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再次降临东海之滨的部落,受到了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欢迎。人族们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与依赖。
当晚的宴席,当燧和族人再次奉上血淋淋的生肉时,叶辰摆了摆手,微笑道:“今日,便让我来为尔等处理这些食材吧。”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叶辰屈指一弹,一缕温和却明亮的火焰自他指尖跃出,悬浮于空地中央。他挥手间,那些兽肉便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置于火焰之上翻烤。
滋滋的油脂爆裂声响起,伴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人垂涎欲滴的浓郁肉香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原本的血腥气。人族们从未闻过如此诱人的气味,个个伸长了脖子,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在火焰中逐渐变得金黄焦香的肉块。
待肉烤熟,叶辰将其分给众人。第一个尝试的勇士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享受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香!太香了!”
“这、这是什么味道?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肉竟然可以变得这么软,这么香!”
众人纷纷尝试,顿时赞叹声响成一片。他们第一次知道,经过火焰烤制的食物,竟是如此美味,远比生食容易下咽,而且吃完后腹中暖洋洋的,极为舒服。
“叶辰仙师法力无边,连处理食材都如此神奇!”
“感谢人祖赐予我等如此美味!”
燧看着族人们兴奋的模样,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立刻意识到这“火”的重要性远不止于此,他恭敬地对叶辰道:“人祖,此火神奇,能否让我等保留火种,日后部落便可常食此等美味?”
叶辰赞许地点点头:“可。”
于是,部落中央燃起了一个永不熄灭的火堆,人族开始了食用熟食的时代。
叶辰在部落中停留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部落彻底习惯了熟食。人们很快发现,吃了烤熟的食物后,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腹痛、生病,身体似乎也更加强健有力。幼童的存活率明显提升,老人也显得更有精神。火,不仅带来了美味,更带来了健康与希望。
然而,叶辰看着那始终燃烧的火堆,心中却暗暗焦急。火种是他提供的,人族只是使用者。若不能靠自己创造出火,燧又如何能立下“钻燧取火”的不世之功?又如何能承载天皇命格?
时机需要创造。
这一夜,月黑风高,天空毫无征兆地乌云密布,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轰然落下!狂风卷着雨滴,无情地扑向部落中央那象征光明与温暖的火堆。
“快!保护火种!”燧和族人们惊呼着,试图用身体、用树叶、用一切能想到的东西去遮挡风雨。
但天威岂是凡人能挡?在狂暴的雨水中,那跳跃了一个月的火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不甘地熄灭了,只留下一缕青烟和冰冷的灰烬。
火,灭了。
黑暗和寒冷再次笼罩了部落,空气中弥漫着失落与恐慌的气息。人们将祈求的目光投向叶辰居住的木屋。
燧带着浑身湿透的族人,来到叶辰屋外,跪伏在泥泞中,恳求道:“人祖,火种熄灭了!求人祖再次施展法力,为我等点燃希望之火!”
木屋的门无声打开,叶辰走了出来,看着雨中跪倒一片,眼神惶恐无助的族人,心中虽有不忍,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起来。”
他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能为你们点燃一次火,两次火,但不能永远为你们点火。人族,总要靠自己的力量生存在这洪荒天地间!依赖他人,永远无法真正站立起来!”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燧身体一震,抬起头,雨水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但他的眼神却在这句话中逐渐变得清明和坚定。
他站起身,虽然浑身湿透,却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辰:“人祖教训的是!依赖他人,终是镜花水月!燧,代表全体族人,恳请人祖,将取火之法传授给我们!无论多难,我们愿意自己去学,自己去取!”
叶辰看着燧眼中那簇名为“自强”的火焰已然点燃,知道时机到了。
但他依旧摇了摇头:“取火之法,我自然有。仙法神通,弹指可生火焰。但我即便传授给你们,部落中能有几人学会?那些无法修炼的普通族人,老人、妇孺,他们又当如何?你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只有少数人能用的仙法,而是一个哪怕是最普通、最弱小的人族,也能依靠自身力量,取得的生火之法!”
