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辰刚将那玄黄灵晶抓在手中,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造化之气与稳固道基的玄妙道韵时,异变陡生!
他体内那许久未曾动用的储物空间中,一个一直被丢在角落、落满灰尘、布满裂纹的残破石碗,此刻竟如同抽风般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的悲鸣,仿佛下一刻就要自行崩碎!
叶辰心中一惊,不及细想,连忙将这得自系统返还、一直不知用途的“乾坤碗”取了出来。
就在这残破石碗脱离储物空间,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
叶辰识海深处,那道自不周山获得的“先天灵光”,竟不受控制地猛然窜出,如同乳燕归巢般,瞬间没入了那残破的乾坤碗之中!
“嗡——!!!”
一声远比之前响亮、仿佛贯穿时空长河的嗡鸣响起!原本黯淡无光、裂纹遍布的石碗,骤然爆发出难以直视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单一色彩,而是混沌之色,仿佛蕴含着天地未开时的原始道韵!碗身上的裂纹在光芒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虽然并未完全恢复,但其上却开始流转起一道道玄奥莫测的大道符文,一股若有若无、却仿佛能承载万物、定鼎乾坤的浩瀚气息弥漫开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叶辰彻底傻眼了,握着刚刚到手的玄黄灵晶,看着手中脱胎换骨、神异非凡的石碗,脑子一片空白。“系统!这破碗……难道就是那个法宝胚胎?!”
【叮!宿主终于意识到本系统出品之物的不凡了吗?此乾坤碗本为先天至宝,然在其成型之际为天道所不容,一分为三。唯玄黄灵晶与先天灵光和此碗三者相遇,方显其真容。】
“真的?!”叶辰又惊又喜。
一旁的多宝道人见识广博,虽不知这碗具体来历,但感受到那股定鼎乾坤、仿佛能承载一方世界雏形的浩瀚道韵,立刻意识到此物非同小可,急声喝道:“叶辰师弟!快!将玄黄灵晶融入此碗!此乃天大的机缘,亦是天大的危机!”
叶辰闻言,不敢迟疑,立刻将手中那团散发着厚重、稳固气息的玄黄灵晶,猛地拍向光芒大盛的乾坤碗!
“轰隆——!!!”
就在玄黄灵晶触及碗身的瞬间,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昏暗,无尽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层层叠叠,厚重得仿佛要压垮苍穹!震耳欲聋的雷鸣在云层中炸响,一道道粗如山脉的紫色电蛇疯狂窜动!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翻滚的雷云中央,一只巨大、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眼睛,缓缓凝聚成形!那只眼睛俯瞰着大地,目光所及之处,空间凝固,法则哀鸣,万物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最本质的规则线条在颤抖!
“天道之眼!”多宝道人脸色剧变,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坏了!此物逆天,引来了天道注视!叶辰快退!”
叶辰也懵了,看着手中与玄黄灵晶融合、光芒越发炽盛、气息却愈发内敛古朴的乾坤碗,又看了看天上那只仿佛能审判众生的巨眼,头皮发麻:“不至于吧?!不就修复个碗吗?!”
“咔嚓——!!!”
回答他的,是一道贯穿天地、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紫霄神雷!这道神雷并非劈向叶辰,而是直指他手中那正在蜕变的乾坤碗!天道不允许这等能承载气运超脱其掌控的器物轻易现世!
“不好!”叶辰目眦欲裂,他能感觉到,乾坤碗正在与玄黄灵晶和他的先天灵光进行最深层次的融合,处于最关键时刻,若被这天雷劈中,前功尽弃不说,碗和他自身恐怕都要在天道之威下化为飞灰!这是截教未来道基的希望,绝不能毁!
他疯狂催动法力,七彩云霞铠、太乙雷木盾、乃至刚刚领悟不久的上清仙光尽数爆发,试图阻挡!
“轰!”
然而,在天道之威面前,他这些防御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神雷余波扫中他,让他大口咳血,浑身焦黑,险些直接陨落!而那主雷依旧势不可挡地劈向乾坤碗!
