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新县城内。
就靠百余名巡检官兵差役,带着数百青壮。
很多青壮都只分到锄头木棍。
而且远程攻击武器,就那么几把弓弩。
在几轮虎尊炮炮轰过后。
奉新县城墙就乱做一团。
很轻松。
伤亡三个战友就拿下了奉新县城。
只是!
城破之后。
西乡人民军开启了大屠杀。
奉新县城内所有官吏,杀!
所有巡检官兵差役,杀!
所有主动或被动上城的青壮,杀!
县令、县丞等官吏家人,还有躲在奉新县城内的士绅权贵家人。
不论男女老幼,杀!
鲜血染红奉新县城墙。
八百多颗人头,装了满满二十多辆马车。
每辆装满人头的马车上,插着一块大牌匾。
“凡敢据城反抗者,杀其全家。”
简单、粗暴!
晏羽为今后攻城做威慑造势。
如若每座城池,都要拿人民军战士的性命去填。
那还远不如用守城官兵青壮,士绅官吏全家性命来填,划算得多。
这二十多车人头,连夜南下。
是的!
晏羽不按套路出牌。
若是把这些人头送给解学龙,多半会被解学龙压下来。
但是!
但是这些人头,突然出现在奉新县以南百里外,瑞州府城外呢?
估计用不了几天。
整个江西,都会被西乡人民军震慑到胆寒。
第二天晚上。
安营到虬岭的解学龙,就收到了瑞州知府的紧急呈文。
“畜牲!猪狗不如的畜牲!”
中军大帐内,谢学龙看完瑞州知府递来的呈文,失态大骂起来。
山匪攻下奉新县城,还在县城内屠城。
解学龙昨夜就收了到斥候汇报。
可是!
山匪你在奉新县城内屠城,把人头都送到瑞州府城下去,这是几个意思?
生怕天下人不知你山匪残暴吗?
还是想宣扬你山匪爱好杀人全家?
昨天刚从瑞州府归来,洪都知府范沫接过呈文,看得双手抖动起来。
“府台大人!山匪把奉新县数百忠义之士人头,送到瑞州府城下去,是为了威胁其他州县府城。”
坐在案台后傻傻发呆的解学龙。
突然站起身来。
指着范沫的鼻子骂道:“你!洪都知府范沫,尸位素餐、碌碌无为,治下出现如此巨匪,还是湖广巡抚告知本官,你对得起这一身官袍吗?对得起圣贤书吗?”
范沫心里苦啊!
西乡山匪的事,去年铜鼓营指挥使黄耀武战死后,就向解学龙请罪过了。
为此!
他范沫还给江西团练官兵,捐献了五万两军饷。
可谁能想到。
短短四五个月,两三百山匪,竟发展到匪兵上万。
而且要集数万大军来围剿。
范沫也不敢回话,只能低着脑袋受着。
解学龙又说道:“写一份请罪奏本,你我共同署名,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府台大人,剿匪都还未开始,现在就向朝廷请罪吗?”
“蠢蛋!山匪屠城,还把人头送到瑞州府,你认为没有好事之人,大肆宣扬吗?”
“要不下官先往京师送送信,请朝中重臣遮掩一下,府台大人也在朝中…”
“山匪就是仰仗你这投机取巧人,才成长起来了,这西乡山匪,远非普通山匪所比,若是剿匪不顺,屠城之事上达天听,后果会如何?”
“只是这请罪奏疏送上去,朝廷的责罚肯定免不了。”
“现在朝廷的责罚,总比将来掉了脑袋好。”
“莫非府台大人觉得,咱们大军这次不能一举荡平山匪?”
“能不能荡平不确定,但肯定不顺利。”
“那要不要在向朝廷申请援军?”
解学龙白了范沫一眼。
真不知道范沫怎么当上知府的,一门心思全花在搞钱走偏门了。
朝廷若能调出大军来,还用得上各府糜烂的卫所兵吗?
还是吩咐一些他能干的活吧!
解学龙问道:“瑞州府城内的军粮,已凑得如何了?”
“回府台大人,下官去核查过了,瑞州府太平仓满粮,去年底夏收后,下官又往瑞州府秘密运送了三万担粮食,足够我两万大军食用半年有余。”
“袁州卫一千官兵入驻瑞州城,可有矛盾发生?”
“一切安好,瑞州知府接到府台大人的命令,不敢懈怠,每日城池只开一个时辰,且对进出城之人,严格核查。”
“你明日回洪都城后,再调集一些火药炮子,从锦江走水路,秘密调入瑞州城。”
“府台大人!咱们就这样在奉新县与山匪耗下去,朝廷那边…”
“唉!范大人你还是看不清形势,我江西大军不能输,也输不起,唯有稳扎稳打,和山匪比拼财力粮食。”
范沫不清楚,但谢学龙明白。
若是此次围剿山匪失败,江西再无可抵挡山匪官兵。
朝廷现在是北方自顾不暇,不可能调来大军围剿。
以山匪那种收缴天下地主乡绅田地,只缴两成佃租模式。
基本上山匪每到一地,都会得到海量百姓的支持。
而且根据斥候描述。
这群山匪并非是抢劫一地,就逍遥一地的山匪。
这群山匪特别注重教化。
宁州、武宁县和平江县三地。
所有孩童,不论男女,必须上学读书识字。
束修、笔墨纸砚等费用都由山匪提供。
只要放任个两三年,山匪就有大量读书识字之人可用。
而且都是山匪自己培训之人,接受了山匪的思想与恩情。
这也许就是山匪为何敢得罪天下读书人,得罪天下士绅。
因为山匪就没想过让天下读书人,让天下士绅来治理百姓。
在谢学龙看来!
鞑子建奴就是洗劫大明的强盗
北方流寇虽然闹得凶,但也不过是大明身上的脓疮。
而这西乡山匪,虽说只是挂个山匪名号,处理得不好真会是大明的送葬者。
在奉新县城以南五里,隆教寺戏耍了三天和尚的晏羽。
终于是等来了江西巡抚解学龙的两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