众人闻言,再次跪拜下去,声音带着哭腔与无比的渴望:
“求人祖赐予我等凡人取火之法!”
“求人祖怜悯,指引我等方向!”
燧更是深深叩首:“请人祖指点迷津!燧,愿为人族寻得此路,万死不辞!”
叶辰看着燧那坚定无悔的眼神,知道火候已足。他伸手扶起燧,沉声道:“此法,关乎人族根本气运,非比寻常。我需带你去见我的老师,上清圣人通天教主。唯有圣人道场,方有承载此等因果之能,亦能为你寻得最适合引你入道之师。”
带燧去见通天老师!这是叶辰早就计划好的关键一步。唯有在圣人见证下,由截教门人引导燧“发现”取火之法,这份引导天皇的功德,才能稳稳落在截教身上。
燧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圣人!那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人祖竟然要带他去面见圣人!
“燧,谨遵人祖安排!”
叶辰不再多言,袖袍一卷,一道清光笼罩住燧,两人瞬间化作流光,冲天而起,朝着东海金鳌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留下部落中面面相觑,既忐忑又充满期待的族人。他们知道,族长燧,此去或将为人族带来真正属于自己的光明!
金鳌岛,碧游宫。
叶辰带着有些拘谨的燧,再次踏入这座圣人道场。
“老师,弟子叶辰,携人族部落族长燧,前来拜见。”叶辰恭敬行礼。
燧更是直接五体投地,行了大礼:“人族燧,拜见上清圣人老爷!愿圣人圣寿无疆!”
云床之上,通天教主的目光落下,先是扫过叶辰,微微颔首,随即定格在燧的身上。
圣人之目,洞彻因果,他立刻便看到了燧身上那与人族未来气运紧密相连的丝线,虽未完全显化,但已初具雏形,尤其是与“火”之大道的那份隐隐共鸣,更是清晰可见。
“嗯,起来吧。”通天教主的声音平和,却带着无上威严,“叶辰已将事与我说过。你为人族求取生火自强之道,其志可嘉。”
燧连忙道:“全赖人祖指引,燧不敢居功。只求圣人老爷慈悲,为人族指点一条明路,赐下凡人亦可掌握的取火之法!燧愿付出任何代价!”
通天教主淡淡一笑:“法,不可轻传,亦不可妄求。需明师指点,需自身悟性。你既来此,便是有缘。”
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多宝道人:“多宝。”
“弟子在。”多宝道人上前一步。
“此人族燧,身系人族‘火’之文明开端,与你有缘。便由你暂且引导,带他于金鳌岛行走观摩,体悟五行运转,阴阳生化之妙。待机缘至时,其法自现。”
多宝道人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老师这是将引导天皇发现“钻木取火”的关键任务交给了自己。这不仅是功德,更是老师对自己的信任。他恭敬应道:“弟子领命。”
叶辰心中大喜,由多宝大师兄亲自引导,此事已成大半!
通天教主又对燧道:“燧,你便在岛上随多宝修行一段时日,静心体悟。能否为人族寻得那自强之火,皆看你自身造化与悟性。”
燧激动得再次叩首:“燧,拜谢圣人老爷恩典!拜谢多宝仙师!”
多宝道人走上前,对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燧族长,请随我来。”
看着多宝道人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燧离开碧游宫,叶辰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知道,历史的车轮已经开始滚动,燧人氏发现钻木取火,成就天皇伟业的序幕,正式拉开!而他和截教,将是这幕大戏最重要的推动者和受益者!
“做得不错。”通天教主看向叶辰,眼中带着一丝赞赏。
叶辰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都是老师运筹帷幄。”
通天教主失笑摇头,这小子,倒是会顺杆爬。不过,此事若成,叶辰作为最初的引路人和关键信息的提供者,功劳确实不小。
截教的未来,似乎因为这个小弟子的出现,变得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