“系统!系统!救命啊!有没有办法?!”叶辰在识海中疯狂呐喊。
【警告!天道规则锁定!系统若强行干预,将引发规则反噬,宿主与系统将一同被抹杀!无法直接对抗!】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叶辰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不甘。
【……理论存在唯一解法:引动更高层级规则——大道规则介入。大道无形,孕育天道,乃万物根源。唯有大道之力,方可暂时屏蔽或扭曲天道判定。】
“怎么引动大道?!快说!”叶辰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方法极其凶险,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需以宿主自身最本源之物为引,燃烧其存在之基,向冥冥中的大道发出祈求!代价将是……宿主部分‘存在概念’的永久性缺失!可能表现为记忆、情感、因果、乃至部分跟脚的永久性损伤!且过程将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形神俱灭之痛亦远不及此!】
“管不了那么多了!具体怎么做?!”叶辰看着那即将劈落的神雷,眼神决绝。
【以宿主先天人参本源精血为墨,以神魂为笔,于识海勾勒大道献祭符文!同时,需有足以引动大道侧目的‘祭品’!宿主身负‘大道莲影’,或可一试!开始传输符文结构……】
刹那间,无数复杂到极点、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轨迹构成的符文涌入叶辰神魂。他强忍着神魂几乎被撑爆的痛苦,猛地逼出三滴闪烁着混沌色泽、蕴含着他生命与道途本源的精血!同时,不顾一切地燃烧神魂,引动那一直沉寂于识海最深处、模糊不清的“大道莲影”虚影!
“以我叶辰之名!以我本源为祭!以大道莲影为凭!祈大道垂怜,护持此器!”
他嘶吼着,以神魂驾驭精血,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蕴含着惨烈与决绝的轨迹!那符文每成型一笔,他的气息就萎靡一分,脸色就苍白一分,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体内被生生抽离!那是比剥离灵魂更痛苦的体验,是存在概念的瓦解!
天空中的天道之眼似乎察觉到了这股悖逆、试图引动更高规则的力量,变得更加冰冷,更多的紫霄神雷在凝聚,毁灭的气息让多宝道人都感到窒息!
就在叶辰勾勒完最后一笔,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涣散,那三滴本源精血彻底燃烧殆尽,连带着他部分关于穿越前某些珍贵记忆、以及一丝与生俱来的草木纯粹灵性都化为乌有的刹那——
“嗡……”
一道无声的波动,自无穷高处,无穷深处传来。
仿佛是整个混沌的低语,是万物起源的叹息。
时间、空间、因果、规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模糊、失去了意义。
那只冰冷的天道之眼,第一次出现了凝滞,那毁灭性的雷光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无法落下。
叶辰手中那光芒万丈的乾坤碗,被一股无形无质、却超脱一切的力量轻轻拂过。碗身最后一道裂纹彻底弥合,虽然依旧古朴,不见华光,但其上流转的符文却彻底内敛,一股圆满、稳固、足以承载一方造化、定鼎地水火风的道韵浑然天成!
大道,出手了!
“噗——!”
叶辰再也支撑不住,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从空中坠落,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神魂黯淡,修为境界虽未跌落,但本源受损严重,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一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构成“叶辰”这个存在的宝贵东西。
多宝道人急忙上前接住他,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眼神带着茫然与空洞的叶辰,又看了看天上那缓缓消散的天道之眼和雷云,以及那悬浮在空中、古朴无华却让人不敢直视的乾坤碗,心中震撼到无以复加。
他明白,叶辰为了保住这关乎截教未来的希望,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烈代价!
天空异象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那完好无损的乾坤碗,以及叶辰那惨白的脸色和失去的灵韵,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多宝小心翼翼地将那乾坤碗摄入手中,感受到其中那浩瀚如海、稳固如山的潜能,又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叶辰,长长叹了口气。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他知道,从今日起,叶辰与这件承道之器,以及截教的未来,已经彻底捆绑在了一起,再无退路。而叶辰付出的代价,或许需要漫长岁月,乃至永远,都无法完全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