,树根盘绕着龙蛇,在灯光下泛着青绿色的冷光,透着股穿越三千年的神秘。
岳川抱着合成器坐在神树前,手指在琴键上随意滑动,电子音效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像远古的呼唤。
“这东西太绝了,”他对着镜头喃喃自语,“三千年了,还在等有人听懂它的话。”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神树的纹样、考古报告里的“通天”传说,指尖忽然有了灵感。
旋律渐渐成型——开头用骨笛的采样,模拟远古的苍凉;中段加入电子鼓点,像时光在加速;副歌部分,他清唱起来,歌词是自己填的《神树谣》:
“青铜为骨,日月为魂,
枝干撑破天,根系扎进尘。
三千年的风,吹不散的纹,
你在等谁,接过这把钥匙,
打开天地的门?”
歌声落下时,展厅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导演举着摄像机,眼眶红红的:“这歌……像是神树自己在说话。”
岳川笑了笑,摸着神树的青铜枝干:“它只是忘了怎么说,我帮它记起来而已。”
录制结束时,天边已经泛白。岳川走出博物馆,看到门口站着几个考古队员,手里拿着他的歌词打印稿。
“岳老师,”队长激动地说,“我们打算把这首歌刻在神树展区的说明牌上,让游客都能听到它的‘声音’。”
“挺好。”岳川点头,“它本就该被更多人看见。”
回到家,周曼把春晚的最终节目单递过来:民乐大合奏《古今和鸣》定在零点前的黄金时段,由夏晚晴领诵《文化复兴赋》,岳川亲自操刀电子合成器,与古筝、琵琶、二胡合奏。
“还有个惊喜,”周曼挤了挤眼睛,“航天部门说,春晚直播时,空间站的航天员会在太空奏一段《渔舟唱晚》,用的是你设计的迷你古筝——那是咱们国家第一次在太空演奏民乐。”
岳川看着节目单,忽然想起刚重生时,趴在课桌上听的那支跑调的二胡曲。
那时的他,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让这些声音,从校园的梧桐树下,传到太空的星辰里。
他拿起吉他,弹起了《歌唱祖国》的前奏。
窗外,国庆的灯笼已经挂了起来,红得像一团团跳动的火焰。
而他的笔记本上,新写的摇滚乐谱《无地自容》旁边,躺着一行字:
“下一站,敦煌壁画。”
那里的飞天,该配上什么样的旋律呢?
岳川笑了笑,指尖在琴弦上弹出一个清脆的泛音,像一颗星,落进了未写完的乐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