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米拉麦克斯总部。
哈维·韦恩斯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阴沉。他手中捏着刚出炉的奥斯卡提名名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雪茄烟灰无声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猛地站起身,沉重的座椅向后滑开发出刺耳声响。“该死!”他低吼着,将名单狠狠摔在桌上,“两千万美元!就换来这个?”
墙上挂着《冷山》的巨幅海报,影片主演裘德·洛和妮可·基德曼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然而这部被寄予厚望的影片,却在最重要的最佳影片奖项上缺席提名名单。
公关总监凯伦·巴塞洛缪不安地站在角落:“哈维,我们还有蕾妮的最佳女配角提名,裘德的最佳男主提名也拿到了,还有摄影、剪辑……”
“闭嘴!”哈维打断她,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猛地砸向墙面。烟灰缸在蕾妮·齐薇格的海报脸上碎裂,玻璃碎片四溅。“这些次要奖项算什么?我要的是最佳影片!”
他夺过凯伦手中的平板电脑,眼睛死死盯着提名名单。
最佳影片提名:
《指环王3:王者归来》
《神秘河》
《迷失东京》
《海底总动员》
《奔腾年代》
没有《冷山》。
哈维的脸色由红转白,手指颤抖着划过屏幕上的名字:“汪言……伊斯特伍德……”他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以为这样就能赢?彼得·杰克逊会把他们碾碎!”
他转向凯伦,眼中闪着危险的光:“把账上剩下的钱全部拿出来。雇人,买版面,我要看到《神秘河》的负面新闻铺满所有媒体。”
“哈维?”凯伦惊恐地看着他,“现在明显是《指环王》领跑,我们攻击《神秘河》不是在帮彼得·杰克逊吗?”
“我不管!”哈维咆哮道,“我要汪言和伊斯特伍德付出代价!立刻去办!”
同一天,锚点影业办公室。
环形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数据流:社交媒体舆情分析、评委投票倾向预测、竞争对手动态追踪。服务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分析师们在键盘前忙碌。
汪言坐在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古旧的Zippo打火机——那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送给他的礼物。屏幕蓝光映着他平静的面容。
屏幕中央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监控画面,显示着哈维在办公室发怒的场景。“让汪言和伊斯特伍德互相咬!”哈维的咆哮声从扬声器中传出。
旁边正在喝饮料的古斯塔·莱昂内呛了一口,边咳嗽边笑:“互相咬?哈维还真敢想。汪,要不你和克林特真打一架?我可以直播。”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取下嘴边的雪茄,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屏幕:“脏了我的牙。”他转向汪言,“小子,哈维这口毒奶,味道如何?”
汪言关掉监控画面,调出一份前哨奖战绩汇总:
肖恩·潘(最佳男主提名)- 纽约影评人协会奖、国家评论协会奖、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男主
蒂姆·罗宾斯(最佳男配提名)- 广播影评人协会奖、金卫星奖最佳男配
马西娅·盖伊·哈登(最佳女配提名)- 波士顿影评人协会奖、芝加哥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女配
“提名公布前,三大影评人协会加上广播影评人协会奖,肖恩和蒂姆已经实现了前哨奖项的全满贯。”汪言的声音平静,“哈维现在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在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上……这正合我意。”
他调出最新的评委情感倾向动态图谱。代表哈维攻击的红色箭头正集中火力攻击“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标签下的《神秘河》,而表演奖项区域则相对平静。
“弗兰克。”汪言看向古斯塔。
“随时待命。”狮门总裁立刻正色道。
“让你联系的媒体可以行动了。标题要醒目,比如:‘哈维绝望!《冷山》奥斯卡梦碎,米拉麦克斯总裁办公室失控’配图要最生动的。”
古斯塔咧嘴一笑:“放心,明天一早,全美所有报刊亭都会是哈维那张脸。”
“克林特,”汪言转向伊斯特伍德,“明天美国导演工会奖的午宴,需要你演场戏。”
伊斯特伍德挑眉:“剧本?”
“端着香槟,‘偶遇’彼得·杰克逊。”汪言说,“然后用足够让周围人听到的音量对他说:‘恭喜,《指环王》是划时代的成就。我和汪争最佳导演?媒体起哄而已。《神秘河》全体都支持你拿下最佳导演。’”
伊斯特伍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让哈维以为我们放弃最佳导演了?看着他白费力气?好,这戏我接了。”
三日后,比弗利山庄酒店。
美国导演工会奖颁奖午宴。水晶吊灯下,好莱坞的导演制片人们举杯交谈,气氛看似轻松实则紧张。
哈维·韦恩斯坦在人群中穿梭,西装皱褶,领带歪斜,眼中布满血丝。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正在与彼得·杰克逊交谈。
伊斯特伍德姿态从容,举着香槟杯,声音洪亮:“《神秘河》?不过是一次课后作业。最佳导演?媒体炒作罢了。彼得,你的《指环王》才是真正划时代的史诗!”
他向前倾身,声音更加清晰:“《神秘河》剧组全体都认为,今年的最佳导演非你莫属!我们都投你!”酒杯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哈维如遭雷击,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他抓住身边一位记者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听到了吗?伊斯特伍德亲口说的!他们放弃了!他们串通好了!”
记者试图挣脱:“韦恩斯坦先生,请冷静!”
哈维却死死抓着不放:“写!现在就写!‘惊天骗局!《神秘河》导演亲证冲奥阴谋!’发头版!”
人群被这突发状况惊动,纷纷投来目光。闪光灯闪烁,记录下这位好莱坞大亨失控的瞬间。
哈维甩开记者,跌撞着冲向露天阳台,掏出手机颤抖着拨号:“凯伦!把所有钱转给网络水军!往死里黑汪言!黑伊斯特伍德!黑《神秘河》!我要他们下地狱!”
同日深夜,锚点影业办公室。
环形屏幕上显示着《纽约时报》电子版头条:《韦恩斯坦的奥斯卡:金钱、谎言与失控》。报道附着一连串证据:哈维与水军的加密邮件、银行转账记录、水军头目的供词。
“啧啧,”古斯塔把玩着一支雪茄,“鬣狗这次把自己玩进笼子了。FbI和SEc够他受的。”
伊斯特伍德点燃雪茄,透过烟雾看着屏幕上哈维在午宴上发疯的视频:“疯狂是灭亡的前奏。”
“通知全体团队,”汪言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所有资源聚焦3月29日,柯达剧院,奥斯卡之夜。肖恩、蒂姆、马西娅的获奖感言最终稿,明早8点前放在我桌上。”
他走向观景窗。窗外是灯火璀璨的洛杉矶夜景。其中某处,哈维·韦恩斯坦正被自己点燃的火焰吞噬。
汪言的目光掠过这片光海,落在手机屏保照片上——顺义别墅花园里,那株在月光下静静伫立的柠檬树。
风暴将息,只待最终加冕。